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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声乍起,聚歼之势,千旗似火风,百怪若星云,田家军阵法伏击何等厉害,司马隆势如破竹的精兵强将,半个时辰不到就栽在他们手上大半!若非司马隆个人战力非凡,金军死伤只怕更多更惨。
因受阵法能量牵制,司马隆内力施展只得素日六成,纵然如此,环绕在其锋刃旁的煞气依旧是激猛无匹毁天灭地,经行处旗无不残,等闲者站无可站,陇陕山东,原是一般待遇!这把臻入化境的碎步剑,仿佛能轻易震裂其几丈距离内一切事物,并且连剑带同碎片一起向着目标进攻,四面八方,同时冲击扫荡。
“煞是恐怖。”田若凝审度司马隆剑法绝顶,唯恐再有等闲军兵受伤,变换阵法保全他们的同时,飞身而上青锋出鞘直冲核心。
青光一闪司马隆顿觉来者不善,毫无犹豫,碎步剑横空挥斩,转向这一刻武力最强的方向,顷刻十数层煞气圈一涌而上,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田若凝却大致懂了司马隆力量从内到外分布的从厚到薄,故而青锋剑沿着唯一的径向凌厉切入、从外到内由轻变重地与这柄长剑拆斗!对症下药,循序渐进,各个击破,司马隆遇神杀神的碎步剑竟然迎刃而解——
田若凝本身内力在杨宋贤之下,胜在知己知彼“先胜而后求战”,克制煞气圈时他所用内力恰到好处无一丝是多余。故而轻易闯入碎步剑的第二层防守线中留足了气力……
尽管这一刻田若凝和司马隆真的是第一回碰面、观其碎步剑境不过半个时辰。竟就能觉出个中玄妙,连司马隆都不得不惊叹:“好犀利的洞察!”田若凝到这第二层中时,也许内力和杨宋贤相当,但所浪费的气力绝对比林阡还少!故此实力保留得最全、当之无愧破解碎步剑的第一人!
丝丝煞气在青锋剑上流转殆尽——黑色煞气,在最开始明明如潮般凶猛,一触剑锋却如遇疏水的荷叶,滚滚浪潮全跌落成滴滴露珠,纷纷从青锋剑上滚落……
但煞气圈后的防守线,田若凝明显就不那么轻松了,碎步剑这第二层剑境更加玄妙。不止力道更猛,更还招式迭起内涵频出。司马隆剑锋所趋,滴滴露珠没有就此作废,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复活——它们形散神聚。虽滚落到处,却形成了剑的万千分身,使得这似防守的境界凶险性更高。
于是三十回合过去,随着青锋剑越进攻越向前,剑主田若凝却更难退更凶险!微观宏观,竟然相反!惊呼声中,司马隆灭尽了田若凝追杀而至的八道剑风,碎步剑迅猛斜刺、万钧力齐发围堵,说时迟那时快,田若凝一个侧翻闪过攻击。腾身掠起又三剑御敌,其中两剑是为尽可能地自保,一剑却专门为迫司马隆战马受惊……
一声长嘶,司马隆坐骑不堪此扰疯癫拔开四蹄,几近决胜的司马隆不得不下得战马,紧随田若凝转移战地、继续周旋在紧锣密鼓的千旗阵里。再斗几剑,田若凝隐约出,司马隆虽被战马打断了思维,剑法却没受一丝一毫的影响,不禁暗暗称奇。显然不敢怠慢——也许早几个月,司马隆剑法还没这么无懈可击,是林阡造就了他的境界提升和缺点填补。
辗转交击再十回合,青光黑影荡涤战野,田若凝早已落在下风身中数剑。却感觉不出半点疼痛,为了麾下他绝不退让、中规中矩地继续试闯——感觉这一层剑境注重防守。排斥力比适才要小的多,然而,似不像煞气圈那么“对外杀伤”了,真要经行时才发现,表面柔和的外表里,潜藏有一股巨大颠簸、欲辩难言的气流……是“对内吞噬”。因此不闯入第二层则已,一旦闯入,你越快,越强,去拼,去撞,气流就越颠簸,凶险就越大。
田若凝的感觉虽然仓猝,倒是和林阡总结的**不离十。如林阡所说煞气圈是钢铁不可怕,可怕的是千钧力打穿一块钢铁后突然陷在藏针的棉花里——试想谁想冲过这一大团似柔和的棉花,势必会带动一整个棉花的牵连,从而其实是被两层剑境一并阻隔!加之这棉花里还藏了无数根细针……
这一时期的司马隆,因受林阡鞭策,剑法的迟钝修缮不少,三层剑境“自重排”和“被重排”的可能几乎为零,故而投机取巧打过他绝对是妄想;但若是实打实的对战,田若凝就只能屡冲不破、止步于防守线外……幸而田若凝心境不似林阡杨宋贤般好强,是以没有一心求胜地再朝第三层探索,见势不妙便不恋战,一心一意维持平局。
故而局面到此终于僵滞,田若凝虽暂时无法抽身,倒也还受伤甚少。
一样的,司马隆虽然能牢牢占据上风,司马军却注定不能及时赶去救临洮了……如何才能打破这一僵局?摆脱这支棘手的苏军……司马隆额上沁出汗水,棘手,这支苏军,比盟军还要棘手!
恰在此时,司马隆感到自己受阵法牵制的内力又回来了剑中一成……刚有点感觉,偏稍纵即逝,才再度受制,就又猛然返还!嘈杂的人声,骚动的阵容里,司马隆忽然意识到,僵局的转机来了——
是近前的田家军关心则乱发挥得不如半个时辰前、而外围移剌蒲阿的军马有了突破此阵之迹象,所以此阵的流通性和能量才会受到严重影响,那么,司马隆的内力将会不受牵制,则直接关系到这一战的胜负!
“很好!天助我也!”他知道恢复七成左右,“斥引一线”将推移向前,那便会轻而易举把田若凝连人带剑吸引并撞到自己剑上。撞到第三层剑境非死即伤。一旦除去这个天池峡的唯一高手,则此地田军难逃全军覆没!
但司马隆领悟的时候已晚,田若凝早就洞察并且先对诸将下令:“莫再管我与他之剑斗,全心与移剌蒲阿对阵——为我维持阵法,既可救我性命,亦令金军首尾不连!”
“是!”诸将听令,司马隆又迟了一步,那七成力骤降回六成,更加在一瞬之间往五成跌落……久而久之,司马隆也担忧如田若凝这般料事如神。会否发现这力量的重新分布里有破绽,哪怕破绽已经修缮到很难捉摸……
“田若凝,休怪我剑下无情!”司马隆被激目光骤狠,潜意识却留了一丝莫名的欣赏。虽是初识他很欣赏这个名叫田若凝的对手,起码林阡花费六战才掌握的经验对方一次性全部剔出……但是,司马隆今夜身负的使命使他不能和移剌蒲阿一起僵滞在这里,他必须尽快打败对手哪怕冒着被阵法迫害的危险调运全身所有能用的真气。然而他说这句话,却竟然还是想给对方提个醒——像对方这么聪明的应该能明白,这是自己要孤注一掷了,潜台词是,你注定挡不住的,快闪开吧,我可以放你和你的麾下一条生路……
然而这一剑已经在燃田若凝不会没见。他为何眼神那么坚毅一步也没后退?霎时司马隆从田若凝的双眼里见了两团烈火,那红色沸腾的事物,并不只是碎步剑的倒影……尽管司马隆迅猛地填充内力改变了斥引一线、刹那青锋剑和田若凝都已经被吸住、直接被碎步剑强悍刺骨的剑气笼罩……田若凝有机会可以闪躲,他为何没有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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