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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盯着大祭司等待着,见皇帝如此执着,大祭司不得不开口言道:“陛下执意要听,老臣就谈谈愚见,狂悖之言,陛下择而信之。”
皇帝收起冷眼,“朕自会斟酌,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东呀西、太乙女,子神气、羊自北来始定邦!这几句,究竟作何解释?”
大祭司低头沉吟,欲言又止,似乎心有顾虑。看出大祭司的担忧,皇帝笑道:“大祭司尽管讲,朕先言明,不论说什么,朕都不会加罪。”
大祭司不再犹豫,径直问道:“陛下如何得位的?”
皇帝疑惑回道:“朕行天道,匡扶社稷,东林门兵变后,得登大宝。”
大祭司解释道:“这就是王非王,皇非皇的来历啊!”
皇帝点头,“如此一来,倒有意思!”
大祭司追问道:“敢问陛下,中都有那六大家族?”
谶语竟和家族有关,皇帝突然觉得复杂起来,有些忧虑言道:“牵扯大家族,那就没有小事了,这些家族盘根错节,纠缠不清。”
“以老臣的猜度,这几句谶语和家族相关,中都有姚、刘、余,姜、蔺、吴六大世家,家徽各不相同,姚家鸿羽,姜家覆鳞,蔺家辰星,刘家极星,吴家谷穗,余家……”大祭司努力回忆,似乎都快忘记了。
梁兴奴提醒道:“余家的稻苗,元越乜家的白雨蝶。”
“老臣猜测,那淋呀雨,不是淋雨之意,而是鳞压羽!姜家如日中天,在这与世隔绝的袋天洞中,老臣时闻姜家的强盛,朝堂之上,唯姜相马首是瞻。”大祭司说着,指着梁兴奴,“老臣没记错的话,连梁相也是姜相举荐的吧!”
皇帝恍然大悟,微微点头,“六大家族,以姜家为首的蔺家和余家,以姚家为首的刘家和吴家。姜家势大,必然打压姚家,这就是‘鳞压羽’的来历吧!”
“陛下天聪神武,鳞压羽之意,陛下已经明了。”
“东呀西作何解?”皇帝对接下来的解释充满了好奇。
大祭司不徐不疾,娓娓道来,“陛下,大家世族通婚各国,来保证帝国一体。姜家先祖封地在东,和东元通婚最多,姚家重心在西,和邕梁通婚最多。”见到皇帝频频点头,“以陛下之博闻,谁在东,谁在西,该是一目了然了吧!”
皇帝急切问道:“太乙女,子神气那?”
“姜相母亲来自哪里?”大祭司的拐杖指着东方,“来自东元啊!东元王师庄升的妹妹师乐修!东元为阳升之地,太乙为绝阳,阳气所出,太乙为东,如果姜家有不臣之心,将来‘太乙女’,就是东元女人所生的儿子来‘子神器’。”
皇帝脸色难看,大祭司察觉到这种要爆发的不满,不待皇帝问起,便回道:“羊自北来始定邦,这句谶语和地理有关,敢问陛下,哪里是北?”
皇帝猛然想起广袤的云中,“难道姜家和云中也有勾结?”
大祭司轻轻摇头,“不是云中,老臣以为是北地!”
“北地!”如同鼓声激荡,醉意朦胧的眼前浮现了如同鬼魅,斩杀宸卫的身影,“姜夫人綦毋水真来自北地,綦毋家在北地拥有广阔的牧场,家徽也是羊。”
痛饮大杯,醉意更浓,目光凶戾,“大正数,未十九,这句话那,作何解?”
大祭司言道:“其他童谣传唱几十年了,当初居心叵测之人,或已作古,或对世事无力了。可散播这句谣言的人,却最是可怕的,此人心机深沉,在为他们的阴谋营造民心,造成众望所归。”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言道:“无风不起浪,万事皆有缘由,这句谣言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陛下,谁能从这些谣言中得益?”
“卫府不能查明这些谣言的起因,朕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姜云天屡次阻挠,叫停卫府调查。”皇帝恨恨的捏碎了酒杯。碎裂的酒杯扎的鲜血直流,伴着红色的葡萄酒水洒落到灰白色的地板上,呈现触目惊心的血色,“姜半朝!姜家势力遍布朝堂,若有东元和北地相助,指不定发生什么。要将所有可能在萌芽中铲除,不能长成参天大树,难以拔除。”
皇帝从洞中离去,留在最后的皇后冲着大祭司笑了笑。
大祭司点头还礼,这一笑一点之间,似乎蕴含了无穷的意味。
梁兴奴将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只是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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