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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层木塔楼,一二层被张胖子开成了火锅店,三四五楼被张胖子开成了茶楼。“任六指”直接点了五楼的茶席,反操双手,悠闲地走在宽大平缓的楼梯上。
五楼的茶客很少,有两三个区别于跑滩、扛包、拉车人装束的茶客,正在轻声雅叙。裘依叫茶博士上茶,“任六指”就临窗而立。模仿着莽爷的心态看风景、观世事。可是眼前的景致虽然百舸争流,但也是疑云纷扰,看不大真切啊!
茶果已经摆好,裘依叫“任六指”享用。“任六指”却突然之间有了一点点拨云见日的感受:徐耀祖消失,出现一个曹满屯;莽爷退后,张胖子却走到了前台。这个曹满屯、张胖子,他们有独立的行事权吗?还是他们本来就是徐耀祖、莽爷的替身或傀儡?若还这样的后手,是几十年前就布下的了,那么这个下棋的人,该是多么的可怕啊!
“任六指”惊汗微出,感觉这高高的木塔楼真是神奇,难怪莽爷每每能把事情想的那么通透,布置得那么高明。“任六指”心事重重,坐下喝茶,叫裘依临窗站立一会儿。
裘依问:“为什么?”
“任六指”说:“你站一会儿就知道了。”
……
“任六指”与裘依来五里渡闲逛喝茶的消息,早有”打眼子”跑来报告莽爷。
“打眼子”说:“莽爷,县城那个任特务,带着一个女特务在木塔楼上喝茶呢1
莽爷微微一笑,说:“张胖子卖茶,总得有人来喝。任六指从县城来,也算是来者是客,不要为难人家。不多时,人家自然会走的。”
“打眼子”说声“是”,就退下去了。
莽爷侧脸看了看墙角的座钟,微笑开始泛滥,很快淹没了他那张严肃的脸……
……
“任六指”问临窗而立的裘依:“想到什么没有?”
裘依说:“我们真要跟义字堂斗?人家好像没有为难我们啊?”
“任六指”站起来,站在窗前看筲箕滩里的船来船往,感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啊1
正此时,“任六指”依稀听得从县城方向传来枪声,叫裘依先别说话,也好好听听!
裘依大惊,说:“是枪声!游击队又进城了?不可能啊1
“任六指”把茶资放在桌子上,急忙下楼。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五里渡到县城东门本来不远,就五华里路。但由于这是接通渡口码头的道路,路上运货的鸡公车、板板架子车、驴车、马车、汽车,以及挑担的、抬杠的、络绎不绝,摩肩接踵。“任六指”的汽车就走的像蜗牛一样,任你怎样按喇叭,可是路就那么宽,没法让啊?
虽然只有五华里路,但对于“任六指”来说,好像有五百里那么漫长。
汽车驶进东门,“任六指”的担心,残酷地变成了现实。“达令洋服”店火势已灭,但仍然冒着浓烈的呛人的烟气。围观者指指点点,交换着自己的见闻和感受。有的兴奋,有的疑惑,有的惊慌失措,有的避而远之……
“达令洋服”店,是“任六指”的备用站点,是今后对“义字堂”发动总攻时的司令部。在绵水是绝对秘密。所以,尽管此时此刻他十分担心汪立和蒋婕的生死,但他却并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个备用站点,是建立在裘依和何智不那么可靠的前提之上的。作为对副手的防备,即使曹豁牙把它当成游击队川西特委给捣毁了,“任六指”也只能将错就错。万万不敢认领的。若还是认领了,那么他和裘依,和何智的关系瞬间就会崩塌,后果极其严重。
人群里面,站着一圈黑衣队的便衣,豁牙上窜下跳的忙活着什么。“任六指”叫裘依去问问曹豁牙,发生了什么事情?“任六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颤抖了。
裘依挤进人群,看见地上有两张白布盖着什么东西。不用问,谁都明白那是什么。豁牙看裘依过来,有些得意地说:“端掉了游击队川西特委的老窝,打死两个,跑了几个。”
游击队川西特委的老窝?这个地方裘依曾经也十分有兴趣,甚至怀疑过是老板的备用站点,却怎么也没有往游击队川西特委这上面想。游击队!洋服!这完全不搭界啊?这是多么高明的掩护啊!
裘依回到车上,把豁牙说的话告诉了“任六指”。“任六指”大惊,心里默问,但愿死者不是汪立和蒋婕。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校
“任六指”汗如雨下,十分的虚弱。一会儿是急促的喘息,一会儿又是泪水涟涟。
裘依大惊,忙问:“老板老板,你怎么啦?”
“任六指”痛苦地说:“心痛啊1
多少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还没有一个名份,“任六指”不心痛那才是怪事。
裘依却蒙了。王怀忠捣毁游击队川西特委,是好事,又是奇功一件,老板总不至于因为嫉妒人家,而心生痛楚吧?对司机说:“仁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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