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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王家屏很满意,而沈一贯则心中一警,暗道:高日新昨日说什么“疏不间亲”,他也劝不动皇帝,现在看来这话果然有埋伏……哼,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我沈蛟门岂能被你骗了?</p>
沈一贯心中暗骂,面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欣然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有了日新公这句保证,此事便算是成了一大半。”</p>
高务实听了这番话,也在心里冷笑:想玩捧杀?呵呵,当年想捧杀我的又不是没有,这一手可轮不到你沈蛟门来显摆。</p>
不过他也如沈一贯一般,露出和煦的笑容:“蛟门公过誉了,皇上本就无意干预锦衣卫办案,否则愚在其面前再怎么劝也是无用。此事要真能顺利办好,归根结底还是钱科长的功劳大——当然,蛟门公身为恩师,自然也功不可没。”</p>
“好说,好说,只希望一切顺利罢了,功不功的都是闲话。”沈一贯笑着道,但马上笑容一敛,又微微皱眉,露出忧心模样,道:“另外还有一忧:东厂方面毕竟也对锦衣卫有着莫大影响,万一王厂督那边……”</p>
高务实笑容依旧,和风细雨般地说道:“蛟门公勿虑,陈掌印不是轻忽之人,对此想必也是有所防范的。”</p>
借口都找完了,同时也算是把可能的背锅侠都先抛了出来,沈一贯也知道高务实今日既然敢这么做,对于皇帝和东厂方面不可能毫无安排,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道:“如此甚好……既然商议已定,那么事不宜迟,愚便先行告辞,且去与钱生做些交代。”</p>
其余阁老自然也都赞同,不过沈一贯临走之前,赵志皋忽然道:“唉,今日本有些不适,如今大事既已商议妥帖,诸位阁僚也都在值……元辅,可否准愚早些回去休养?”</p>
其实阁老要请假是得找皇帝的,找首辅原则上并不好使,不过赵志皋多病,皇帝早就发话准他根据身体情况到岗当值。</p>
而王家屏知道他本来就不大管事,又经常休病假,于是连安排执笔拟票都往往提前问他何时方便,他也常常不接,因此算起来他现在可以直接回去,至于问王家屏这一句,不如看做是尊重首辅。</p>
王家屏果然不阻拦,反而劝了几句说濲阳公好好休养之类,于是赵志皋便和沈一贯一同出了内阁。</p>
内阁散了会,高务实等三位实学派阁老出门没走几步,梁梦龙便轻哼一声,道:“日新以为,赵濲阳真是打算就这么回家休息么?”</p>
高务实笑了笑:“这么大的事,总得找沈蛟门互相交交底,至少也得知道沈蛟门打算如何应对不是?”</p>
梁梦龙见高务实知道这事并不简单,反倒放了心,点头道:“日新历来慎重,倒是我多虑了。总之,既然日新成竹在胸,那我也就不操这些闲心了。</p>
我估摸长则三月,短则一月,国本一事便该收锣罢鼓。趁这段时间,我打算把京师附近一些尚未浏览过的名胜都看一看,也算不枉在京为官这么多年……”</p>
高务实知道梁梦龙是真的去意已决,劝是没必要再劝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鸣泉公高风亮节,学生也不好苦劝,只是不知……届时鸣泉公将举荐谁入阁接替?”</p>
谁知梁梦龙潇洒地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我也懒得多想,到时候日新提前和我知会一句便是,你想用谁,我便举荐谁……不过你也不必多想,我这么说是只是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p>
高务实无话可说,只能致谢。而梁梦龙现在的确潇洒,施施然便已离去。</p>
梁梦龙走后,不曾想周咏居然也有事要和高务实说。</p>
周咏小声问道:“三日之前,麻贵已经到了宁远,外头都在猜测他这次回来是不是要接替戚帅……”</p>
高务实这才想起麻贵他们凯旋归来的事,略一思索,沉吟道:“以兵部名义下令麻贵等人暂驻蓟镇,先不要来京。”</p>
周咏一怔:“日新公,这是为何?”</p>
“时间上过于敏感了。”高务实皱眉道:“如今朝中局势正紧,麻贵进京虽然不能带太多兵马,但他到底是凯旋,总不能只准他带五百人吧?</p>
兵部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们实学派控制着,若是现在放麻贵带几千人马入京,你猜人家会怎么想?甚至,皇上会怎么想?</p>
固然不至于认为我实学派居心叵测,但恐怕也会觉得我们打算借此向某些人施压,这却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政治上的事,要尽量避免把军队卷入进来。”</p>
周咏明白过来,点点头道:“还是日新公考虑周全,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去兵部与宋桐冈(宋应昌)说。”</p>
高务实点点头,道:“好,有劳乐轩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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