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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静若何,松生幽谷,其艳若何,霞映钱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祁花抬头,眼睛朦胧。
“故地生苍白,故人情能还?你们好很的心啊!”祁花声嘶吼,脖子青筋暴起,手上伸出千钧力。
“杀,杀,杀!”
祁花猛地提剑,桃花暴走,剑上桃花淡红转深红,开了朵朵晕渲。迷了脚下土地,敞开胸怀,裂出道道深壑。剑气红,破土二十米,昭武城溃,自内塌陷一边。剑气极,挥出便到眼前,张远游一站不动,两手动,硬撼这剑气滔天。
城门洞一片粉氲,将那些看热闹的眼睛敲晕。又伸直了脖子往里间探,一不留神,惨叫连连。
“又是一个困在过去的可怜虫。”窗沿上汉子敲敲有些犯困的脑袋,差点稳不住身子往下倒,赶忙用手撑。怀里酒壶没了把柄,逃出生天,砸在下面。
“嘭噔!”
“妈的!哪个狗眼瞎了,晦气。”
汉子不回,身子猫着往后倒,落到地板上,估摸着没事了,才探出光溜脑袋往下看,却让下面那个逮个正着。
“问道水哪个没眼玩意,是金爷呀。呸呸,瞧我这嘴。您看小的这又是哪犯错了……”
原来打着的是那店小二,汉子宽心,将一身横肉从窗下挪出,“滚滚滚,碍眼的玩意!”
祁花一剑轰出,身子已没有精神,笔直往后倒去,刚一及地,又艰难撑起,睁大眼睛要看个明白才行。
“这剑有名字吗?”
二十里尘土飞扬,青砖四散,有一声询问,音傲然。
“剑是桃花,枯木一根;剑招桃花醉,俗名一个。”
祁花苦笑。
果然还是不行。祁花喉咙泛出甜味,一口含住,溢出薄唇。
灰尘散,借着洞口光亮,人影露出。
张远游,身七尺,体宽厚,昭武城城主,天下第四。老人傲立,不失宗师风度,只是两只衣袖毁尽,露出细瘦两只。
“哈哈哈哈……”祁花仰天长啸,撑起的身子砸在地上,又被打起的灰尘呛着,却不改大笑。
桃花不倒,死死咬地,哪怕对面是哪天下第一个宗师也不愿低去。守在祁花身前,四尺木剑缺有清山千丈雄伟。
“留下这柄剑,你走。”老人站在祁花身前,要去收桃花。
“不了不了,借别人的,我说的不算。”就这样吧,该做的都做了,香儿,别怪小花子就行。
祁花闭眼。
“这剑主人上个倔犟脾气,当心他莱讨要,哈哈哈哈……”
睡意上涌,难闻笑音。
昭武城内城墙,有一榜单,打隶金字,自上而下有十八行。最上头那个最简单,张远游。再第十四的位子突然隐出两字,晃的一眼,又悄悄消散。
桃花剑,祁花!
如是。
西渝王府,老旧祠堂,最下面一盏长命灯耐不住寂寞,熄灭火光与一屋黑暗相拥。
“嘭!”
大好的白天突有乌云片片跑来作妖,卷起大风滚滚,山上泸沽湖被吓出层层皱纹。
西渝王祁宰刚还在湖边逗鱼,一手细米还没有扔完,被眼前一黑弄出脾气,正要破口大骂。
手指竖起,指着天上乌云密布,强硬不过三息,又颓废垂下。天爷爷不惯着这位人间大国公,打出雷电大道,劈在清山上。
“陆老头,让祁枳那狗杂碎快滚回来,妈的,一天天乱蹿。也是时候了,再这么混下去,这家业谁来背。”
“呵,我一个小管家怎么叫的动那位小爷,不去!”缺牙门的老管家抓着湖边护栏,大有以死谢罪的壮志。
“草,许你用刀,打废了,我认!”祁宰一把甩去手里鱼食,惹得湖里三千锦鲤跃上水面。
祁宰看着这番奇景,提不起兴趣。初时还有意味,最好的东西,也有个腻的时候,就好像王府那把蟒椅,这坐久了,难免腰酸背痛。祁宰苦笑。
“唉,造孽啊,这又是何苦,没那命又要去争,争得头破血流,又要我这个苦命人来擦屁股。女人,女人就是祸水!”祁宰喃喃,转身向湖中那亭子走去。
“祁花你个蠢狗,你倒是走得快,清山遗民你没看住,昭武城那老王八你没打过,连那个打鱼娘皮也没抢到……”
西渝王一句话就是一脚,踩着地板呻吟,踩着湖水沸腾……
果然江湖就是该一脚踩过,还要再踏,男人如此想着,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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