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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外人看来,少公子和妘缨倒像是一对璧人在打情骂俏,尤甚是澹台成蹊这样的外人,他并不认识妘缨,也不知少公子和妘缨的年少事,只是觉得妘缨是少公子在外面欠下的桃花债。
但看澹台成蹊一副自以为懂了的表情,少公子心里颇为愤怒。
那帕子上的味道,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
那是芄兰子的味道,在终首山时,他好奇福祥公主的身世,在调香时故意碾碎了添在香炉里,摄她心神,诱她讲出真话。
“自然是记得,便是这个味道,才让我遭了女君的记恨,一直到现今,不是吗?”少公子记得因为这芄兰子,年少时,他可没少挨妘缨的打,从流光刀变成夜火琏,再到神夜璎珞枪。
少公子瞟了一眼妘缨身后,却见她身负一柄长剑,剑身通体银白,犹如烈日当头晕开的白虹。
“女君?”澹台成蹊惊叹“你不会就是宋国,那位新继的铁腕女君?”
“怎么,不像吗?”妘缨抬起双手,桀骜地仰着头。
“非周女王诏令,各国诸侯不得私自入周,女君不会不知晓这天下的规矩吧。”澹台成蹊不卑不亢地道。
“这天下,哪里还有规矩?”貅离嘲讽一笑。
“你这话,怎不去问问楚国和燕国国君,怎不去问问息国和蔡国死了的那些兵将和百姓?”貅离总是能一言击中要害。
就像当年大瘟时的安阳,幼时的貅离三问周殷王,直击周殷王内心的龌龊,这才使他生出了要杀一个几岁孩童的心思。
澹台成蹊被问的哑口无言,正求助地望着少公子。
然而少公子亦是自身难保,妘缨和福祥公主都是他命里的劫,只不过意义不同罢了。
“你且放心,我不是专程来与你吵架,也不是来专程给你添堵的。”妘缨将巾帕收好,绕过少公子,行至木案旁跪坐了下来。
“宋国与周地同样初立新政,我寻同盟还来不及,怎会闲来无事给自己找对手。”妘缨的话诚恳又在理,这个时候,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划算。
少公子转过身,跪坐于她面前。
“说吧,你想要什么,是摊丁法,还是和亲互利。”少公子扯皮时的脸色基本不变。
妘缨戏谑一笑道“我要什么,难道公子不知?”
“在下,还真不知。”少公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兵也借了,政也夺了,摊丁法也施行了,公子没觉着身边缺点儿什么吗?”妘缨问道。
少公子勾着嘴角邪魅一笑“怎地,你要嫁我?”
妘缨淡然一笑,而后抬起手赏了少公子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澹台成蹊吓了一跳,立马拔剑,低头却见一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们男女的私事必然是要本人亲自解决,郎中令与我还是好生在原地等着,莫要给他们添乱吧?”貅离早料到澹台成蹊会来这么一出,所以她袖袋之中的匕首一早就藏好了。
幼时,力量悬殊,她没有办法救母,于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了。
后来因殇的缘由,她投入万俟忌门下,习得兵法之余,武功自然也不会落下。
按照辈分,她还算是澹台成蹊的哥哥,澹台不言的师姐。
“狗子,放心,她们不会伤我。”少公子揉了揉被妘缨打红了的脸,开口对澹台成蹊说道。
澹台成蹊乖乖地收回了剑,立于一旁不再多管。
“你已然知道她在楚国白家了,是不是?”少公子问。
妘缨点了点头“我于白家安插了八卦门的人,目前知道她一切安好。”
“这不就得了,知道她现下一切安好,便等待时机,再将她救出来就好了。”听到妘缨在白家安插了八卦门的细作,少公子心中有些泄气。
想来就算是救她,少公子都慢了她一步。
妘缨抬起手,在少公子的另一边脸上,再度留下了一耳刮子。
“楚王现今还在大范围地寻找着她,你不觉着奇怪吗,她身在白家,可楚王却不知,被白尧或者白素秘密囚禁,甚至可能遭受到了侵犯,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君执,你还有心吗?”妘缨涨红了脸,责骂少公子无情无义。
如若不是少公子对她还有用,澹台成蹊觉着,她甚有可能一剑将少公子秒杀了。
“所以呢,身为宋国的国君,可有什么高招能救她出来?”少公子歪着头,似是在与她赌气。
“我要你与我联手,在今年句芒结束后,出兵楚国救出绥绥。”妘缨完全不在乎少公子与她赌气,她勇敢且又坚定的眼神,无一不是在衬托着少公子的懦弱胆小。
“怎么,宋国现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了?竟让女君有底气对外征战了?”少公子嘲讽道。
“就算没底气,我也不会让绥绥在楚国受苦。”妘缨猛地拉过少公子的手臂,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若愿意,便配合我出兵,你若不愿,我不勉强,但若我救出了绥绥,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见她一面,我发誓,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去伤害她。”妘缨决绝地推开了少公子,她站立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若我配合女君,救出绥绥,女君可给予我什么好处吗?”少公子心里憋屈,说句实话,他见到果断刚毅的妘缨,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頔夜公主,他心中十分妒忌。
在权谋之中,少公子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至情至性的少年了,他变得自私自利,阴狠毒辣又薄情寡义,他羡慕妘缨,羡慕她能在逆流而上时仍旧保持着一颗初心,一颗对待挚友,始终不变的初心。
妘缨背对着少公子,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少顷,她放开了手,长叹一口气道“你的好处,已经来了。”
随着她的话才落,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裳的中年男子。
他信步走进来,诧异地看着屋内的人道“你们这是,在我的屋子里做什么?”
少公子闻声回头望去,见男子面容平和,举止儒雅,且和元机的岁数相差无几。
“才入周地的第一天,周地的典客便有意无意地在各国来使面前,说起永康郡的海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这人比较喜欢凑热闹,便让貅离先行一步到安阳,而我则以客商的身份去了永康郡。”妘缨侧过脸道。
“我原是不知道这永康郡海盐的价格到底有多公道,去了才知,价格岂是公道,简直是廉价。”
“我想公子已经知晓大司农的文书里所写,永康的海盐比少府规定的价格要高出许多,却还是受到各地客商的青睐,可是公子却不知,这些客商每买两石海盐,便会白得一石,这白得来的一石便是从永康郡宗亲所开的私田里采出的海盐,可永康郡的宗亲却还是按照少府所规定的价钱,向安阳提交赋税,实际却中饱私囊,卖国求荣罢了,永康郡的国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想来我这一个外人也不用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经历的屈辱和波折,我都尝到过,甚至只比你多,不比你少,我知你害怕失去,我也一样,可你要明白,你守着的不仅是安阳这寸角之地,是整个周地,甚至整个九州,放手去看一看,去走一走,该来的事情,总要让它来,你才会更有力量去撑起这天下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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