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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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无聊的翻了翻手机，等了一会，确定凌动不会再发消息，就将手机放下。</p>

凌动算是他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朋友，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p>

其他的那些，要么是同事，要么是公司甲方，要么...是欠了钱的。</p>

突然的回归，欧阳的确是想找个人好好聊聊，但现在闹钟思绪纷杂，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p>

父亲的那些话语最终还是影响到了他。</p>

可是在有了申鹤这样的女友之后，他是真的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的自信。</p>

工作虽然稳定，也算是有房一族，但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找到那样的女孩子？</p>

即使真有...</p>

欧阳打了个冷颤，觉得要是真有这样的女孩，又真的能被自己遇到，还对自己死心塌地...</p>

他觉得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自己都不至于喝成这样！</p>

叮铃铃——</p>

手机来电的铃声响起。</p>

欧阳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的是刚才的凌动。</p>

“喂？你怎么还打我电话了？”</p>

“找你玩啊，上线上线，原神现在是绫人版本，你睡了太多天，快要错过了。”</p>

“我...不玩原神了。”</p>

“嗯？”正在开电脑的凌动闻言动作迟疑了下来，“你干嘛了？真虚了？”</p>

“没什么了，就是太累了。”</p>

“睡了十来天，你反而更累了？听我说，要真虚了就吃点东西补补，哥认识一个老中医，那手法...”</p>

“凌动，行了，我是真的觉得有些累，现在什么都不想干。”</p>

“行，那你假期还有多久？我们凑个时间一起玩玩？我老婆她闺蜜对你有意思，想着法子要和你见见呢。正好一起吃个饭。”</p>

“不了，女人只会影响我的快乐生活，替我向弟妹表示一下感谢，剩下的假期我想自己过。”</p>

“你...”凌动紧皱着眉头，不确定道，“你小子真的没事？”</p>

“我能有什么事情？”</p>

“游戏不玩，女人不要，你觉得我能不担心吗？”</p>

“艹！朕乏了，你跪安吧！”</p>

欧阳没好气的挂断了电话，甩手将手机扔回了沙发，自己则是继续瘫坐在沙发上。</p>

他无神的看着自家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有什么大病。</p>

管他呢...</p>

懒得多想的欧阳起身前往卧室，他真的觉得累了，想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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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公司给的假期有很多，加上赔偿金还有剩余，所以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欧阳脑子一抽，在百无聊赖的休息了两天后，随便买了张票，出门旅游了。</p>

说真的，欧阳从小大几乎没有怎么旅游过——那种学校的春游，秋游，不算。</p>

所以这种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自然就会被现实狠狠地打脸。</p>

当从高铁上下来的那一刻，欧阳就麻了。</p>

冻麻了！</p>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的他，万万没想到才刚刚进入十一月，祖国的北方居然能冷成这个样子的？！！</p>

仅仅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欧阳，冻得浑身瑟瑟发抖。</p>

他浑身打着摆子，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冲进了出租车，向着最近的商城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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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游玩了五天之后，欧阳转道南下，他发现这里实在太冷了，因此他决定去看看川省的四姑娘山。</p>

这是他姐姐给他的建议。</p>

与欧阳不同的是，虽然姐弟俩小时候都没怎么旅游过，但远嫁其他省份的姐姐在婚后十分热衷于旅游。</p>

只要能凑出三天的假期，姐姐和姐夫两人就会背上行囊出发，游历祖国的各种名山大川。</p>

这次在听说了自己弟弟的悲惨遭遇后，她很贴心的给欧阳推荐了新的旅游方向。</p>

欧阳也从善如流的买了高铁票，一路向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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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还剩下最后三天，欧阳那被风吹得满脸沧桑的脸上充满了遇到美景的喜悦。</p>

他是跟着大部队一起，一点点前进的。</p>

虽然四姑娘山也非常的冷，但欧阳却觉得十分的值得。</p>

眼前那大片大片的云朵，将置身其中的欧阳只觉得宛如仙境。</p>

特别是太阳落山时，那火红的余辉洒在不远处的雪山上，如火焰般的然后了一大片。</p>

配合着同样是红色的雾气，那场面十分壮观的同时，也让他暂时的忘却了心中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爽感。</p>

啊啊啊啊啊...！！！</p>

面对这波澜壮阔的壮丽景色，欧阳也不能免俗的与他人一样大喊起来。</p>

此刻他觉得十分的痛快。</p>

似乎将心中所有的郁结都在这一刻喊了出去。</p>

去你的穿越！</p>

去你的乱七八糟的情感！</p>

我去你的老天爷啊！！！</p>

胸腔的挤压下，欧阳的大喊声持续了很久，喊到双眼因为轻微的窒息都产生了一点点的幻觉。</p>

眼前的高山，那如火如金的色彩在他的眼中逐渐的被放大，放大，再放大！</p>

脚下的云雾也在慢慢的升高，很快就将他掩埋。</p>

嗯？！</p>

刚才喊得太过痛快，导致欧阳有些窒息。</p>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纯白，这让他立刻发觉了不对劲。</p>

四下看去，入眼的全都是白色的雾气，四周没有一点声音，静的可怕。</p>

“不用担心...”</p>

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欧阳心中一惊，转头望去，在看清对方后瞳孔就是一缩。</p>

“你是谁？”</p>

欧阳强逼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前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欧阳”，警惕道：“你干嘛幻化成我的样子？”</p>

“我？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你，但你不一定就是我。”</p>

“谜语人给我去死！”</p>

“哈哈哈...”对面的欧阳闻言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p>

“的确，我们都很讨厌谜语人，但自己又十分的喜欢当谜语人...真是恶劣呢...”</p>

“欧阳”轻笑着上前两步，他看着欧阳警惕后退的模样，有耸了耸肩停下。</p>

“好吧，我时间不多了，给你解释也无妨。”</p>

说着，他挥手将周围的空间从白色转变成纯粹的黑暗。</p>

“这是世界本来的面貌，然后...嘭！宇宙中产生了一次爆炸，这次爆炸中，出现了无数的星球，提瓦特，也是其中之一。”</p>

随着对方的话语，欧阳就看到整个空间从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光芒之后，漆黑的宇宙中出现了无数的星球。</p>

那个场面，和系统早前解析的星空模样差不多。</p>

欧阳沉默着看着，听着，没有说话，一切的转变有点快，他的脑子之前还沉浸在美景之中，陡然来到这里，还没完全反应过来。</p>

而且他也想听听对方到底要做什么。</p>

刚想到这里，欧阳就陡然发现对方悄无声息的就来到自己面前不足两步的距离，正微笑着伸出手来，似乎是有东西要交给自己。</p>

欧阳看了眼对方握紧的手，没有伸手去接。</p>

“这是什么？”</p>

“安心了，我要害你有无数种办法，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p>

“...你说得对，但我还是不信任你，你到底是谁？”</p>

“我说了，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你，但是你并不是我。”</p>

没玩了是吧？</p>

欧阳有些牙疼，紧皱着眉头的他，最后还是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p>

这是...</p>

展现在他手中的，是一颗翠绿色的种子。</p>

他认不出是什么植物的，但自从接过这颗种子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就感受到了种子内那磅礴无比的能量波动！</p>

“这是世界树的种子...”</p>

嗯？！</p>

对方的解释让欧阳心中惊讶无比，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手中这颗小小的种子和地脉树联系在一起。</p>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种子却突然穿透了他的手掌，落向了地面，那无尽的宇宙之中。</p>

种子很快就在宇宙中生根发芽，它长出树干，生出一根根枝条，一片片绿叶也在顷刻间结满了枝头。</p>

不仅如此，让欧阳感觉震撼的，是世界树的根系。</p>

那密密麻麻的根系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窜出了亿万根树根。</p>

而原本周围看起来浩瀚无边的宇宙也在这一刻急剧的缩小，随着“视野”的不断拉高，欧阳看到一个个缩小到只有篮球大小的宇宙，就像是世界树的果实一般，挂满了枝头。</p>

而更多的宇宙，则是在被缠绕在根系上。</p>

所有的宇宙，在连接上世界树后，似乎就有了时间的概念，纷纷旋转起来。</p>

整副图景看的欧阳目瞪口呆。</p>

他耳边再次传来对方的解释。</p>

“这就是多元宇宙，崩坏时间知道吧？”</p>

“呃...其实并不知道。”</p>

“呵，果然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所在的提瓦特，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其中之一就行了。”</p>

“那你让我看这些，是为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p>

“...我...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麻烦。”</p>

“那就长话短说。”</p>

“哈哈...短说的解释我已经告诉你了啊，可是你还是要问啊。”</p>

“好吧。”欧阳极度不爽的暂停了这种无意义的对话。</p>

他转而问道：“为什么我会穿越？是不是你搞的鬼？然后我现在是什么？二次穿越吗？”</p>

“别误会，你的穿越并不是我搞的鬼。”对方眼神示意欧阳跟上，两人来到了世界树的面前。</p>

他继续解释道：“你的第一次穿越，或者应该这么说，其实那次穿越产生了无数种的可能，也出现了无数个你，而最终就只剩下了两个，也就是你，还有我。”</p>

“别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但是那样的世界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尝试着想要给予你一点不一样的体验。”</p>

“但我发现我错了，你就像是异类，穿越到了游戏世界，你既不去改变原有剧情，也不去弥补游戏剧情中原有的各种悲剧，似乎就只想活成你自己的样子。”</p>

“甚至连绝顶的实力就在眼前，你都可以做到能躲就躲，我真的不太明白，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中你不是最强的，那你为何如此抗拒天道？”</p>

嗯？！</p>

欧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对方：“成了天道就要管理那么多事情，你难道就没有畏惧之心的吗？”</p>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回答风格啊...”</p>

他无所谓的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来到这里，那么你应该明白，之前的那个‘地球’并不是你原来的世界了吧？”</p>

“那是给你的一道试炼，这个词也不一定准确，应该说是弥补你心中对于父亲家人的最后执念吧。”</p>

听到对方说到这里，欧阳终于忍不住了。</p>

“所以你觉得这样逗我玩很有趣？”</p>

“不，我说了，那些都是假的，你并没有真的回到那里，我只是将那里会发生的事情，让你体验了一遍而已。”</p>

“你能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p>

“是啊，等你达到我的程度，你会有两个选择，其中之一就是作为普通人回去。”</p>

嗯？？？</p>

欧阳看着对方，迟疑道：“那你为何选择了留下？”</p>

另一个欧阳闻言面上出现惆怅之色。</p>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太惨了啊...”</p>

“我想要做出改变，我尝试过非常多的方法，其他的‘我’也同样尝试过非常多的方法，但最终都失败了，这个崩坏的雨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美好，一切都是堕入深渊的黑暗，都是悲剧。”</p>

“不过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就像无尽黑夜中突然闪亮的灯火，那是最为宝贵的东西，所以我找到了你。”</p>

说着，对方再次伸出手，将一个散发着银光的就像是三维模型的东西递了过来。</p>

“拿着吧，你应该很熟悉。”</p>

这是...系统？！</p>

欧阳诧异的接过了系统。</p>

欧阳不明觉厉的看着系统在手掌中消失，并很快和自己的身体连接完毕。</p>

系统空间立刻传来声音：“滴！检测到使用者的回归，欢迎回来，使用者。”</p>

欧阳没有和系统对话，他看着另一个自己，再次问道。</p>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回到提瓦特？”</p>

“也不算，你要是喜欢其他的世界，你都可以选择去。”</p>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p>

“不，我不能给你透露历史，那只会害你，你按照你现在的本心去做就好。”</p>

真尼玛讨厌。</p>

欧阳烦躁的在原地走了两步。</p>

他不爽道：“你们一个个到底怎么回事？穿越的事情我可以认为是意外，但是为何归终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我特么一开始就只是想好好活着，享受自己的生活，但是总是会弄的一团糟，你们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大病？！”</p>

“哈哈哈...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们这些，在你的立场来说，的确是有什么大病。”</p>

说到这里，欧阳看到对方身上开始一点点的崩解，似乎的确如对方所说“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p>

另一个欧阳也看到了自己的情况，他嘴角的笑意一直很温和，似乎对这种情况很熟悉。</p>

“如你所见，我该死了，活了无数个年头，也活够了，你，身披希望的你，希望你真的能对这个绝望的世界有所改变吧。”</p>

“不要拒绝天道，也不要抗拒系统，其实当我把系统给你的那一刻，你应该已经明白为什么了，对吧？”</p>

“哦，对了，因为我对时间的掌握还不够纯熟，所以...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小意外...”</p>

“再见！”</p>

十分突兀的，对方突然的就说了再见。</p>

而欧阳则是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前言的世界树。</p>

这种突然的操作，让欧阳猝不及防。</p>

他转头看向化为点点星光的另一个自己，心中翻涌着一句MMP，最终还是没有机会说出来。</p>

他抬头，看向自己眼前划过的一个个宇宙，那里全是他不熟悉的世界，好在并没有停留，继续前进着。</p>

直到来到提瓦特宇宙时，流光毫不停留的就冲了进去。</p>

那一瞬间，欧阳感受到自己的实力瞬间恢复了过来。</p>

而他也明白，属于自己的路程，还要继续走下去了。</p>

（全书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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