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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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凉的秋夜中弥漫着不知名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以及不远处路边烧烤的烤腰子味，大量的酒精和空气恶臭里应外合成功地将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吐了出来，我仔细看了看呕吐物里已经无法辨认出的山珍海味，价值不菲的份子钱换来的喜宴算是白吃了。从教堂举行婚礼到酒店宴请宾客再到日落西山的现在，我相信楼上的新婚夫妇在新婚之夜怕是没有心情亦没有体力来激情澎湃地做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了。嘉宝做滴滴打车回去了，因为我一直没看到飞哥所以我开始思考他打算退出我们这个小团体的可能性顺便想一下过些日子面试一些新的朋友作为我们这个小圈子的候补，最后才知道喝的不省人事的飞哥已经被人抬到婚车队里送回家去了，他如雷般的鼾声成功打消了人们以为他翘辫子的顾虑，我从来都不知道飞哥的酒量如此之差以至于他胡言乱语地问酒店厕所门口的仙人掌和紫罗兰盆栽哪个更需要用呕吐物来施肥，不等酒店工作人员回答他便选择了紫罗兰。而我和小四之前还在因为要不要开车回去而为难，在他醉醺醺地指着车后视镜问他的车为什么长出两个耳朵之后我坚定地选择了步行。

此次此刻我正搀扶着喝多了如同软脚虾般的小四，两个青年在名为青年路的路上举步维艰。小四突然“哇”地一声然后大量的呕吐物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崭新的皮鞋上，我现在真想把握四下无人的时机从路边捡块砖头将小四寿终正寝的计划化为泡影。路边一对接吻的情侣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女方有着超发达的乳腺甚至目测估计乳液贮藏量足够养活一个四口之家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小孩喝不完的奶水冻在冰箱里以便在发生饥饿、地震、洪水时用作救急之用。

“小四你觉得我这样孑然一身的纯情老处男还有的救吗，我到现在连计生用品都不知道怎么用。”我一边拖着小四一边问。

“首先等到你下体满状态时然后将计生用品套在上面……”

“你能分清别人说话的主次吗，重点是我现在生活的惨状而不是上一节男人入门课程培训。我觉得酒精已经占领你的高地，现在你的脑子里没多少脑汁了。”

“坦白的说，”小四带着酒气晃晃悠悠地说，“要是硬要解决的话，一条六尺白绫加上一张板凳就能让你现在的以及以后各式各样的问题迎刃而解。要是我现在开着车的话，也可以解开你的安带再来个猛刹车然后看你飞出车外。”

“哇，那真是谢谢你了。”我拽了一下小四，他差点踉跄而倒。

小四吐了口吐沫接着说，“我现在觉得我们明天应该加厚一下天花板了，楼上的邻居已经同居结婚了，虽然他们的夜生活大部分都安静正常但是有的时候相当狂野甚至声音都能盖过今天婚礼现场的交响乐队，我隔三差五就能徜徉在他们呻吟的海洋中，有的时候还不得不聆听他们因为谁在上面的问题而产生争吵。”

“我们现在都为了减轻房租压力而不得不冒着引狼入室的风险寻求陌生的室友，哪有闲钱加固房顶上的天花板？”

“我是妥妥的富二代好吗，只是我父母最近因为股市崩盘而背上了本不该背债务。或许我该出去找个一本万利的工作。”

“小四你一本万利的意思是在国庆节的时候去银行干一票大的？然后开车逃奔再然后在高速路上堵车堵到明天早上？我觉得你赚钱可以凭借非凡的想象力去《蝙蝠侠与小丑》剧组里当个小丑，因为你又小又丑所以我敢肯定是本色出演。”

“我丑？得了吧，楼下早餐店里的手臂粗壮的大妈有不同意见啊，每次去买鸡蛋灌饼时她都给我张大饼，给你小的。我这张纯真的脸再加上黑色略带棕的眼睛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她可能觉得你还在长个吧。”我对着小四哈哈大笑。这时一条消息推送出现在我的手机上：一美国老人于昨日在音乐节会上举枪扫射现场观众，这一有史以来最大的枪击事件震惊美，总计造成50多人死亡和200多人受伤，美国总统特朗普命令降半旗以致哀。可能当美国人民不能通过正常渠道表达诉求时不得不求诸暴力，望美国政府在此事后能认真倾听人民诉求，不要以武力恶化事态。美国人民的难过之情无以言表，恶之花绽放的美利坚土地，愿真相早日到来，告慰无辜的美国亡灵。愿上帝继续保佑美国。

我和小四互相搀扶的身影消融在无边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