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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眯起眼睛,细细地思索道:“那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你可知道英宗有一个弟弟?”李贤口中所说的英宗就是当今皇上的父亲,也就是先帝朱祁镇。
“阁老指的可是郕王朱祁钰?”
“正是!我要讲的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故事!”李贤停顿了一下,“这要从正统十四年说起,那年英宗刚刚亲政不久,就赶上蒙古的分支部落瓦剌骚扰边境,那时瓦剌逐渐壮大,屡屡在边境烧杀抢掠。瓦剌首领也先带领子民成为了草原上最大的一股势力!”
慕容也听说过这件事,但后面有他万万想不到的。
“瓦剌人的野心逐渐膨胀,竟然集结了兵力进犯宣府、大同、居庸关等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时英宗皇帝受了太监王振的蛊惑,竟然要御驾亲征。”
李贤说到此处喝了口茶停了一会,就听慕容道:“先帝亲征毕竟是大事,还需慎重!”
“说得不错,先帝此言一出,众大臣纷纷谏言不可亲征。可是先帝力排众议带领京城二十万精锐浩浩荡荡向北处的大同进发。”
慕容这才知道这段先帝亲征的往事还真是没听人提起过。
“皇帝亲征不是小事,众大臣在后方万般策应。将先帝的行程路线都已经规划得十分妥当。可偏偏就漏算了王振这个大太监!他胡乱左右先帝的意见,军队一会奔东,一会向西。又恰逢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对于行军打仗极为不利!”
李贤倒是年纪大了,说到一半就要停下来歇一歇缓一缓。
他端起茶杯猛饮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这瓦剌的首领也先也不是泛泛之辈,深谙兵法行军。见我明军此等模样,一步步地引诱我军进入圈套。终于,在土木堡,发生了!”
李贤此时按住不语,倒是勾起了慕容的好奇道:“发生了什么!”
“明军并未按照行军路线行走,被瓦剌重重包围击溃。撤退之时,一部分残兵被瓦剌人困在了土木堡!先帝也在其中!”
“先帝也被困在了土木堡?”
“不错!内无强兵,外无救援。先帝兵败被俘!”
慕容心中惊颤,脸上却不动声色。万万没想到,先帝竟有如此往事,现在却无人知晓。
“皇帝被俘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后人就将此事抹去因此无从查考!”李贤苦笑道。
“这,这与墨梅有什么关系?”慕容问道。
“不急!这墨梅就在后头!先听我讲完这故事:先帝被俘之后,朝廷震惊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情况。现下朝臣群龙无首,无人决议,乱成了一锅粥啊!此时还是孙太后远见,让郕王朱祁钰暂摄帝位!年号改为景泰。他这一坐,就是坐了八年的皇帝!”
李贤口中所说的每一句对慕容来说都是大吃一惊,八年皇帝!这完全无所记载!
“先帝被俘,也先开始南下,一路以先帝为饵一直打到北京城下。多亏于谦于少保集结了京师、河南备操军,南京、山东的备倭军才得以打退也先。也先退去,掳先帝北上,以先帝要挟索要珠宝!”
慕容听得这一段故事,记得史官将这场战争没有详细写下,只是四个字“先帝北狩”!
“后来哪成想先帝被也先送了回来。这就十分难办了。北方有个皇帝要回京了,那京城的皇帝如何是好?虽说朱祁钰坐了不到一年的皇帝,但是那个位子让他欲罢不能!”
“先帝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理应他坐的这位子!”
“谁顾你这一套?朱祁钰断然不肯拱手相让!他迎回了先帝将他囚禁在南宫!一座破旧废弃的老宫殿!自己继续舒舒服服地做皇帝!”
慕容有些愤愤不平。
李贤看见慕容脸上稍纵即逝的愠色,笑道:“我知道你觉得先帝这般惨境是郕王的不是。但是京城危急之时是郕王收拾的烂摊子,先帝北狩之时是郕王将这个国家治理太平!”
李贤这一番话也不无道理,朱祁镇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他归国就接任帝位,朱祁钰数年的成果都被人抢去,即使权利存在诱惑,但他收拾了这堆烂摊子,百姓休养生息,国家渐渐稳定,都是郕王之功。
“郕王将先帝囚禁在南苑,将南苑之中唯一的大树砍掉,铁水封门仅留一窗端送饭水。郕王位置坐的安稳,废掉了当今皇上的太子位,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可那孩子命薄,不久便早夭了!”
李贤突然神情一变道:“之后郕王病重,卧床不起,眼见气若游丝无半点生气。可郕王无子嗣可即位。于是有人暗暗密谋迎先帝复位!”
慕容一愣,这一愣足足半晌。
“朝臣知道这次迎先帝复位成败即是生死,便以墨梅烙印在身体肌肤之上让自己明白此次成则一步登天,败则万劫不复!”
慕容这才知道原来这墨梅是朝臣迎接先帝复位的烙印,也就是一个组织的印记。
这墨梅果然是大有来头,如此说来多福就是当年参与复辟中的一员!
李贤长叹一口气道:“后来众人破墙为门恭迎先帝复辟!郕王就此被贬会原来藩地,不久便暴毙而亡!”
慕容听后唏嘘不已,他不知道皇家之中还有此等大事!他细细想来:那凶手的意图十分明显是为了郕王复仇而来!
正是:慕容返京,再探命案。景泰索命,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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