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玽诞跟着李清照的队伍往京城去,李清照带着听琴和那受伤的姑娘坐着马车,玽诞在后头押着那十几个山匪,他们将马车驾得很慢,好让后头能跟上,几个玉女阁弟子也下车去和玽诞搭话。
这一路上玽诞和玉女阁的弟子们有说有笑,那些弟子都是自小在玉女阁长大,没出过师门,对这世间一切都颇为好奇。玽诞又是在乡下长大,从小野惯了,便和那些女弟子吹嘘起来,远到小时候拿鞭炮炸猪圈,近到前阵子东山遇险之事都说了出来,那这个女弟子听得出神,听到有趣之处便齐声笑起来。
司棋道:“李少侠,你小时候真的骑过猪吗,和骑马感觉一样吗?”
入画道:“李少侠,你说的糖葫芦京城有卖吗?师父我们到了顺天府也买一些吧1
“李少侠……”这些个姑娘一路问个没玩,到了外面看一切东西都觉得稀奇,原本李清照此次也是借着少年英雄大会带着这群未经世事的弟子来外面看看,一是带她们涨涨见识,二是让她们明白这世道险恶。可李清照平日里对弟子相对严苛,弟子们也是敬畏更多,见到了什么有趣事物也不敢多问,这次碰到玽诞便逮住问个没完。
一群人有说有笑。只听琴将李清照拉到一边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父指教。”李清照道:“何事?”
听琴道:“方才我与玽……李少侠打斗之时听到师父说:‘若他有心,你师姐已经败了三次了。’可弟子思来想去,只觉得我败了两次,另外一次实在是……”李清照笑道:“你能看到两处已经很好了,你说来听听,是哪两处。”
听琴道:“第一次是他长剑虚点我右肩,我用一招‘细水长流’回守,正要挡住,他居然突然变了招,去点我左肩,我挡不过来,只能用飞碟舞步躲闪,可他剑实在太快,眼看就要刺到我,却又突然收了手。”
李清照道:“嗯,不错。”听琴听师父说自己看的不错便笑道:“果然是这里,弟子还以为看错了呢。这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多,不过却不似上次那么惊险,他又是长剑来点我手腕,我上次吃了一亏,这次便料到他这招是虚的,便没太搭理,使了一招‘落霞孤鹜’也去点他手腕,果不其然他那招确实是虚招,可他见我不回守,便虚实转换,真真来点我手腕,我剑没他快,眼看就要被他点到,却又突然收了手。这是第二次,这第三次……弟子惭愧……实在是想不到。”
李清照笑道:“你能看清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换成你师妹,甚至是别的师姐,只怕还以为是他剑法没到家所以才刺不到。”听琴道:“师父就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我这第三次究竟是哪里。”
李清照道:“我先来问你,你方才说的第二次他收手后你用的什么招式?”听琴闭眼回忆不多久便道:“是了,我见他收手,便趁势追击,脚下踏着飞蝶步,剑招是一招‘浪迹天涯’”李清照点点头道:“不错,记得还算清楚,那你想想他是什么招式?”听琴道:“他的剑法根本没什么剑招可言,乱七八糟不过却诡秘莫测。”说着她又闭上眼回想起来,不多久又道:“我使了一招‘浪迹天涯’他是长剑快削,将我剑势化去大半,可人却步步退后。我和他一共打了四十八招,这一招难得优势。”
李清照道:“那你可看清他的左手?”听琴又想了想摇摇头道:“他并未用上左手埃”李清照一本书拍在她头上听琴啊的叫了一声道:“师父做什么打我。”李清照道:“你啊你,光看别人的剑招去了,殊不知他左手早已经捻了个剑诀,我教过你们,那‘浪迹天涯’是有攻无守的剑招,轻易不能使用,若要用时,定要快快用完,不可贪恋,可你们偏偏觉得它威力极大,都爱用它。你使那招时,只攻不守,你占得先机便又用一次,他却早已经看穿了,只需要指头轻轻一点,你的小命就没了。”说罢又用书轻拍了她的脑袋。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众人在林中扎营,玽诞自觉和一群姑娘住在一起不妥,便将那伙土匪押到一边,自己守夜去了。李清照见玽诞剑法精湛为人也正直,心中自是欣赏。
原本一夜无话,可到了半夜,白日里被追杀的女子醒了,看到周遭都是女子便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听琴和她住在一起,见她醒来边道:“姑娘你醒啦!你先躺着我去叫师父过来。”说罢便跑去寻李清照过来,边跑边喊:“师父~那姑娘醒了……”
李清照给那女子把脉,见其脉象稳定,气息均匀便说无碍,又问那女子姓名、家住何处等等,不问还好,一问那女子便泪如雨下说到:“我姓陆,单名一个源字,家住江源村,本是和父亲去城里投奔亲戚,但路上遇到土匪,父亲他……他……”女子不忍再说下去便嚎啕大哭起来。
李清照也是性情中人,听闻如此便哼的一声,心中压不住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土匪杀个精光,但看到眼前的女子便却温柔起来,抚摸着她的头问道:“现在有我们在,不用还怕,那些土匪已经全部抓住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陆源连连摇头:“家里的亲戚都寻不见了,父亲也不在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李清照感叹道:“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拜我为师跟我回玉女阁,那里的姐姐们和师叔们会照顾你的。”她听了点点头,便起身拜师。
……
“诺,那个就是白天救你的那个李少侠。”听琴带着陆源来到玽诞处。
玽诞瞥见陆源和听琴便道:“诶?姑娘你醒啦1
陆水生道:“小女子陆源,谢谢李少侠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玽诞不等她说完便挥挥手道道:“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玽诞听到无以为报四个字便想起如花来,身上一颤。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做牛做马以生相许之事。
……
次日,一伙人又是有说有笑地赶路,没多久便到了京城,将一伙土匪交付官差,众人决定在城中休息一日,李清照便带着几名弟子在城中闲逛,玽诞也跟在不远后面。话说此次李清照带出来的弟子中,以听琴年龄最长,那少年英雄大会每个门派能参与者只能有一人,玉女阁所派之人便是听琴。
“行行好吧……”一个乞丐抓住侍书小腿,侍书啊地一声叫出来,便将他踢开了,李清照仔细看了看那人一身青袍,半裸露着胸口,穿着一双草鞋,手中拿着一根竹棒,带这个帽子,头发垂到肩膀不甚凌乱,脸上也仅仅留着一些胡渣,虽然看起来邋遢,但也不像是常年当乞丐,尤其手中竹棒甚是精致。
她从袖中拿出两个铜板便朝他碗中丢去,那乞丐答谢以后就往前去了。“行行好吧……行行好吧……”那乞丐跪趴在地上,路过一个人便抓。有好心人便给两个铜板,遇到不愿管闲事的便踢开他。
李清照感叹道:“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这天子脚下也有这种乞丐。”
侍书问道:“师父,乞丐也分很多种吗?怎么京城就不能有乞丐?”
李清照道:“你看此人,明明正当壮年,身体也无残缺,明明出去随便找个活便能养活自己,可偏偏要行乞。”
侍书道:“师父是说那人是个骗子?”
李清照这个徒弟平日里最是温文尔雅,众徒弟中最不谙世事的便是她了,从她口中听到“骗子”二字李清照也不免觉得好笑,心想应该是这两日和玽诞说笑中听来的。
陆源道:“如今日子都不好过,到处是强盗土匪,人情也冷淡,倒是不如做个乞丐来的清闲……我与父亲来城里寻亲,哪想到那家人居然不认,想当年还是父亲借钱给他们来城里做生意的……唉。”
李清照道:“人情冷暖,实是难知啊,你也看开些。”
司棋对听琴道:“师姐,这个好看,你戴上试试……”听琴道:“你试试这个……”司棋道:“师姐,这个绣得怎么样。”听琴摇摇头道:“还不如你的手艺呢。”她们初入世,对街上的小摊小贩卖的胭脂水粉,绣帕首饰都好奇个没完。
正在此时听一人大喊道:“去你的臭乞丐1
那人喊得甚是大声,玉女阁众人和玽诞都被这声音吸引住,仔细一看是一红裳男子,头戴一喇嘛帽,露出一只手臂和半个胸部,手中拿着一把连环刀。
只见那人踩在那乞丐手上,狠狠说道:“本大爷今天才换的新鞋,还没走几步便被你弄脏了。”说罢抬起那踩着乞丐手的脚,狠狠朝他腹部踢去,那乞丐被踢了老远,还撞翻一个摊子,铜板散了一地,那乞丐从倒下的摊子里爬出,手中还紧紧拽着那个碗,口中鲜血直流。见此情形那人又朝着那乞丐去。
“住手1玽诞连忙跑到那乞丐面前。说道:“不过是一个乞丐,弄脏了鞋子再洗洗便是,你又何苦这样伤他1
那人道:“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吧1说了便拔出刀高高举起,突然感觉手被抓住无法使力,那人连忙转身想看看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李清照,还未等那人看清李清照便轻轻在他胸口拍了一掌,那人连退好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清照满脸不屑道:"你们血刀门还是这么没出息,就爱做些欺凌弱小的事。"
那人从地上爬起
“你是……咳……”
李清照道:“玉女阁,李清照!带你来的是你哪个师叔,徐龙还是徐象1
那人道:“原来是李掌门,在下血刀门白举……多有冒犯了,这次是徐象师叔带我们来的。”白举见到李清照,自知不是对手,便不敢放肆,李清照听到血魔老祖没有亲自前来心下便再无忌惮。
这原本也在情理之中,历届少年英雄会掌门人一般也不会亲自前来。
她道:“这次是你代表你们血刀门参加?莫不是这两年血刀门没落了?”白举听她这般说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我哪能代表血刀门出战啊,只是出来长长见识,这次是我师兄黄格上常”
李清照也不愿落下欺负晚辈的名声便赶他走了,白举如蒙大赦一溜烟便不见踪影。玽诞帮乞丐捡起地上散落的铜板放在碗里对乞丐说:“大叔你没事吧?”那乞丐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擦了擦嘴角说道:“没事没事,多谢各位大侠了。”说着便要走,只见他踉踉跄跄,喝醉了一样走开了。玽诞心想:“就这样还说没事……”
“白举,你刚刚到哪里去了1白举听到这是徐象的声音便回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与徐象,只不过删去了欺负乞丐的片段,血刀门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但也不屑于做这种欺负弱小的事,只不过看不惯那些名门正派自诩清高的模样,边非要与他们作对罢了,白举哪里还敢照实说,添油加醋变成了受了李清照欺负。
徐象道:“李清照这次居然亲自来,师兄不在我们还是不要和她们硬碰硬,尽量躲开便是了,如果她们还不依不饶,哼!我的宝刀也不是吃素的1他说着一把握住腰间九环刀的刀柄,刀上连环与刀身碰撞叮叮作响。
说罢便吩咐白举,黄格二人去置办路上用品,自己回了客栈。
那二人在路上闲聊着,白举趁徐象不在,跟黄格抱怨着说道:“师兄,你是没瞧见刚才玉女阁那群臭娘们多嚣张,尤其是那个李清照,不过有一说一那些个小姑娘个个水灵……”那黄格虽是师兄,但和那白举不过是蛇鼠一窝,也是仗势欺人之辈,不过功夫比那白举高了不知多少,二人在这顺天府闲逛着置办物资,也没少给百姓添乱,又说你这鞋子质量不好,又说你这水果缺斤少两百姓见二人身材魁梧,手持兵器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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