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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荀贞此来广陵,这一次却没有机会去观赏一下这片大湖了,因为此湖的位置太过靠北,而广陵的郡治却在郡南。
沿着淮水南岸,荀贞一行过女山湖,向东南而行,行约百里,至下邳、广陵交接处的高山县,过了此县,便是广陵郡界了。
在郡界处,广陵郡府的郡吏们早就等候多日了。
说起来,荀贞路上辛苦,这些等候他驾临的广陵郡吏们也是挺辛苦的。
高山县是下邳国的属县,广陵的郡吏不能在这里待,可临着高山县的广陵郡境内这一边却又没有县邑,离高山最近的东阳县亦在北边五六十里外,这些郡吏是来迎接荀贞的,当然不能等在几十里外的东阳县里,所以,他们却是连着多天都是在郡界这边的乡中野亭里等待的,纵谈不上风餐露宿,却也是条件不怎么样。
入了徐州还没几天,荀贞就有了两个直观的感触。
一个是境内多水,再一个便是境内“地广县稀”。
当然,这个“地广县稀”是相对而言,是相对豫州、冀州的赵国和魏郡而言。
豫州、冀州的赵国和魏郡都是人烟稠密之地,县与县间大多相隔不过二三十里,近得甚至相隔只有一二十里,乃至十几里,比如颍川郡,辖地大约只有下邳国的一半,可境内的县城数目却与下邳一样,都是十七城,荀贞的“老家”颍阴离边儿上的颍阳、临颍、许县诸县都只有二三十里,颍阳离襄城、昆阳离舞阳则都只有一二十里。
在豫州境内可以这么说:走不多远就是一县,如果骑马的话,一天能过两三个县。
可在下邳境内,走一天也见不着一个县城,除了最北边的下邳、司吾、良成三县彼此相距稍近,其余诸县间往往相隔百里,乃至百里以上。
由下邳可知广陵,虽尚未入广陵境内,但料来广陵郡内的诸县之间距应也是如此。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和下邳一样,除了郡治广陵县附近的几个县相距较近,广陵、江都、舆国这几个县相隔都是三十来里,其余的那些县近者相距百里,远者如郡之最北的海西,离它南边的射阳足足相隔一百七八十里。
换言之,也就是说,广陵郡虽大,单论面积,差不多是颍川的两倍多,可如论人烟繁华之地,却也仅仅是以郡治广陵为中心的郡南一带。
荀贞是以军功起家的,加上他又正在为日后将会再起的数十万青、徐黄巾以及再日后的诸侯纷争而担忧,故此,他在有了这两个直观的印象后,自然而然地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军事上。
行军打仗,古有言之,无它,唯三者: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天时、人和且不讲,只说地利。
荀贞在豫州、在冀州征讨黄巾、黑山时,豫、冀虽亦有水,但却不及徐州之水多。
豫州的平原地区多点,冀州赵郡的山地多点,荀贞的部曲多为北人,大部分都是豫州人,在广阔的平原上打仗没有问题,经过在赵、魏的实践,如今在山地打仗也可以,但是在如徐州这样河网密集、湖泊密布的地区进行战争,却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了。
不觉间,荀贞想起了孙坚。
孙坚的部曲多是南人,擅水战,在长沙郡的时候,荀贞就见识到了他部曲的水陆作战能力,而且还问过江禽,较之孙坚部曲,孰胜孰强?江禽当时回答说:陆上作战,我们可以获胜,水上则就不行了。
虽然说荀贞早就认识到了自家部曲的短处,还专门叫江禽等跟随他去到长沙的那些义从跟着孙坚的部曲一起操练过,而且当长沙出现贼乱时,还叫他们也出战,配合孙坚的部曲进行过一些小规模的水陆作战,可毕竟时日短浅,论之水上和泥泞洼地的作战能力还是不及之的。
念及此,荀贞就不由寻思:文台部曲善水战,我今初至广陵,为防日后之黄巾再起,需早日熟悉水上作战,是不是应该书信一封,向文台借几个手下?让他们来好好教一教我的义从?
以他和孙坚的交情,想来书信到处,孙坚定不会拒绝。
想起孙坚,倒有想起另一件事。
孙坚和现今的徐州刺史陶谦曾经当过同事,两人都在张温的帐下效过力,因为两人出身、性格不同的关系,交情虽谈不上太好,却也过得去,而今荀贞来广陵上任,却似倒是可以由此来和陶谦拉近点关系。
不管怎么说,於近处而言,现今的陶谦是徐州的刺史,而且是一个手握兵权、作风强势的刺史,於远处而言,陶谦则是日后的徐州牧、地方诸侯之一,荀贞都应该及早得和他打好关系。
得知府中郡吏在前捧慧相迎,荀贞不拿大,当即命义从停下,只带了戏志才、荀攸、程嘉、姚昇等几个文士驱马由中军向前,到最前边,去和这些即将成为自己治理广陵的辅佐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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