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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迟向往着看着外面的热闹,趴在窗沿处左顾右盼着,时而眯起眼睛,时而往前探身。
雾迟激动的指向城门,连着马车也抖了一抖。
“宣娘你快看,城门开了!哎呀,在这里不怎么看得清呢”
宣娘忍受不了雾迟在马车里上蹿下跳,索性赶走
“别在那耍机灵,想去便去,等下记得回来,我便在马车上休憩”
“谢谢宣娘”宣娘语音未落,雾迟一溜烟便跳下马车融入了人海,凭着身材瘦小以及常年凑热闹的经验,雾迟很快就穿到了靠近西街的前排,眼睛盯着大门,时刻准备迎接着。
西街联通西大门,左右两侧都挤满了人,有些人在等待自己的丈夫,有些人像杨大婶一样等候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人则是为了看看赤华第一军的威势,而有些人只是为了凑热闹,雾迟便是其中一个。
浩浩荡荡的军队整齐的进入城中,每个人严正以待,丝毫不受旁边起哄人群的影响,仿佛随时都可以再打一仗,众多旗帜飘扬着,振奋人心。看着飘扬的军旗,冥河的那一场大战仿佛在雾迟眼底开打,到处都是血光和剑弩。雾迟晃过神,怕出了一身冷汗。
军队已经陆续进城,城门却迟迟没有关闭,随后进来的是一个个平板车,上面托着一具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欢呼的人群鸦雀无声,前面浩荡的大军也停住前进的脚步,人群沉寂了很久,连小孩都不再嬉笑,只有一个个平板车径直进城,木轮压过石砖地面,声音就像是滚在白骨上。其中一些板车后拉出一条血迹,战士的血透过板车的缝隙,留在了木轮上,那一条条鲜红的血迹像一道道长疤附在百姓心中。
雾迟愣怔得看着这一幕,瞳孔紧凑,双手紧握。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撕裂沉寂
"元儿,我的元儿”杨大婶看着一架平板车搭落的一只手,认出了他的小儿,原是手上还系着杨大婶出军前求的全胜链,
杨大婶使劲抓着那布满血痕的一只手,颤抖的掀开那一张白布,眼泪止不住的流,直到看到那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战士,杨大婶眼神空洞,六神无主,手在尸体上不断摸索挥舞着,抓着战甲摇来摇去。
随后更多的人上前确认了车上安详躺着的人,正是自己的亲人。震慑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西集,无知的孩童还在叫着父亲,扶着父亲冰冷的手靠着自己红润热乎的脸庞,好奇父亲为何不想以前那样将自己抱起。好几位女子因为失去郎君而哭晕,众人急忙上去扶着。
战野桦从军队首策马来到板车队前,眼神哀伤又悲痛
“这次匪贼凶险万分,在边疆侯地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百姓苦不聊生,他们为保护百姓,营救人质而牺牲,是我们赤华的英雄。”
话过后,杨大婶没有支撑住,重重地朝地步倒去,雾迟见状,快步上前扶着杨大婶的头,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眼底满是心疼。
“杨大婶,你没事吧”
杨大婶脱力的说,悲痛到了极点。“我要……带我的儿子回家……"
一道有力的男声从上空传来
“死去的军中战士需按照政律,封奖后,安葬在军葬场。”
听到此处,杨大婶绝望得晕了过去,雾迟怒气一下子升到了顶峰,将杨大婶安置好后站了起来。
抬头对上那说话的人,原是一个小将,但在他前面骑着马的应是能决策的将军。
雾迟看着这人,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是冰冷无比,一个是坚毅愤慨,殷瞿骑着马,比雾迟高出数尺,殷瞿黑眸看着雾迟,眉梢好看的扬起,上下打量着雾迟。
“这个政律应改!”雾迟眼神笃定夹杂着愤慨,呼吸沉重,硬着声音对着马上的殷瞿喊道,此言一出,岑寂的人群中终是出了声音,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声音,还有一些惋惜的声音,想着这小姑娘命就算到头了。
有认出雾迟的,立马劝到“宣铺姑娘,快别说了,会丢命的。”
殷瞿身姿挺拔,手拽着疆绳,鹰一般锐利有神的眼睛紧紧抓着雾迟,朝左歪了歪头,不苟言笑。
周边的一切全都沉寂了下来,只有风在人群,板车,军队,雾迟和殷瞿中穿梭,吹起雾迟肩边的几束青丝,扬起殷瞿落在马背上的披风。
雾迟死死的握紧双手,相信握得越紧希望便抓得越牢。
“我相信比起安葬在沉寂的军葬场,这些战士们更想安葬在自己熟知温暖的家乡,家人能常去探望的地方,战士们并不是一出生便在军中,而是在家中的襁褓中,他们死后也应该魂归故里,将军你说呢?”
殷瞿静静的看着雾迟激情愤慨,冷峻的脸上依旧一丝表情都没有,骤然开口
“若我说,要是能动得了这律法,但代价是你的生命,你可愿?”殷瞿冷着声音,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雾迟心瞬间空了一下,自己本只是想让战士回家,没想到那人竟会说出那般令人生畏的话,可自己的背后是杨大婶,是更多想让自己的亲人回家的百姓,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便不能退缩。
雾迟往前迈了一步,扬起地面的一层灰,似乎这一步便是要压过着律法,压过这一界限。
“这便是错的,律法为百姓而立,便应听取百姓的声音,若是百姓要付出生命才能改变律法,请问律法到底是为何而立?”
殷瞿眼眸微眯,拉扯缰绳,调转马头向军中走去,随后刚刚说律法的小将上前说道,
”战士的尸体可跟随家人回故里,战野将军会向圣上求得旨意,让战士们在故里封奖。”
百姓纷纷上前跪谢战野将军,雾迟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有些人前来感谢,而雾迟只是盯着殷瞿的背影,后怕得呼了一口气。
喃喃自语道:“世界上怎么会有眼神如此可怕之人,如阎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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