035 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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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被永熙帝以正君之仪亲迎进门到后来被破格封为皇贵君冠以宸字封号以及如今经常出入交泰殿便可以看出宸皇贵君是极得永熙帝的宠爱，但是若说是独宠，且也有些欠妥。

永熙帝登基以来给朝臣最大的印象就是勤政，尤其是先帝方才驾崩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是爷爷独宿交泰殿，便是后来朝政微微稳固下来，永熙帝也并没有经常留宿后宫，便是留宿后宫，也并非真的如同那三名御史所说的，独宠宸皇贵君。

方才册立凤后之时，永熙帝依足了规矩一连留宿朝和殿五日，但是凤后没能怀上孩子只能说他没有福气，之后豫君受宠，再后来，出来一个名分未定的官公子。

可以说，对于后宫，永熙帝是有所偏宠，但是却并未独宠。

而且对宸皇贵君的恩宠还尚未达到让其成为大周罪人的地步。

因此，当那三名御史的弹劾提出了之后，早朝上其余大臣不禁哗然。

不过很快几名精明且对那三名御史有些了解的大臣便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宸皇贵君尚未有资格成为祸害大周的罪人，但是却是威胁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如今左相的嫡子大周的凤后水氏。

虽然如今宫中尚是水氏当权，也尚未传出宸皇贵君夺权的传闻，但是以宸皇贵君受宠的情况，再加之永熙帝自宁王谋逆一事之后开始渐渐地收揽朝中大权以致与左相常有意见相左的情况，难免不久之后永熙帝会抬出宸皇贵君来打压凤后从而灭一灭水相的气焰。

而且最近宸皇贵君之母，前帝师雪千醒在筹建太学院一事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水相自然要防，最好就是趁他们羽翼未满之时将人给连根拔除。

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当震怒中的永熙帝尚未开口说话斥责那三名御史的不实传言，本该是站在反面势要为凤后除去后患的左相水韵云却义愤填膺里站出了为宸皇贵君说话，怒斥那三名御史弹劾不实有违御史之责，最后还请求永熙帝将三名御史降职。

众人不禁讶然。

水相言，宸皇贵君能得永熙帝宠爱，那是因为宸皇贵君端庄柔嘉，善解人意，同时又将之前宸皇贵君为了大周江山自请出宫前往安国寺祈福一事，证明宸皇贵君心系大周绝非那种善妒恶毒断永熙帝后嗣之人，又说宸皇贵君身子康健，如今尚未有孕不过是时机未到，并非那三名御史所说的那般不能有孕，总而言之，宸皇贵君是个贤良后君，并非所谓的大周罪人。

便是那些精明的大臣也猜不透水相这般行为目的何在，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认为水相是真心的维护宸皇贵君。

永熙帝闻言，脸色稍霁，但是眼底的寒意却是更深，随后淡淡地符合了水韵云的话，之后便下旨将那三名御史给撤了职交由刑部查办。

此时，那三名御史便跪求永熙帝，除了请罪之外便是表明忠心，她们这般做也不过是担心永熙帝后嗣问题，尤其是在宁王谋逆一事，宁王之所以那般胆大妄为不外乎认定了只要永熙帝驾崩，大周的江山便只能落到她的手上，若是永熙帝有了皇女，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也不敢妄动。

此话一出，随后便有了不少大臣出来符合，除了让永熙帝重视后嗣的问题之外，同时也为那三名御史求情。

这是，水相再度发话，符合那些大臣，希望永熙帝多多前去后宫，尽快让后宫君侍有孕，至于朝政一事，她作为百官之首定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事情发展到这一刻大家也算是明白了水韵云的目的，攻击宸皇贵君不过是一个幌子，关心永熙帝后嗣一事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她要做的就是阻止永熙帝继续打压她。

不过她也的确是寻了一个好借口，一个帝皇没有后嗣，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便是她在朝中再如何强势也不可能稳坐帝位。

这这些请求永熙帝重视后嗣问题的大臣中也有不少是永熙帝的人，便是兵部尚书柳静以及户部尚书庄铭歆也在内，不过她们的言辞却缓和了许多，也是真的关心永熙帝。

以前因为有宁王在，朝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与永熙帝的交手之上，如今宁王死了，永熙帝登基以来的最大隐患也拔出了，那后嗣的问题便成了如今的重中之重。

面对众臣的跪求，永熙帝只说了会慎重，却没有同意某些大臣对那三名御史的求情，下旨免除了那三名御史的官职，驱逐出朝廷，贬为白衣，随后宣布退朝拂袖而去。

水韵云一见这情形，不禁沉了沉眸，她未想永熙帝居然一丝颜面也不给她留，然而此时她却不知，她这般行为却已经是踩中了永熙帝心中的忌讳。

今日若是水韵云以其他的借口对永熙帝发难的话或许永熙帝真的会给她留几分面子，但是她却选了虽然最有效，却也是最糟糕的法子。

今日的事情让永熙帝想起了当年先帝在众臣的逼迫之下将程氏打入冷宫的事情。

庆幸的是，今日的雪暖汐并非当年的程氏。

当年程氏不过是一个民间男子，没有任何的庇护，而雪暖汐却是前帝师雪千醒的嫡子，便是之前他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但是这个身份却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庇护，此外，他还是先帝亲自下旨赐婚的侧君，且也并未如那些御史那般独宠后宫，否则，当年臣侍的悲剧定然会在雪暖汐的身上重演。

永熙帝最近已然因为程氏的事情而和皇贵太君再起嫌隙，如今水韵云又提及了这件事，岂不是火上添油？

水韵云此时暗气永熙帝不给她脸面，却不曾想，此时永熙帝心中对她更是不愿意再留。

散朝之后，水韵云便也拂袖而去。

早朝上的事情很快便从前朝传到了后宫，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后宫之人。

雪暖汐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愤怒，当时他还正在用早膳，准备待会儿前去清思殿看望皇贵太君，却不想自己宫中的宫侍匆匆忙忙地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听了之后气的立即摔了手中的碗，“太过分了！”

观星殿的宫侍包括绿儿在内所有人都惊慌不已。

绿儿见雪暖汐几乎气的发青的面容，开口道：“主子……”只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雪暖汐猛然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主子你去哪里！”绿儿连忙叫道。

雪暖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去朝和殿！”

绿儿一惊，自然是明白主子这是要去朝和殿找凤后麻烦，便连忙跟了上去，只是雪暖汐还未走出观星殿便被得知消息过来看看情况的蒙斯醉给拦住了。

蒙斯醉看见雪暖汐怒气冲冲的模样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拦住了他，“皇贵君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问问那水墨笑究竟安了什么样的心！？”雪暖汐满脸怒容地道，“你让开！”

蒙斯醉自然不会听他的话让开，却也没有婉言劝慰，他深知此时雪暖汐仍在气头上，所以便将话说的更加严重些，“皇贵君若是这般去找凤后，恐怕朝中又会传出皇贵君不敬凤后的传闻了！”

昨晚上他还说凤后并非真正的恶人，然而近日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他看过了人？凤后终究是容不下他们？

他不会不知道这等罪名有多大吗？他是想要了皇贵君的命！

雪暖汐闻言，顿时愣了愣，随即也清醒了不少，跺了跺脚恼怒道：“我是气疯了你！”幸好如今他不想当初的那般冲动，否则他定然又上了那水墨笑的当，“可是他若是要对付我便来对付好了，为何要用着等下作的方式？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涵涵会有多伤心吗？！”

他是气水墨笑阴险，可是更是气他居然用这种方法，勾起司慕涵心中的痛！

那晚她将她生父的事情告诉他之时，虽然神情淡漠，但是他还是觉察出来她的难过，尤其是现在皇贵太君还因为这件事和她起了嫌隙，如今那水墨笑又用这种方式，不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怎么说，涵涵也是他的妻主，他便一丁点也不为她想想吗？

还是因为祭天大典上的事情，所以他方才会想出这等法子报复涵涵？

只是在气头之上的雪暖汐并没有想到，水墨笑根本便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虽然当日祭天大典之上宁王曾经说了那些关于程氏的事情，但是在皇贵太君的作证以及永熙帝的刻意淡化之下，大家便将那些事情当成了宁王的阴谋，不足为信，便是有些好奇心重的，却也不敢去查，毕竟是后宫秘史，若是被永熙帝知晓了，恐怕连性命都不保。

水韵云事后曾经想过要去查查这件事，但是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因为自从她杀了宁王之后，便一心一意地防备着永熙帝，而永熙帝也的确是下手削弱她的势力。

这样一来二去的，她便也将这件事放下了。

毕竟，一个死人的事情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她自然也是相信先帝不会如宁王所说的那般愚蠢被一个男子愚弄最后还将皇位传给一个野种，而且当时先帝驾崩之前她也是在场，也知晓宁王所有的指证不过是捏造罢了。

水韵云没有想过利用永熙帝生父一事打击永熙帝，毕竟若是永熙帝地位不保，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她要做的就是让永熙帝停止削弱她的势力，并且重视凤后，生下嫡皇长女！

蒙斯醉听了雪暖汐的话之后不禁惊讶，怎么凤后这般做便会伤到了陛下？“皇贵君这是何意？”

雪暖汐看了一眼蒙斯醉，却没有回答，“没事！”随后便又起步往外走。

“皇贵君……”蒙斯醉见状，连忙叫道。

雪暖汐停下脚步，“你放心，我不会去找那水墨笑麻烦了。”

“那皇贵君这是要去哪里？”蒙斯醉问道。

雪暖汐道：“自然是去交泰殿。”

“皇贵君可否听臣侍一句？”蒙斯醉却肃然道。

雪暖汐闻言，看着他问道：“本宫不是去闹事，本宫只是担心涵……陛下而已。”

“皇贵君莫要担心，臣侍相信陛下定然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蒙斯醉正色道，“若是皇贵君现在便去交泰殿，若是被外臣知晓了，怕是又会认为皇贵君……臣侍认为，皇贵君此时最好是什么也莫要做的好。”

雪暖汐蹙着眉凝视着他，却不说话。

“若是陛下见了皇贵君这般焦急，想必也是会担心的。”蒙斯醉继续道，“况且，那些弹劾根本便不符合事实，皇贵君定然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