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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格兰芬多的各位朋友,马尔福的近况并不怎么称心如意,主要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平心而论,即使是在已经亲身体验过它的种种麻烦之处的情况下,那条蛇形银链依然是他见过的最酷的饰品。
蛇头部分的线条只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你甚至能在蛇嘴内侧发现上下各一对隐藏的长牙,只要轻触特定位置便会像弹簧刀一样蹦出来。牙的顶端带有小孔——管牙类毒蛇的毒液就是通过这个结构注入猎物体内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制作中还原这一点究竟有何意图。
组成身体的银环上也雕刻有模仿鳞片的精致纹理,每一处凹槽的角度都经过严密计算,以确保它像活物一样在佩戴者的手臂和肩膀上游弋的时候能时刻映射出漂亮的反光。当你轻轻抚过蛇身的时候,那种介于粗糙和柔顺之间的奇妙触感,就仿佛正在抚摸一条真正的毒蛇。即便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也未见得曾经拥有过这样一件美仑类换的宝物。
更妙的是,它非常聪明。
用“聪明”这个词来形容一条银链子可能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它确实配得上这一殊荣。不像十多年后将风靡一时的桌面精灵,它并不是在简单地重复几个预设好的动作,从戴上它的第一天起,马尔福便发现,这家伙不仅时刻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并且还能理解这些行为所代表的的意义。
在早餐桌上,它会在注意到马尔福正在切吐司之后立刻用尾巴把装果酱的碟子推到他面前来。到了午餐时间,则换成装肉卤的托盘和黑胡椒酱汁的瓶子,具体选择总是与他当天对口味的偏好不谋而合,准确得叫人不敢再思考下去。
假如他在往坩埚里倒入巴可利豆之后忘了将它搅拌均匀,一根衔在蛇嘴里的搅拌棒就会以瞄准鼻孔刺过来的方式提醒他,要是他打算在魔法史课上开个小差,蛇尾巴就会在左脸上轻轻拍打个不停。
如果看不惯他高调做派的高年级败类找上门来,它会晃动着叮铃作响的尾巴,亮出獠牙恫吓对方。但是反过来,倘若马尔福打算对自己路遇的格兰芬多蠢货、或者赫奇帕奇贱民发表一些构思巧妙、趣味高级的评论,银光闪闪的蛇牙就会反过来抵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好像不是戴了件首饰,而是随身跟了一位有阿尼马格斯执照的老妈子,会随时随地用最激进的方式矫正自己的言行。
……关于一件首饰是否真的需要具备如此高级的智能这件事,马尔福也进行了认真的思考,并在对洗澡时有一条银链子拍打着自己的屁股提醒自己这里还没有洗干净感到实在忍无可忍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去找提供这件问题商品的人理论一番。
以下是他得到的回答。
“老妈子?哦,您是指乳母……是的,我注意到英国人在这方面的措辞存在些许不严谨之处。奶妈这个词在英语里直译过来是‘换尿布的仆人’,而几乎所有能接触到婴儿的女佣人基本都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说到奶妈,中世纪的欧洲人似乎将哺乳视为一种下贱的行为,马尔福先生,不知道您对此是否有研究……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东方人,哪怕是日本人都要开化得多。欧洲直到14世纪才开始流行起雇佣奶妈来哺乳,而且还是在不把她们当人看的前提条件下进行的。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不管他在生物学上有过多么不可磨灭的贡献——居然提出人长着**是一种返祖现象,还把这句话堂而皇之地写在《物种起源》里……什么白痴?而卡尔·冯·林奈,近代生物学、特别是植物学分类的奠基人,‘智人’‘哺乳动物’这些名词的发明者,同时也是那个在《自然系统》一书里跨时代地提出了种族歧视理论的大混账,更是认为妇女分泌乳汁是一种‘不知廉耻的行为’,我很好奇他们究竟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橡胶吗?波提切利在画画的时候都知道那把两点点上去……
“啊,这些发生在麻瓜历史上的事情对您来说相比太陌生了,不是吗,马尔福先生?看到您极富正义感的反应我倍感欣慰,真的,但没必要这么义愤填膺,我相信这样的事情在巫师界是不会出现的,魔法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哦?哦,哦,哦!抱歉,我搞错了不是吗?您满脸通红不是因为在生气,对吧?
“冷静点,先生,没错,我是说了‘**’和‘乳汁’,这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词汇……嘿,真的,快别这样,我能理解此刻您心中那股来得稍早了一点的青春期特有的躁动,但您都快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等等,我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商机——不,不行,我不能在霍格沃茨出售那种……稍等一下,马尔福先生,我刚刚意识到我好像从没见过巫师们的黄色刊物长什么样!您在令尊的床底下发现过什么吗?没有?好吧,那倒也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是位心思缜密的人,他肯定不会把私人物品藏得如此……呃哦,还是算了吧,我们聊点别的怎么样?
“……我很抱歉,马尔福先生,不过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最开始是在聊什么话题来着?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您呢?”
……
那一天,马尔福完全不记得对话是怎样结束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怎么倒在床上、又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自己的后颈上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似的,而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梦里一样模模糊糊的,什么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本来就只是个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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