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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就这样和亚亚聊出了感情。小琴和耕读尚在发展阶段。有亮和粟粟直接奔入了主题。我和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开玩笑说现在人看戏,老年人看的是寂寞,年轻人看的是风流,小孩看的是热闹。雷子骂我老不正经。其实我那时候刚过四十。

菱花和莉莉年前也回了一次家。过年的苏成走路都比平时铿锵多了。木娃过年的时候据说和苏成对饮了一瓶柳湖春。这话还是九九招待众人的时候,岁旦说出来的。苏安佐证了一下。木娃只是嗯哼了一声,然后把菱花送给他的羊毛衫故意露出来,借着酒劲说,算是享了一回女儿的富。老秤听说了菱花给木娃买的毛衣后,脸色有点难堪,说他的几个孙子个个都吃公家饭,怎么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给自己卖过?这话还是娘说给丹丹,丹丹说给我听的。我说老秤老了,性格像娃娃。他是妒忌木娃才这样说的。

苏安在九九家的饭桌上说的对,二月二过后,村里的青年少壮大部分卷着铺盖出门打工去了。有些跟着东来搞建筑,有些钻煤窑去了。村里留下了老幼和妇女。就连刚初中毕业的女孩子要么被亲戚托人去省城当保姆去了,要么在省城的饭店当服务生。留在村里的,除了忙地里的,再就是聚在老秤商店玩八页。偶尔的争吵声能把隔壁的鸡犬闹的不安宁起来。我开始理解李少华在工棚念过的“……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意思了。

小琴和耕读时常在索罗河偷着约会,洋槐树开花的时候,索罗河沿岸漫布着浓郁的蜂蜜味。村里人喜欢把他们二人喜称为牛郎织女。索罗河隔不断小琴和耕读的热恋。自那以后,我和雷子把耕读叫牛郎,耕读呲牙咧嘴地笑起来。我从他的笑声里,听得出爱情已经把他迷得魂飞魄散了起来。我心里祝福耕读:傻孩子,你终究还是被丘比特射中了一箭。我问耕读为什么没和东来去省城?耕读说他爹打算翻修房,叫他留在家里帮帮忙。我说他爹是给他准备娶媳妇了,才急着修房子。耕读腼腆地笑了笑。

亚亚是三月去的省城,是东来写信叫去的。亚亚走的时候和粟粟同路,粟粟是来开户籍证明的,说是省城查的严。亚亚缠着她娘,打消了她娘的顾虑后,才跟着粟粟去省城找东来的。不过去找东来这件事,亚亚不敢给她娘说出来,只是说和粟粟去省城打工。粟粟添油加醋地帮亚亚说了许多好话。稳庄问亚亚娘,亚亚娘问稳庄,最后同意亚亚去省城,不过警告亚亚不许找东来。亚亚和粟粟对视一笑,说娘担心的太早了,她不敢给爹娘脸上抹黑。

老秤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人老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老秤最喜欢去找王所长,老罗有时候也来找他。有一天我看见老秤把玩着龟背上缠绕着龙的黄铜铸件。老秤用棉布把铜件搽拭的非常干净。我问娘那是什么?娘说是老秤收来的。我说叫什么名字?娘说老秤也不知道。他只说感觉是个好东西就收回来了。我问娘,老秤还有多少私货的时候,娘笑着指着柜子里的一个木箱说,里面全是。我叫娘帮我看着老秤,娘说钥匙老秤带在身上,我说我们照样可以打开。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锁是我给老秤做的银锁,是仿照古锁做的,钥匙是弯钩上开了小口的直柄银条。不过我用小工具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锁头。这时候丹丹进到屋里,笑话我和娘在自家家里做起了做贼的勾当。娘说我们先瞄瞄老秤的私货,心里有个底。丹丹说她先把大门关上,不然有人来就麻烦了。娘扑哧一笑说,还是丹丹考虑周全。丹丹说这都是娘平时教的。我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除了几块银元外,就是在我眼里看起来像破铜烂铁的东西,绿油油的外表,脏兮兮地石头和土粘在破铜烂铁上。我说这是什么玩意!娘说我都不认识,她娘俩哪知道叫什么?我仔细看了看,用锉刀磨了一下,感觉好像是铜,又不敢确定铜为什么是青色的。继续翻箱,有玉石,有麻钱。还有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娘说这就是你爹给你们存的宝贝。我怎么看就像是烂铜废铁。我看木箱的旁边又放着一个小木箱,问娘这个木箱是什么时候做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娘说是老秤去年从集上带回来的。我看锁头是现代的,没本事打开,也无胆量撬开。娘和丹丹异口同声说,难道这里面装的才是宝贝?我说有可能!但不敢确定。看到脏兮兮的烂铜后,我马上想起看家谱的事情。我其实在寻找巧娘的那块玉,不过我在家谱上也没有找到关于祖宗显赫的事迹,就把这件事情忘记告诉了老秤。我一直想着有德的父亲,也就是我二爷爷留给巧娘的玉佩,那才是老秤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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