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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宜昂这才止住大笑,指着礼物,“这怕是给大姐的啊。”
姜玉璋很不服气的言道;“这是给父亲的,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行了,你快去看书吧!”姜宜昂赶走了姜宜璋,“待会儿父亲查你功课,你要是答不上来了,免不了挨顿板子,父亲这两天可正为民女案子烦着那。”
姜宜璋忧愁涌上心头,沉着脸,皱着眉,赶紧跑到书房。
“小孩,懂个屁。”见到玉璋走远,姜宜昂小声道:“娘,皇后不是给父亲的,是给大姐的!你看不出来嘛,大姐看见就跑了,还害羞的不行,百姓家的说法,这桂花是贵子,莲子是要多生儿子,所以啊,大姐该是有身孕了。”
姜夫人紧张起来,想想刚才的情景,好像确实如此,便匆匆进了后堂。
见到有热闹好瞧了,姜宜思岂能错过,赶紧跟上,“等等我,娘。”……
月上柳梢,大司空姜云海,大司农姜宪道带着陌生人到来,见姜云天用饭,和众人寒暄几句,到后堂等待。姜云天赶紧吃了几口,匆匆去了后堂。
见到姜云天到来,心直口快的姜宪道面带气愤,“叔相,这位就是彭邑副将邾元固!遵照叔相意思,将其带来,供陛下垂询。此去彭邑查案,守将孙辟闾的确偷盗军粮,人证物证确凿!邾元固揭发此事,反被诬陷守护粮仓失职,致使军粮霉变,邾元固牢中避祸,小侄见到他时,都被关押半年了。”
瘦若骷髅的副将并没有上前行军礼,而是行的跪拜之礼,痛哭流涕的言道:“末将彭邑副将邾元固,叩谢中丞大人救命之恩。”
“你这次不错!”姜云天夸赞了姜宪道,“能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四十岁多点的副将邾元固,长期关押在狱中,身体消瘦,面膛深陷,不过眼中闪烁着希望的精光,姜云天见其目光,欣赏道:“好,不屈不挠,这才是我皇领军将!在钱财面前,不同流合污;经历苦难,不易其志,是条真汉子。”
姜宪道气愤的言道:“本来想彻查此案,可中书、中宰、中帅和中御有意把此事压下去,接连催促尽快结案,侄儿猜此事和太子有关,便先来商议。”
“到此为止吧!”姜云天微微叹气,“牵扯太多!会动摇国本。”
众人都闭口不言,姜云天看着邾元固,随口问道:“你身为彭邑副将,可知道彭邑内有多少兵马?多少屯粮?防守平陆有多少兵马,多少屯粮?”
邾元固从容应对道:“大人,末将曾查阅过,彭邑有将士四万八千七百六十二人,其中绝大部分是步兵,骑兵只有四千六百名;内有大粮仓十座,屯粮一百六十多万担,可供军马一年度支。平陆为东元五都之一,为贸易和商业重镇,集中了郯郡、薛郡和济郡之兵,共七万五千多人,骑兵五千多人,内有三十多大粮仓,囤积军粮四百万石,其将军为鱼母易,有辅将五名,统领二十二名。”
姜云天满意这个回答,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你可知这些统领?”
邾元固回道:“末将曾做过统计,这些统领也算是了解。”
没想到回答的如此详尽,姜云天惊讶的看着邾元固,连声称赞,“好,好,邾将军可谓是尽职尽责,由你镇守彭邑,本相十分放心,若是将领皆是如此,我皇领必然固若金汤,本相这就给你具结上签字盖章,你去中候府便可。”
见到邾元固叩拜后而去,大司徒姜云海有些犹豫不决的言道:“皇后为姚武的事来找过我了,肯定找过大兄了吧!这事情牵扯皇后,咱们是不是谨慎些。”
姜云天淡然言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姜云海劝说,“皇后遣中侍前来求情,就有屈服之意,就不要追究此事了吧!要不然,姚家觉得我们逼人太甚!彭邑军粮案让太子狼狈不堪,我们是就事论事,他们却认为是就人论事。再说,我们和姚家短兵相接了,有些你死我活的味道。我怕此事波及太大,是不是我们就坡下驴,不要让姚家太过于难看。”
姜云天盯着姜云海,斥责道:“你就是弯弯肠子太多,以后多捋捋。”
姜宪道有些担忧,“有些事,小侄必须告诉叔相,叔相斟酌定夺。彭邑军粮案中,越往下挖,牵扯越多,波谲云诡。侄子初到彭邑,刚刚落定,还没等审讯,十几名关押的疑犯和作为证据的账本化为飞灰,军中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不管威逼还是利诱,回话或不知情,或闭口不言,或将责任推诿死者。”
“明察不得,只能暗访,孙辟闾派人跟踪,屡次故布疑阵,引得小侄乱撞,从毫无头绪变得千头万绪,他们希望小侄知难而退,无功而返。正当小侄进退为难时,却有人暗里相助,这才拨开迷雾!这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邾元固的遭遇,最关键的证人却不知所踪,孙辟闾在彭邑掘地三尺,不择手段的寻找,可就是找不到,以为潜藏在小侄这里,欺诈,威逼,强索,暗夺,收买,色诱,用尽种种手段。可他们绝没想到,邾元固恰恰就藏在牢中,只是被隐藏了身份。”
“小侄被人那只无形的手引到了监房,见到了化名苍黄,混在囚犯中的邾元固,这才让真相大白!小侄反复思索,细细回味,邾元固胆敢上书揭发,引起轩然大波;小侄被严密保护,不出意外;把邾元固隐藏的如此巧妙;对方出现的如此恰当及时,除了卫府,小侄想不起来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卫府的背后除了皇子成遂,也想不起来谁有这么大的势力。中书、中丞、中帅和大司寇都插手此案,极力维护太子,叔相,这怕是皇子争位的兆头啊。”
“这几日思来想去,咱们可能被人当枪用了!公遂和卫府知道叔相刚正,眼里揉不得沙子,故意让叔相知情,强力介入,想借咱们的手来打压太子。”
姜云天波澜不惊,平静如初,笑道:“自觉都是握枪的人,不觉已成手中抢,这握来握去,用来用去,谁人能说的清楚自己是枪还是人?做事要遵法守礼,连礼法都不遵守,只顾个人得失,那岂不成党争,处处对人不对事,何谈做事。”
蒋云海叹了口气,“大兄,切不可精于谋国,拙于谋身啊!无家则无国啊!”
姜宪道问道:“叔相明日还引荐邾元固面圣吗?”
姜云天思虑许久,“让邾元固赶回彭邑吧,等有机会再奏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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