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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友谊地久天长’吗?”说着,贺临渊就吹起了口哨,竟将那声音学了个七八分像,剩下两三分应该是区别在他的声音没有渗进骨子里的诡异。

“记得。”邢舟点头。

“这首歌一听就是学生时代的,学生,学校。”贺临渊一顿,“说不定‘它’就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这个解释虽然听着有些牵强,但是邢舟出乎意料的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你是觉得‘它’是人?”邢舟出言试探他,哪知贺临渊根本不上套。

“我只猜测‘它’应该与这个学校有关系,至于是人是鬼,我还真不好推测。”贺临渊怎么能看不出来他一直对自己处处防备。

对于贺临渊这个人,邢舟还真没奢望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25左右的男性。”

贺临渊立刻打断他,“那就不对了,听你那朋友说这个学校都废弃了20多年,那二十年前那人也就才5岁多,又怎么上初中?”

“也许他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呢?”邢舟试着换一条思路去思考。

贺临渊蹙眉看着他,将被人质疑的不悦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特别讨厌别人质疑我的直觉。”

两人谈话间从最后一排开始一路将每个教室都查看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可疑痕迹。

他们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走进了最后一间教室。

邢舟抬眼看去,顿时感到血液如凝固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动,随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身边的贺临渊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下意识抬手想扶了下门框,只是一瞬间又将手缩了回去。

邢舟忍着恶心,向里面迈了几步,将近三十多平方米的教室看着并不拥挤,再往前一步就是三尺讲台,向前俯览过去,就是一排排桌椅。

而每张桌子上的趴着一个小女孩儿,如果忽略掉那满身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残肢烂肉,会给人一种感觉,现在是上课时间,这些孩子正趁着老师看不见偷偷趴着睡觉呢。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这些尸体,四周墙面上被溅了半壁的血,就连他身后的黑板上都印着几个红得发黑的血手樱

邢舟也顾及不了满地的血渍,三步并作两步的朝这些孩子走过去,直到最后一排。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下不去手去翻弄查看这些尸体。

令人窒息的尸臭争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钻,邢舟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女孩有些眼熟,这个小女孩也是唯一一个看上去没有腐烂到面目全非的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梳着一个马尾辫,枯草般的发丝上沾染了些许干涸的血渍,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趴在课桌上仅露出的半张脸上有一块黑乎乎的印记。

那明显不是污渍,也不是血迹,邢舟也摸不准是不是胎记,他刚想凑过去看看,就亲眼目睹了一只活生生的尸虫从她的鼻孔里爬出来,蠕动着又钻进了她的嘴里。

他被这一景象恶心得口中分泌出来的唾液不知该不该咽下去。

想查看小女孩儿尸体的念头也暂时被打消了,他转头去看贺临渊,却见他径直走到了教室里唯一的空位旁边,第三排的第一个位置。

这也要说为什么三十多平方米的教室邢舟却不感觉拥挤狭隘了,教室里稀稀拉拉得就摆放了五排桌椅,每排也就坐了五个小女孩儿。

邢舟一目了然,根本就不用数,这个教室里就只有二十四个学生,或者可以说居然有二十四具尸体!

“还少一位。”贺临渊指尖在桌面上轻点。

邢舟立马就注意到了这个桌子的左上角上有一个标签,那是一张被胶带粘在桌面上的粉色小卡片,卡片上写着‘路童’。

“路童?”

邢舟又看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课桌,上面卡片上写着‘王小明’,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女孩儿的,与趴在这里的人明显不相符,况且有哪个学校是一个班级里面都是女孩儿的?

“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都不同。”贺临渊随意指了一个小女孩儿,“这个死了差不多四年,那个差不多死了两年。”

他又指向一具风干已久的尸骨,“这个差不多死了二十多年。”最后他走到了那个爬满蛆虫的腐尸旁,“这个死了一年左右。”

邢舟跟着点头,他的话语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好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儿般。

“或许可以这样说...”邢舟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那里趴着一个干枯瘦小的干尸,腐烂发霉的衣服,现在也只能称作是布块儿了,在如化石般的骨架上随意搭着。

“从二十四年开始,每年都会死一个女孩儿。”

贺临渊没有接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楼道里张贴了那么多寻人启事,而且时间与数量都对得上...”邢舟继续说道。

“楼道里有二十五张寻人启事。”

“所以,多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就是路童。”邢舟就好像有预感他会这么问似的。

“每张课桌上的名字都与其尸体不相符,你怎么就知道寻人启事里面多出来的就是路童的?”贺临渊不依不饶。

“直觉。”没有推测,没有线索,更没有关键性证据,就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也算是回应了贺临渊之前的那句话,‘我特别讨厌别人质疑我的直觉。’

贺临渊哑然失笑。

“不对,在地下室留下的血脚印真的和这儿有所关联吗?”邢舟指着石灰地上干涸发黑的血渍,答案显而易见。

两人原路返回,往地下室走,此时天刚黎明,不太刺眼的晨光一泻千里,慷慨的撒满了全世界,也给了他一点儿聊胜于无的慰藉。

邢舟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脚步没有丝毫停留,浑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紧绷着,不敢有所放松。

他们走到之前的楼道间,在路过墙上那些寻人启事时,邢舟脑子突然灵光乍现,他几乎是机械般将头转了过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其中一个小女孩儿。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什么可能?”贺临渊也停了下来。

“一个人在二十多年里,外表可以没有丝毫变化,不会长大,不会变老?”邢舟说完这句话,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能啊,整容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样儿的技术没有?”贺临渊显然没有理解他什么意思,只胡扯了几句。

邢舟心下一冷,没有再继续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我见过这个女孩儿。”

贺临渊视线随着他看过去,那是之前他所说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儿。

“而且就在前不久,可这张照片最起码有二十多年了。”邢舟自语道。

贺临渊终于收起来玩世不恭的态度,“你在哪里看到的?”

邢舟脑海里回想着在火车站的那一幕,“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将视线移到照片下方,模糊的黑体字迹勉强能辨认出来。

路童,女(1983年,13岁)失踪时身穿绿色碎花连衣裙...

后面的字就不太好辨认出来了,不过这些信息足够邢舟慢慢消化了。

贺临渊伸手将那张寻人启事撕了下来,手指在‘路童’两个字上反复摩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邢舟来不及细想,他把墙上所有的寻人启事都撕了下来,拿在手里整整一小沓。

“走。”贺临渊薄唇轻启,此刻他们像极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的之前的教室。

时间和习惯真的很可怕,再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邢舟的内心已经可以毫无波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轻松惬意的在这里过上一夜。

除了路童,寻人启事上的名字有课桌上写的名字没有一个相符的。

当年路童失踪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陆续失踪了这么多人,而他们的尸体最后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路童所在的班级?

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可以弄清楚的,而且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宋漾,至于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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