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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姿色,也确实是有让墨闻舟留下他的资本,但是,这看上去怯生生的,若是在殿下面前也这个样子,那就失了乐趣了。
「多谢主子夸奖。」李氏还不知道对自己开口说话的是谁,但是,这个院里,除了跟自己同位分的,那都是主子,光是看衣裳,就能够看的出来。
「光顾着说话,忘记跟你表明身份了。
我是温氏,有孕的,是晏侧君。」温塘指了指坐着笑的晏千秋。
「温主子安,晏侧君安。」
温塘也想不出能跟这位可人儿说什么了,三个人安静下来,就等着下一位的到来了。
其实,只剩下两位了,除了卢氏,就是那位得罪过温塘的陈氏(云林)了,温塘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这跟李氏一同入府的那位官家子,似乎也是位陈氏,得,这后面啊,就有好戏看了。
云林进来的时候,那模样,温塘有一瞬间都没有认出来,不过是半年多未见,他怎的成这个样子了,少说,都有老了十岁的模样。
进宝看到自家主子被吓了一跳,弯腰给温塘解释道,「这位之前在殿下跟前当差的时候,就不讨人喜欢,趾高气昂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成了一个低等奴才,那之前被他得罪过得,可不是要好好磋磨磋磨他?」
「奴侍给晏侧君请安,给温主子请安。」云林如今,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气,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给人一种「暮气」的感觉了。
「嗯,起来吧。」晏侧君看到云林这个模样,也是意想不到,府里,还有这号人物呢?
云林站到最靠近门口的地方,那一处,刚刚好也是个阴影,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才把自己从人前藏起来。
卢氏终于来了,看他那稳重的步子,温塘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等他对着晏侧君行完礼,两个人行平礼的时候,才开口调笑道。
「卢哥哥这是扭到腰了?怎么还要袁春扶着啊,看这僵硬的姿势,要不要请医师来揉揉?」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好端端的咒我作甚,我这是小心一些而已。」卢氏现在可谓是看谁谁顺眼。
照他的性子,若非他早早的诊出来有了身孕,在赵文昭把孩子给温塘养的消息一出来,他就该发脾气了,但是这一次他虽说没有发脾气,但是心里也不舒爽,毕竟,殿下都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养。
「哦~这样啊。」温塘挺吃惊的,卢氏居然没有跟他怼回来,倒也是个奇事儿。
卢氏对于屋里头其余三个侍子对他行礼也不热切,放在之前,他或许会打量打量他们的,现在,他有了孩子,日后的宠爱,可能就不多了,对于这后院男子的多少,他就不想上心了。
随后来的,才是他们又不认识的一个面孔,新入府的陈氏,是个漂亮的,跟府里其他人是个漂亮的,跟府里其他人的美也不同,独树一帜,也是个特点了。
「奴给三位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陈氏扫视一圈,发现只有三个人坐着,应该,只有三个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嗯。」晏千秋也不想一句一句的让他们起来了,只能是嗯了一声。
后院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只差墨闻舟了,但是,墨闻舟似乎是故意晾着他们一般,足足有一刻钟才出来。
怕是故意安排了这么一段时间,晏千秋坐的椅子,平日里可是没有那么厚的软垫的,想来,也是墨闻舟新给安排上的,就怕晏千秋的胎出事吧……
等到墨闻舟出来,李氏跟陈氏没有太惊讶,其余几个人都是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过墨闻舟了,看到墨闻舟如今憔悴,依旧不施粉黛的模样,让人佩服呀。
「臣侍(奴)给王
夫请安,王夫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墨闻舟看着这一群莺莺燕燕,都是殿下的人啊,怎么看,怎么可恨。
「我的身子你们也知道,长久以来,都不是太康健的,所以,请安的事情呢,就七天来一次就好,这天儿也是越来越冷了,让你们一趟趟的跑,也不是个事。」说实话,墨闻舟也不是因为身子不好,才不让他们请安的,一来呢,是因为这群人让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二来呢,则是因为就算他们不来请安,但是,这个府上,谁是主子,都得明明白白的。
「多谢王夫体恤。」几个人也觉得不来最好,等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谁想来这啊。
「你们今日既然来了,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两个新人,李氏,陈氏,你们走上前来。」
「现在怀有身孕的呢,是晏氏,晏侧君;一左一右的两个小侍呢,是温氏和卢氏,你们认认人吧。」
「奴陈氏,拜见晏侧君,拜见温主子,卢主子。」陈氏先跪下来,对着几人行礼。
「另外两个,站在晏侧君身后的,是王氏;站在门口的……云林,你也是姓陈?」
「回王夫的话,奴侍确实姓陈。」云林跪在地上回话道。
「你们两个位分相同,姓氏也相同,这倒是……让我难以区分了。」墨闻舟看着他们二人,状似为难道。
「王夫,奴跟他到底是不同的,奴是官家子,他不过是个奴才上位,要改称呼,自然是让他改的,他不是有个好听的名字么,云林?奴觉得,这个名字就挺好的。」
陈氏到底是个心气儿高的,跟一个奴才出身的人同姓,本就够丢人的了,如今,若是再因为他被改了姓氏,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府里头立足啊。
「云林,你觉得呢。」墨闻舟这样叫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决定了结局,偏偏还要叫出声来,让他亲口承认,仿佛做决定的人,不是王夫,而是他一样。
但是云林有什么法子呢,他现在是整个王府里,跟最低等的下人才能住相提并论的人,怎么能够反驳王夫的话,跟一个可能日后会得宠的侍子争呢。
「是,奴觉得陈氏的主意甚好,奴的名,是殿下起的,自然是好的。」
可是云林气不过啊,他家世代都是伺候皇室的,论官位,他的母亲,还是从五品的宫官呢,但是,到底也是个奴才。
最后这句殿下起的名,确实不假,虽说只是赵文昭随意指给的名字,但是,也足够膈应那个新入府的陈氏了。
至于王夫……王夫怕是从来都没有把他给放进眼里吧。
「你……」那陈氏也不好在这里,就跟云林吵起来,但是行平礼的时候,他就没有和云林行礼。
李氏看到他们都消停下来了,就赶紧挨个给人行礼,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了,这人呢,也见了,日后啊,就是一家子,不说什么生分话,在一起,就和和睦睦的,处不来的,那就尽量少碰面,明白了么。」
这一次,墨闻舟说话说的敞敞亮亮的,让人一听就明白,这是不想让他们惹事,典型的,他们惹了事,墨闻舟也不会再帮他们说好话了。
「是,臣侍(奴)谨遵王夫教诲。」
墨闻舟低头,抿了口茶,看到晏千秋的肚子,心里盘算着,他的这一胎,是男是女呢……
「你这肚子,也有七个多月了吧。」
按照惯例,墨闻舟是该问问晏千秋肚子的月份的,毕竟,日后这个孩子,也得叫他一声爹爹。
「是,也是王夫劳心惦记着,七个月多一些,将近八个月了。」晏千秋听到墨闻舟点自己的名儿,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嗯,也是时候准备生产的事宜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殿下身边的陈嬷嬷操持的,你身边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可以去问陈嬷嬷。
这最后几个月了,身边人都伺候的仔细点儿,缺什么了,就来紫竹院找我,别亏着自己。」
「是,多谢王夫,臣侍现在一切都好,若是真有什么缺的,定然会第一时间来找王夫讲明的。」
「嗯,那就好,你我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莫要生分了彼此。」
墨闻舟跟着温氏还有卢氏又叮嘱了几句后,这才说自己有些乏了,今日的请安就到这儿吧。
出了紫竹院,温塘几人先恭送走了晏千秋,那王氏(云舒)也是对着他们行礼以后,才急匆匆的跟着晏千秋的软轿离开了。
「那王氏倒是好运气,跟着晏侧君这么好/性子的人,平日里得到的新奇玩意儿,听说还会分给王氏一小部分呢。」卢氏看着王氏亦步亦趋的跟在晏千秋身后,酸不拉几的说道。
「怎么,哥哥若是羡慕,那就去跟晏侧君住一起去啊,毕竟,晏侧君的熙和院,可是顶咱们两个人的住处那么大呢,你若去了,定然也是够用的定然也是够用的。」
「住处,自然是独门独院舒服,谁稀罕跟别人挤在一起啊,行了,我也有了,你走不走。」
温氏跟卢氏回住处的路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卢氏更远一点点的,也就是一点点,不多。
温氏跟卢氏一走,这紫竹院门口,就只剩下了陈氏和云林两个人了,这个时候,臣侍也就不再掩饰自己对云林的恶意了。
「你是什么时候被抬成侍子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敢跟我争称谓,你配么!」
云林不想搭理陈氏这个傻子,在他眼里看来,陈氏这个人,六七个当初的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怼天怼地。
好歹自己当初还伺候过殿下,仗着殿下还算喜爱自己,才会那般傲气的,可是如今呢,还不是成了这般模样,落得这般田地,确实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如今这个陈氏怕是连殿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没有侍寝过就这般张狂,总会有人教他做人的。
陈氏从那里一直叫嚣,但是云林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快步离开了紫竹院门前的地儿。
陈氏跟李氏同时进府,但是李氏有靠山呀,靠山还不是一般的强,直接就先侍寝了,侍寝第二天一早,赵文昭就往他屋里,填了许多的东西。
一开始,李氏还收下的不安心,想要都给王夫的,谁知道墨闻舟直接赏赐了他一些更好的。
「主子该有的都有,你想不到的东西,也是有的,所以,殿下给你的赏赐,你就好好收着,只要你伺候好殿下,主子自然也会对你更加欢喜的。」青郢说完,就离开了李氏的屋子。
温塘听身边人说,这个李氏还挺得宠的,连着三四天,殿下都是让他侍寝的,不是留宿在紫竹院,就是让李氏去前院侍寝。
这都半个月了,赵文昭都没再踏进后院,各个院子,已经开始烧碳火了,十二月初的天就是冷的快,前一天还觉得屋里没有炭盆子没什么,但是到了后一天,立马就觉得冷意入骨,让人难忍。
「主子,这炭盆已经烧起来了,要不要再往被褥里填一些汤婆子?」
青郢是真的感觉到墨闻舟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之前,墨闻舟虽然畏寒,但是好歹烧上炭盆子,穿着厚一些的衣服就能够在屋里坐下去。
但是现在呢,墨闻舟不仅仅是要在屋里烧炭盆子,还要穿着厚重的衣物,身上还盖着兽皮,兽皮底下藏着汤婆子。
「嗯,好多了,不用再加了,这个冬天啊,怕是难熬的很。」墨闻舟还能够受得住,
这屋里的温度已经很暖和了,是他身子不争气,更畏寒了。
「主子您别这样说,大不了,奴婢就把整个屋里,每个角落都烧上炭盆子,把屋里黑烘的暖暖的,一点冷空气都进不来。」
「你啊,穿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快穿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给浸湿了吧。
前两日,我就觉得咱们屋里烧的不对劲了,他们来请安的时候,一个劲的抻自己身上的衣服,出去的时候,恨不能把披风给裹得严实,我就知道,咱们屋里啊,热的很。」
「那是他们体热,现在,晏侧君的屋里头,不也是烧炭盆烧的旺旺的?每日领的碳火数量,比咱们还多呢,咱们这都是正常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奴才通传,说李氏来给王夫请安,两人对视一眼,就让李氏进来了。
「奴侍给王夫请安,王夫万福金安。」李氏一进来,就觉得暖和,第二个感觉就是,有点过于暖和了,就让整个屋里都有些憋闷。
「今个儿怎么想起来给我请安了,这么冷的天儿,不在自己屋里待着?」
「奴侍,奴侍想来伺候王夫的,前两日请安的时候,奴侍看到王夫现在很是畏寒,本想着,王夫身边有医师伺候着,应该是用不到奴侍的。
但是这两日,又瞧见王夫的屋里头频频烧炭,奴侍这才知道,王夫的畏寒之症并没有解决。
但是,但是奴侍是贫苦人家出身,一到冬季,冷是肯定的,所以,奴侍会摁一些穴道,让身子能够产热,这样,就不畏惧冬日寒冷了。」
一开始听李氏来说他的畏寒,墨闻舟还有些被窥探了隐私的感觉,但是听到李氏是来告诉他如何能够适当缓解,脸上的冷意就渐渐消失了。
李氏看到墨闻舟不说话,以为墨闻舟不相信自己,不过,这倒也是应该的,自己一个泥腿子出身,那能够碰触王夫那尊贵的身子。
「王夫,王夫若是不相信,奴侍可以给青郢按一按试试。」
青郢觉得可行,就冲着墨闻舟点了点头,墨闻舟想着,不妨一试,毕竟,这个畏寒之症,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氏站起身来,让青郢脱掉外衣,只剩下里衣的时候,这才上手给青郢摁穴道。
青郢刚脱下衣物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许的凉意,毕竟,屋里的碳火烧的再热,也抵不住这冬日是冷的。
李氏给青郢按压着穴道,约摸一刻钟,青郢就没有再觉得冷过,甚至自己的鼻尖还冒汗了。
「主子,真的管用呢,而且,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子暖和了,让李侍子一按压,奴婢觉得身子都舒爽了许多。
要不,您就让李侍子试试,给您摁摁?揉揉?」
墨闻舟心动了,这畏寒之症,让他在自己屋里,都束手束脚的,等到每七日的请安之时,他又不想让那群男人看笑话,但又不想委屈了自己,若是李侍子哥哥法子对他也管用,那就是帮了他大忙了。
「也好,不过,先让李氏歇一歇吧,我看他给你揉的,鼻尖都冒汗了,青郢,去给李氏倒杯茶。」
「哎。」青郢穿上自己的一层单衣,就给李氏沏茶去了,李一层单衣,就给李氏沏茶去了,李氏坐在绣墩上,看着墨闻舟绣的小衣服。
「王夫,您这是再给小世女做小衣裳么。」
「嗯,平日里,在屋里闲来无事,就会给琨姐儿做几件小衣裳,琨姐儿从三个月到现在五个月的衣裳,都是我亲自给她做的。」
「王夫的绣工真好,奴侍的针线活就比较粗手粗脚的,以前,还没有入宫当奴才的时候,只帮母亲还有姐姐缝补过衣裳,都是些粗人,也不在意针脚如何。」
「你现在看着我的绣工好,但是
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在这绣工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墨闻舟说完,沏茶回来的青郢就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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