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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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召来医官,&bsp&bsp让人把晕倒的阿撒迦抬上担架。
审判庭中央,只剩呈一大片放射状挥洒的猩红血迹,简直触目惊心。军事审判就在一片屏声敛息中,&bsp&bsp静悄悄落下帷幕。
尼禄兀自从王座站起,带着白狼骑和海德里希乘上穿梭艇。
舱门还没关闭,他就接到阿撒迦半途突然从悬浮担架跳下,&bsp&bsp然后一溜烟跑路的报告。
“他突然撞进清洁区,&bsp&bsp然后不管我们怎么喊叫,&bsp&bsp都锁着门不肯出来!”
医官在通讯里急得满头大汗,&bsp&bsp“他刚受过鞭刑,&bsp&bsp不及时包扎止血的话,会留下病根的!”
“由他去吧。”尼禄说。
他见过阿撒迦的自愈速度,&bsp&bsp自己在回到王座上时,&bsp&bsp阿撒迦肯定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bsp&bsp男人竟能被鞭晕过去。
阿撒迦的虫血体质,&bsp&bsp在帝国境内仍是机密。
估计他自己也明白其中利害,所以才会在接受医疗检查前,就赶紧选择遁离。
尼禄坐在舱内软椅上,&bsp&bsp兀自揉搓腕骨,&bsp&bsp活动手指关节。
一场鞭刑下来,他自己也抽得手腕抽筋。绝缘手套剥下后,原本粉白的掌心肉垫,都被磨得发肿通红,碰一下都觉得刺疼。
“上将,等赫卡军营步入正轨,&bsp&bsp我也将要返回王都。即便是西境巡游,&bsp&bsp几个月的时间也太长了。”
尼禄将手指微蜷,&bsp&bsp抬头朝海德里希说。
“在赫卡建立军团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你去办。我要用直辖领地提供的资金,继续规划锚点防御体系。”
他说到一半,才发现舱内的两个男人,好像都有点不对劲。
白狼骑从登上穿梭艇,就一直闷声不吭地低头擦拭尼禄的靴面,想把阿撒迦溅上去的血滴擦干净。
海德里希则一直站在通风面板前,把舱内空气自洁系统调到最足,企图把舱内的气味全部抽出去。
两人身上的气场,莫名显得十分阴郁。
“怎么?”
尼禄莫名其妙,看着白狼骑擦完一只靴子,又去擦另一只。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陛下。阿撒迦御前失礼,让你沾上了一些信息素。”
白狼骑低头擦着靴子,声线里隐隐压着躁意,“返回住所后,我会立即为您清洁沐浴。”
尼禄闻言,抬袖去嗅闻。
确实,他身上还有一点暴烈的焚香气味。
只是没等他闻清楚,白狼骑就像被什么刺激了似的,瞬间把他的手腕轻轻按住,然后重新压下来。
未分化alpha对信息素的感知非常低,他现在尚且能嗅到阿撒迦的信息素,也不知道白狼骑和海德里希两个已成熟的alpha,嗅到的味道会有多浓。
“他在鞭刑中信息素紊乱,才会一时无法控制,喷发出大量信息素。并非故意御前失礼。”
尼禄又不是oga,自然没什么好在意的。
再说军营里那么多alpha,日常训练搏斗时,别说往人家身上喷信息素了,直接把血和汗飙在同伴身上的都有,也没见有人当场跳起来去洗澡。
“比起这个,‘黑门’继任首领被击杀,现在集团内部大乱。原埃罗尔部下也正在集结兵力,全力搜寻蝎尾的下落。既然局势已变,我认为后续西境演练的战略目标,也要开始大幅度调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尼禄说到一半,就见海德里希从舱内自洁面板前走回,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又在舱内来回踱步,脸色难得显出阴沉暴躁。
他这副表现,简直就跟alpha在oga身上,嗅到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样。
alpha朝oga喷洒信息素,本身有很隐晦的性丨暗示意味。
任何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都不可能忍受领地被觊觎。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驱逐和杀死入侵者——
这是埋藏在alpha基因里的天性,也是大量alpha决斗事件的根源。
当年卡拉古先帝在进入易感期的时候,就会带着王后离开王都,并提前腾空整座镜泉宫,然后只留狼骑在星系边缘把守。
否则,他本身强悍的精神力,会无差别对任何靠近者造成伤害。
真正的alpha争夺oga的场景,要比这激烈和血腥得多。黑发将领只是烦躁地踱了几圈,到底还能压抑住情绪,就在对面舱椅坐下来,压着嗓道
“请饶恕我的失礼,陛下。或许是因为舱内空气质量不太好。那个无礼的异族奴隶,信息素味道实在很难闻。”
尼禄皱了皱眉,再次抬手,想嗅嗅自己的衣袖,看到底有多难闻。
这次没等白狼骑伸手,海德里希就突然站起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嗅闻。
尼禄本能抽了下手,但却没能抽出来。
白狼骑反应极快,“啪”地一声,就把男人的手打开。
“注意你的礼数,上将。”白狼骑缓缓抬头,眼灯凶光暴涨,“任何时候直接触碰皇帝陛下,都涉嫌冒犯皇室尊严。你也想要当着众军士的面,在审判庭接受鞭刑吗?”
狼骑从指尖到战靴全身覆甲,这一下力道很重,直接把海德里希的手背打红了。
海德里希抚着手套,站立在舱椅前方,那双素来冷静淡漠的蓝眸,终于流过淬毒的寒光。
“正如您所说,骑士阁下,是我逾矩了。”
男人微微挑着唇,用一种慢条斯理、优雅轻缓的腔调叙述。
“但我至少会为此忏悔,因为我自始至终笃定,陛下尊严不容亵渎。总比面是心非的伪君子好一些,分明是在利用陛下的懵懂和信任,达成不可告人的肮脏目的;却仍要用所谓的守则和誓言为自己开脱,一边暗中窃喜,一边又自认是在向陛下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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