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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由于安妮是苏晓的下属,徐斌是秦复的下属,所以苏晓和徐斌自然是坐在头一排,而且挨在一起。这个排位,苏晓事先也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会突然冒出个高春玲来。所以,现在的场面是,秦复的左边是高春玲,右边是苏晓。一个是现女友,一个是前妻,这画面诡异得难以描述。
虞新月坐在苏晓的旁边,她稍稍侧身看了看那三个冤家,心中明白,除了亲属,现场宾客们的心思恐怕都在那三个人身上,根本不关心徐斌和安妮了。
别说宾客们,连安妮都不关心自己了。
她在台上看到秦复的旁边多了一个女人时,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向徐斌投去冰冷的一撇怎么搞的,那个女人是谁?
徐斌明白她的意思,也回了一个眼神我不知道。
安妮微眯着眼真的?
徐斌面露难色真的,求你先把婚结了,回去我再和你解释。
安妮这才作罢,露出属于新娘的幸福笑容。
台上的新人心战激烈,台下也是如此。
周思楠悄声问秦涛“那个高春玲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也不知道。”秦涛苦笑,“父亲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周思楠冷笑,“这就是男人。”
秦涛赶忙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样。”
周思楠恶狠狠地瞪他,“回去再和你算帐。”
秦涛暗暗叫苦。
那一边,谢超群问谢蕴华“堂姐,那个高春玲真是你介绍的?”
谢蕴华答“是啊。”
谢超群笑了,“你为什么不自己上?”
“你怎么没喝就醉了?”谢蕴华瞪他,“我知道你心疼苏晓,但你也不用拿自己的堂姐开涮吧?”
谢超群瞄了一眼那三个人,接着对谢蕴华说“前妻和现女友分别在自己左右,这位置安排,不就是明摆着让旁人看热闹?我看,他是想把晓晓往死里逼了。”
“别人家的事,你少掺和。”谢蕴华冷笑,“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多陪陪家璇。”
谢超群也冷笑,“我没兴趣。”
庄家璇就坐在谢超群的另一边,她专心观礼,似乎没把这些闲话放在心上。
和她一样,苏晓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观礼。
说实话,她这并不是装样子,而是真正地专心观看,司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仔细地听着。唯有如此,她才能忽略秦复和高春玲就在她身旁的事实,才能不去想他们的事情。
可是她看着看着,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她和秦复也举行了正式的婚礼,如今会是这般结局吗?
苏晓恻然,险些落泪。
就这在个时候,秦复凑过来问她“当初我们没有办婚礼,你会遗憾吗?”
苏晓狠下心说“幸亏没有。”
秦复不再说话了。
仪式结束后,宴会开始了。
不用说,作为安妮和徐斌的老板,苏晓仍然和秦复一桌。
观礼的时候还好,虽然坐在秦复旁边,但起码不用面对他。但是现在不同了,两个人一张桌子吃饭不说,他还坐在她的对面。这就意味着,他和高春玲的亲密举动可就一一落在她的眼里了。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温柔地与高春玲交谈,如何伺候高春玲吃东西,而这些待遇,曾经是她的。
……杀意。
澎湃的杀意。
可是,她能杀谁?
婚是她要离的,高春玲是离婚后才出现的,有什么错?
一旁的虞新月拍拍她的肩,“晓晓,多吃点。”
苏晓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秦复说“苏小姐好像清减了。”
高春玲也说“简直是弱不禁风。”
苏晓勉强笑笑,“谢谢关心,我会努力吃胖。”
虞新月摇了摇头。
没多久,安妮和徐斌前来敬酒。
因为苏晓是自己的老板,又是苦主,所以安妮很是客气。但是对于秦复,她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看了看高春玲,明知故问地对秦复说“秦先生,这位小姐是谁?”
“这是高小姐,未来的秦太太。”秦复微笑着,“如果我能通过她的考验的话。”
安妮举起满满的一杯白酒对高春玲说“高小姐,干了吧?”
苏晓忙说“高小姐恐怕不胜酒力。”
“她确实不胜酒力。”秦复说,“安妮,她的那份我来代劳,多少杯都可以。”
安妮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乖乖照办。
秦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宾客们纷纷叫好。
苏晓想起当初结婚的时候,酒席上,他也是这样将谢蕴华的那杯香槟一饮而尽……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这宴会快点结束吧!
时间总是向前,在漫长的折磨后,宴会终于结束了。
宴会一结束,苏晓就回到了公寓。到家后,她换下礼服,接着在房中枯坐,直到夜里九点。这段时间为了长回原来的体重,她基本都在这个时间吃宵夜。但是今晚,她是什么也吃不下了。
是的,因为高春玲出现了。
她的确有灵敏的直觉,但是对于她和秦复的未来,直觉却无法发挥作用,她只能看到一片浑沌。可是,她却能清晰地看到秦复在看高春玲时,他眼中的温柔与爱意。而高春玲更不用说,她分明是爱慕他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真正的情人关系。
他,并不是非她不可。
苏晓心如刀割。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走出房门,来到主人房。
这里曾经是秦复的卧房,后来是他和她的卧房,但是现在,它只是一个没有主人的主人房。因为男主人离开了,而女主人也无法住进这里。
苏晓走到那大床前,在秦复睡的那一侧的床沿坐下,拿起他用过的枕头抱在怀中。紧接着,她的眼泪决堤般地涌了出来。
一个声间响了起来“很痛苦吧?”
苏晓点了点头。
“当年,我的素琴也是这么痛苦,当她知道秦复和宋晚云结婚的时候。”
苏晓问“她嫁给李秋冰的时候,仍是爱着秦复的吧?”
“是的,但是婚后,李秋冰待她极好,她这才从秦复的阴影中走出来,真正地爱上李秋冰。而直到后来你的出现,她才明白,真正爱过她的人,只有李秋冰。”
“她在梦里和我这样说过。”苏晓仍在流泪,“她还说,他是真的喜欢我,会极之疼爱我……”
“晓晓,他太复杂了,并不适合你这样纯粹的人。”
“您的女儿说得对,他的爱,确实是福也是祸。”苏晓抱紧了秦复的枕头,“我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是,你还年轻。”
苏晓摇摇头,“我不会再爱了。”
“晓晓,你恨我吗?”
“我不恨。”
“他呢?”
“不恨,是天意弄人,而他也仁至义尽。”
“真是个傻孩子……”
苏晓没有说话,那个声音消失了。
就这样,她坐在床沿上抱着他的枕头,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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