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问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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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原名不详，只知道姓孟，村里的老人喊她小草儿，她出生后家运不济，还未及笄时家中人已经去世了一大半，而小草儿长大后染上了嫖和赌，这时候家里也只剩她孑然一身，没有能劝得了她的人，眼见她整日沉迷寻欢作乐，肆意挥霍家产。

在一次赌局上，屋子里失火，其余三人成功逃了出来，徒留小草儿一个人闷在里面活活地被烧死。

对于这事，村里众说纷纭，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场事故是为了吃绝户故意设下的局，后面也是吴家联合其他乡绅私自变卖孟家生前遗留的土地财产，换成大把大把的银子，然后用这笔钱，在村里摆上流水席，宴请村落的每家每户，直到吃光吃尽这家人的所有积蓄。

而后面宴席上许多人因为不明原因吃坏了肚子，那个和小草儿一起打牌九的三位赌友也变得下落不明。

这两个后续更是成为了该说法的佐证。

碧玉扶着额头，吴家最有出息的千金小姐吴柔成为最先死去的人看来也是一场报复。

不过已经找出来的三个印物只留着白煞的气息，现在黑煞已经大成了，想要找出来只能难上加难。

吴家又给监察司施压，要求尽早归还吴柔的尸首，给她下葬，可是吴柔最先被附身，身上难说还藏着什么窍门……

一阵叩门声打断碧玉的思绪，丹桓脸露喜色地站在门前。

“碧玉，李诗画带着三巫去探过银川河后面的密林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坛子。”

碧玉放下手头的东西，连忙起身道：“什么坛子？”

“黑煞的骨灰坛。”

*

天呈现一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黑压压的云层吞噬了大半日光，才过晌午就似黑夜降临。

三位巫女和以碧玉为首的煞气门的人站成一排，面前燃着数堆篝火和一个骨灰坛。

施法前张泽路感到不安，她低声向丹桓询问，“李诗画和毖浔怎么还没回来。”

丹桓：“她们异人部都有一套自己行事的法子，任意去干预恐怕会坏事。再说了，你不信她们的本事，总该相信梅太刀的眼光吧。”

张泽路才安下心，瞥见三巫女终于开始舞蹈，心脏又砰砰地跳了起来。

这场充斥着不安和神秘的法事是在碧玉的默许下进行的，三巫女自称可以问灵，取悦诡物然后窥探它们的行事。

她们佩戴的巫师的神帽上有鹰的饰物，身穿带有飘带的裙，腰里系着九面铜镜，用以显示其的神威、法力，蓝发巫女和黄发巫女用单面鼓，红发巫女为主，她的姊妹为她击鼓伴奏，她的舞蹈多是模仿鸟兽与各种精灵的动作，其余两人伴着富有节奏感的“叮当”声，绕着中间那朵绽放的血色花儿打鼓。

“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大路断了马车，小路断了行人难，今个金苍问烟灵，求得弟马来去缘~~”

红发巫女的眼中出现了幻象，她看到天空上倒挂着无数白色棱罗，将被遮住的烈阳取代，成为唯一发着光的物体。

她把这个视角共享给了姊妹们，黄发巫女压下一丝苦涩的笑容，她们显然低估了这次问灵的困难程度。那些飘扬在天空上方的绫罗不是绸缎，而是由一个个不可名状的白眼珠组成，它们混沌地聚集在一起，直视久了会浑身发汗。

红发巫女怔怔地发呆，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落，与烈火般鲜艳的红发交相辉映。

蓝发巫女赶忙和姐姐交换了位置，嘴里唱着祝词吸引诡物的视线，她随着台词手舞足蹈起来，舞蹈的动作充斥着邪佞和诡异，头部被难以言喻的力量固定在原地，舞姿却依然充满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