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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硕是什么人,小黄门、西园统领。西园是什么地方,是当朝天子刘宏的后花园,那蹇硕是什么人,可以这么说,蹇硕就是刘宏意志的执行者。
那么陛下,让蹇硕来念这些罪证,而不是张让,这背后又是个什么目的呢?
“陛下,奴念完了。”
刘宏点头摆手,撑着几案对下面问道:“怎么样,都什么想法?说来给朕听听,让父怎么不说话了?”
“阿母也没什么要说的?”刘宏摆了摆头,看到了郭胜,笑眯眯的问道:“郭常侍,有什么想说的?”
郭胜这个时候倒也光棍儿,大汗淋漓地一脑袋就磕在殿中雕着四神的地板上,以头抢地高呼道:“陛下,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一时的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不见得吧。”刘宏仍旧是笑着,脸上却有不少寒意,问道:“朕昨夜仔细看了一遍,从先帝时,您可就开始了,您那个假子也是有出息啊,举孝廉在长安令上一坐就是十年,将京兆尹以为是自己家了吗?对,朕忘了,他就是京兆人,难不成郭常侍的威能都已经大到不顾朝廷三互法去任命亲属了吗?”
郭胜不住地磕头,刘宏却根本不在意,扫视着朝堂公卿,笑道:“没人给郭常侍求情吗?”
张让低下了头,连身旁的赵忠不住地扯他袖子都没有反应。他本打算今日朝议为郭胜求情,毕竟手足一场,然而看今日这副情形,谁求饶就是个共罪的份儿,打定主意闭起了嘴巴不说话。他昨天预料的不错,肯定有人收到消息就去了园子里!
这个人能是谁呢?梁鹄?裴茂?曹嵩?蹇硕?崔烈?袁隗?
张让的眼睛小心地盯着地面,脑袋里却一直不停地旋转,无数的名字与面孔飞过。一方面他思考着马越的人际关系,一面又在心里暗自夸耀马越,自己的眼光是不错的,马越的能力这几年成长在他眼睛里看着,亲身经历着这个凉州来的小王八蛋跟自己不停地对抗,不停的成长。这里一方面有自己纵容的原因,另一方面马越自己的天赋又何尝不令人呢惊讶呢?
张让自己都没料到,宫廷为宦者数十年,头一次看走了眼,这个马越……恐怕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
远在京兆,对上郭胜的假子,那杨党也是为官十年的老人了,就这么被马越连根拔起,甚至连傍着的参天大树都给挖倒了。京兆尹的消息愣是一丁点没传出来就被人连七八年前的老事情都挖的一干二净,不得不说,小马儿这一招玩儿得漂亮。外可搜集罪证,内能找人联手……他妈的,这个小王八蛋要是老夫的儿子该多好!
蹇硕,马越。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二人这么和睦相处下去了,这两个人做一条船谁能挡住?蹇硕还好说,反正也是没根儿的,说到底跟他们是一条船,可马越呢?
长久以来张让因为马越的起家是自己举荐的,便将他当作半个自己人,可说到底他连个宦者都不是,从前还好说,只是个连将军都算不上的小兵痞,一介莽夫。可现在看来,这个马越真的是一介莽夫吗?
一个被陛下选中出为将军,入做侍中,将为兵锋,官位太守的年轻人,能是个莽夫吗?所有人,只怕都看走眼了!
一个装作温顺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的马儿,可是要比下巴抬到天上的蹇硕难伺候多了!
看来下了朝,要去曹嵩家里坐坐了。
刘宏从龙案上站了起来,看着下面匍匐的百官,眼中对跪拜磕头不止的郭胜十分厌恶,手脚不干净就算了,被人查出来就别指望自己保着了。喝到:“传朕口谕,中常侍郭胜下黄门北寺狱,命京兆尹收押杨党及其宗族,押送至洛阳,夷三族。朝中诸卿请沙汰刺史、二千石,更选清能吏,还天下清明,要都像杨党这样那朕的天下还能要吗?”
刘宏此言一出,百官稽首,蹇硕抱拳道:“诺!”
自有门下武士将郭胜拖走,哀嚎声离了很远仍旧能听见,刘宏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手,问道:“诸卿,可还有他事要奏?”
“陛下,议郎孙坚有奏。”一身朝服的孙坚从百官中起身,一身掩盖不住的豪杰气概,拱手说道:“陛下,臣听闻长沙有贼人名曰区星,聚众过万,臣以为,朝廷当讨。”
“孙坚?朕听过你。”刘宏看了孙坚一眼,问道:“你此前一直为将?”
“是。”
“哼,这些个贼子。”刘宏摆手说道:“既然如此,朕任你为长沙太守,敢不敢?”
孙坚抬头瞪大眼睛,片刻双手抱拳大声答道:“臣死且不惧,讨贼有何不敢!”
“好,拟诏,议郎孙坚迁长沙太守,望勤恳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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