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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康虽然很想将徐瑛带回南镇抚司,只是现在的局势很难将人带走,而松江府衙让他亦算是放心,不由得将目光落到徐阶身上。
徐阶虽然很想护住徐瑛,只是松江府衙这边却不好再阻拦,经过一番权衡后,便是点头同意道:“好,此案交由你们松江府衙来审理,我相信海知府能还我徐家一个清白!”
“本官只能保证秉公办理!”海瑞有自己的为官原则,却是不包庇或偏袒徐家,却是沉声地回应道。
王弘海看到这个安排得到两方的认可,便是给自己带来的衙差一个眼色,两名衙差便从锦衣卫的手里要过了徐瑛。
徐瑛虽然逃过了南镇抚司的大牢,只是看到自己落入松江府衙的魔爪,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到了这一刻,他心里亦是颇为后悔,当年就不该酒后大放厥词,更不该犯了错后并没有将相关人等处理干净。
咦?
徐璠正是左右张望之时,却发生海瑞正死死地盯住了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愣。错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米粒,还迅速地用手摸了一把。
“徐璠,你早前指使家奴将苦主李四打残之事,还请跟我回府衙说个清楚吧!”海瑞此次其实是为徐璠而来,便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徐璠在回到松江府后,却是没少做恶事。
虽然他没有对张大牛动手,只是对一些向徐家讨要田产的百姓,亦是带恶奴进行“教训”,甚至是断了人的手脚。
“你要锁拿于我?”徐璠看着上前的两名衙差,显得十分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询问道。
海瑞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人情,显得十分不客气地道:“此事早已经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再行辩解,带走!”
却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当即便下令两名衙差上前将徐璠锁拿,准备将这个高高在上的原太常寺少卿押回府狱大牢。
徐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历来无往不利的隐忍的功夫在这一刻遭受了挑战,手指仿佛能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一般。
徐璠被松江府衙的衙差锁拿而起,却是不由得跟着徐瑛那般向徐阶求救道:“爹,救我!”
徐管家带领着上百名护院看着徐璠就要被松江府衙的衙差被抓走,却是不由得着急地望向一家之主徐阶。
“海知府,你今天之举,我徐某人且记下了!”徐阶最终没有发作,显得十分阴森地说了一句道。
海瑞连嘉靖都敢骂,如何会惧怕徐阶的语言威胁,便是向徐阶拱手道:“悉随尊便,下官告辞了!”
说着,便是带领着衙差押着徐瑛和徐璠离开。
王弘海看着脸色阴沉的徐阶,想着自己跟海瑞过来参加家宴结果将人家的二个儿子带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徐阁老,下官告辞!”
吴康淡淡地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徐阶,只是心中的仇恨丝毫不减,便是带着自己的手下跟随海瑞一起离开。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徐管家看着徐璠和徐瑛在眼皮底下被海瑞带走,急得宛如坑上的蚂蚁般地询问道。
徐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吴康离开的背影,深知这个事情不简单地道:“吴康掌管南镇抚司,此事为何一直没有人前来汇报?”
“此事我亦不晓得,或许觉得并不重要吧!”徐管家的嘴角泛着一丝苦涩,先是轻轻地摇头,而后进行推测道。
一个小小的南京锦衣卫的左指挥使自然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吴康今天的悍而出手,从而给海瑞有了可乘之机。
“此事不重要?吴康这是想要我们徐家的命啊!”徐阶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心情颇为复杂地说道。
徐管家从来没看到徐阶如此的时候,便是咽了咽吐沫道:“他一个小小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使,还不至于有如此能耐吧?”
“他自然没有这个能耐,但他背后之人可是……妖孽啊!”徐阶轻叹一声,显得十分愤恨地说道。
在这个世上能够让他忌惮的,从来都不是只会秉公办理的海瑞,而是那个智谋若妖的林晧然。
而今吴康被安排在南京镇抚司指挥使的位置上,更是揪出徐瑛毁堤淹田之事,简直就是要对他们徐家赶尽杀绝。
不经意间,远在几千里外的林晧然已经亮出了獠牙,却是要将他徐家撕得粉碎。
徐管家知道徐阶所指之人,隐隐间亦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京城探过来,不由得担忧地询问道:“老爷,那现在如何是好?”
“此事已经不是松江府这边能自行解决的了!现在你即刻派人给京城那边送去书信,再带着银两过去,他们怎么都应当保全老夫的!”徐阶知道事情已经不受掌握,便是做出决定道。
徐管家虽然心里没有底,但还是配合地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说您的门生张居正在阁中,当今首辅李春芳亦是您提拔起来的,他们二人怎么都得帮您一把!”
徐阶亦是不再多言,想着自己早前亦是布了后手,便是回到书房写了好几封书信,而后着令可靠又能办事的家奴北上。
有时候他心里亦是不得不感慨!若是世间没有林晧然这号人,那么他的日子定然十分的舒适,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处处受到制膊,更是遇上一场如此严重的危机。
此次他除了要张居正设法弄走海瑞外,亦不打算留下王弘海,却是发现王弘海已然得了几分林晧然的真传,亦要设法将他弄到他处才行。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亦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哪怕真要将辛辛苦苦弄来的几十万亩良田退还,亦要将毁堤淹田的事情给瞒下来,不然自己徐家要被抄家不说,自己恐怕都要受牵连削官为民。
十月的松江府已然不太平,随着几路书信先后传向京城,几千里外的京城亦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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