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 三路凯旋(十一)决战西域(四)锦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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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綎又耐着性子等了三天，还是无法和额尔德木图取得联系，也没有发现前方的喀什噶尔有何异动。换言之，布日哈图是在好整以暇地等待刘綎主动进攻。</p>

刘綎可以理解布日哈图的镇定——明军是进攻方，进攻方迟迟不发起进攻对布日哈图而言完全是好事。一来，布日哈图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加固城防，二来还可以坐看明军不断消耗后方物资。</p>

布日哈图能等，刘綎就不能一直这么等了。无论高元辅给他准备的物资多么充足，现在的进军距离也已经太远太远了。太远就意味着途中损耗巨大，如果他刘綎在喀什噶尔城东傻等一年，那么元辅那边就恐怕要为他这五万人消耗一百万人的全年口粮。</p>

这肯定不行，就算元辅和自己有旧有亲也不行。</p>

刘綎知道，必须发起攻击了。他亲自率领精骑抵近侦察，发现眼下局势颇为不利。蒙军似乎也学乖了，现在给喀什噶尔建了双层城墙，就算火炮轰塌外城墙缺口，明军也不敢步兵突入，因为第二道城墙上设施齐备不说，蒙古人也肯定不吝于给这些步兵连绵不绝的密集箭雨。</p>

无论如何与诸将商议，现在都找不到好办法。迫不得已，刘綎拿出了高务实战前给他的锦囊，抱着“总好过没有”的心态看看高元辅是否真的能够未卜先知。</p>

谁料，当刘綎当着诸将的面打开高务实的锦囊，那里面的条陈上居然只写了四个字：拆箱树旗。</p>

“拆箱”好理解，高务实战前送到他军中一批封了火漆的木箱，说不准拆开。至于何时拆开，等自己后续命令。</p>

现在看来，哪里是后续命令，其实就是等锦囊被打开。那么问题来了，什么叫树旗呢？</p>

这个问题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当刘綎命人将那些箱子送来打开之后才知道，箱子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纛纛面、战旗旗面。</p>

这些旗帜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都是明军的制式模样。它们真正让所有将领恍然大悟的效果出在上面的文字——“大明征西经略南宁候高”！</p>

所有将领同时目瞪口呆，继而互相瞪眼，仿佛想从同僚眼中得到消息：这是元辅的旗帜？啊，不对，元辅根本没兼任什么“大明征西经略”啊！</p>

“原来如此！”还是刘綎自己最先反应过来，一排桌案道：“饶是那布日哈图才绝草原，可他这辈子还从未在元辅手下讨得哪怕一次好！元辅的意思是，只要此旗一展，布日哈图以为是元辅亲至，必然大吃一惊，继而自乱阵脚，于是我等便有了可趁之机！”</p>

众人恍然大悟，不仅没人觉得不妥，反而一个个弹冠相庆，均道：“元辅妙计！只要蒙军以为是元辅亲至，只怕未战便已胆寒！”刘綎更不啰嗦，立刻下令将自己的帅旗撤下，换上了高务实的假旗帜——“大明征西经略南宁候高”。</p>

继而，整个明军立刻动了起来。全军将士虽然谁也没见到元辅的大驾，但大伙儿都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元辅何等人也，此时来军中自然是秘密抵达，这等大事难道还要给咱这等无名小卒打招呼不成？</p>

无论如何，随着高务实的旗帜高高挂起，整个明军宛如脱胎换骨，士气高昂到远隔二十里外的蒙军都感受到了杀气，布日哈图也很快得到了消息。</p>

不出刘綎所料，布日哈图果然震惊异常。当着众多蒙军将领的面，他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大喊道：“大事不好！”</p>

蒙军众将虽然也对高务实的威名心有余悸，但反而没有布日哈图这般震怖，纷纷问太师究竟哪里大事不好了？</p>

布日哈图紧张道：“高日新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既然亲临前线，必是有了万全之计。”</p>

他忽然面色一肃，猛然决断道：“诸将听令，所有准备必须加快，今晚三更之前开始行动，赶不上的……自求多福吧！”</p>

众将也知道为什么必须是“今晚”，因为明军虽然在亮出高务实的旗帜之后立刻行动起来，但明军到底是以步、炮军为主，现在离喀什噶尔足有二十里远，今天是来不及就位开战了。要开战也必然是明天，所以自家的计划还有今晚可以实施。</p>

这些事刘綎显然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己方士气高涨，而探马也来报了，说喀什噶尔的蒙军正在调动，只是目前看不出他们要如何调动。</p>

刘綎不着急，在他看来，等明天自己摆好阵势，自然也就看得到蒙军有何变化，所以这事儿不必着急，明天自然要见分晓。</p>

然而到了次日，就轮到刘綎目瞪口呆了——喀什噶尔玩了一手空城计，出人意料地采取了金蝉脱壳的策略，全城的察哈尔蒙古人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刘綎赶紧派夜不收抵近侦察，才知道蒙军已于昨晚悄无声息地悄悄向西撤走，目标似乎直指安集延方向。</p>

跑了？威震西域的布日哈图太师，居然就因为看到元辅的旗帜而连夜率军出逃？</p>

当明军的夜不收发现蒙军的异动时，刘綎立即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来不及多感慨，迅速集结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亲自带领他们追击撤退的蒙军，希望能够截住他们，避免他们重新组织力量继续于明军拉扯周旋。</p>

然而，布日哈图早已有所准备。他在一处地形险要的地方设下了埋伏，亲自率领一部分精兵断后，迎战匆匆而来的刘綎。面对刘綎的追兵，布日哈图并没有选择主动出击，而是冷静地等待着刘綎的到来。</p>

当刘綎的骑兵部队赶到时，布日哈图站在高地上，居高临下地对刘綎喊话：“刘提督，久仰大名。”</p>

刘綎看了高坡上的布日哈图一眼，心中暗道不妙：此人亲率精锐骑兵占了高地，而我军所在不仅地势低了许多，还被挤在狭窄处，只消蒙军一个冲锋，我军只怕……</p>

刘綎深吸一口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声回答道：“布日哈图太师，我对你也是久仰大名了。怎么，太师是忽然不想跑了，还是自知在元辅面前逃无可逃，干脆回来降了？”</p>

“吾乃蒙古太师，岂有投降之理。”布日哈图知道高务实不是武将，至少此时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因此平时的风度又回到了他身上。</p>

“我知刘提督你肩负着重任，要收复汉家六百年之失地。不过，如今西域之地我已还给了你们，你又何必非要与我在此处拼个你死我活呢？”</p>

刘綎望着布日哈图占据的有利地形，心中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进攻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他沉思片刻，决定采取权宜之计，回应道：“既然太师如此慷慨，愿意让出这片土地，我自然也不愿在此多生是非。我们就此别过，各自安好。”</p>

布日哈图心中大松了口气，但仍然忍不住开口道：“高元辅与我也算有旧，不知今日可有机会见上一面，我也好与他作别？”</p>

“呃……”刘綎轻咳一声，答道：“元辅行止，岂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左右？”说完，刘綎更不打话，立刻下令撤退，带着骑兵返回喀什噶尔。此时明军已然顺利地接管了这座重要的城市，而蒙军则得以安全撤离，向安集延方向退去。</p>

布日哈图在退走的同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嘀咕声道：“古有郭嘉遗计定江东，今有高相假旗收西域……高日新啊高日新，能骗我一昼夜者，天下间也只有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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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又是6K大章不说，而且这总没有多余的篇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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