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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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晏默然——李学鹏竟真是为自己送菜来的？

李学鹏笑道：“现在饭菜我已经给你送来啦，所幸，方才也没有将它打翻，你还是可以食用的。不过，你是要现在吃呢，还是待会再吃？你要现在吃的话，我猜我突然到此，又与你打了一架，你准没那份闲心情；你若是待会再吃的话，只怕心情会更差……”

姜海晏刚入赣州，李学鹏便找上门来，可见其一举一动，都在李学鹏的掌握之中。

而且，既然李学鹏在此，那么伍烈等六人，自然不会太远。

姜海晏想到此处，又很好奇那六人为何不一起出面。他们已与姜海晏结了梁子，乃至对姜海晏恨之入骨，没理由放着大好机会不加以利用，却只叫李学鹏来送饭菜……

但听了李学鹏这席话，姜海晏只觉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比他们六人一齐现身更要糟糕。

何况……姜海晏此行是为陆河清而来。照眼下情形，只怕陆河清必是落到了他们手上。

他定了定心绪，问道：“所以，那两封信，都是你留给我的？”

“不，”李学鹏果然知道那两封信的事情，只是却悠然说道：“第一封信，着实是我留给你的，第二封，却是她留给你的。”

李学鹏口中的“她”，不言而喻，正是陆河清。

“她留给我的？”姜海晏心中诧异，随即便道：“那首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让我再去寻她。若真是她写的，便与你让我来赣州的意思相悖，大抵，你是不会让她把信转交给我吧。我若猜得没错的话，她写那首诗的时候，她其实已经落到了你手里，是不是？”

“你倒也不笨嘛。”李学鹏将姜海晏在广教院说的话奉还，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有一点，你却不明白。”

“什么？”

“那便是你的心性。”李学鹏得意道：“你既然为了她，敢闯万香楼、乃至敢在万香楼里大开杀戒，便绝对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尤其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她被我捉走之事，我既然留了封信给你，你定是会知道的。她不让你去救她，你便不会去救她么？不，你绝对不会不管她，哪怕在你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你也会不顾一切，为她去闯。这便是你的心性。所以，即便她那首诗的意思是让你不必再管她，你也不会听从她的话。何况……她留下一首诗给你，还正好验证了我给你留下的那封信，不是在耸人听闻……”

姜海晏神色微冷：“你为什么将信留在刘家？直接留在谷中，不就好了么？”

“你杀了刘庸的儿子，那是郢州人都知道的事情；刘庸又在汉江上堵截过你，想必你们之间，已是势同水火。一旦你回到郢州、发现那贱人不见了，定是会怀疑到刘家头上。尽管刘家并非劫走那贱人的元凶，你有此疑心，又岂会不往刘家一问究竟。届时，纵然你发现刘家并非始作俑者，但已身在刘府，你们之间的冲突，势必会爆发出来。刘庸因为寻你报仇一事，早已得罪了蒙古人，我获悉消息，蒙古人已无意再扶持他。故而，你与刘家发生冲突，蒙古人大抵是不会再为刘家出面的。仓促之间，单靠刘庸养的那些酒囊饭袋，又岂能对付得了你？”

“算计是好算计，”姜海晏仍是不解李学鹏的目的：“你此举的目的何在？”

“我与你有仇，刘庸与你有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刘庸反倒可以结盟。既然能为你多留一个仇人，何乐不为？即便刘庸对付不了你，留着他看你一处好戏，也是不错的。”李学鹏说着，脸色忽又阴沉起来：“你所言的木石散，其实是你瞎掰的吧？”

姜海晏不知李学鹏究竟挖了一个怎样的坑等他去跳，心里惶恐不已。但陆河清在李学鹏手上，此时自是急不得的。姜海晏听到此处，只得不露声色：“你如何发现的？”

李学鹏冷道：“如此小事，只需将你那张药方拿去药铺一问，治疗什么症状的，大夫自会如实相告。哼哼，你竟然敢用这种小伎俩诓骗我，差点害得我在小姐那里丢了小命，这个仇，你猜我会怎么报？”

姜海晏闻言，一颗心登时冷了下去：“说吧，你教我来赣州，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我来赣州嘛，非是为了其他。你也知道，我背后的‘小姐’，身份不简单，我如今也算是在替蒙古人做事……”

姜海晏忍不住哼了一声，颇是对李学鹏的举止不齿。

李学鹏也不在意：“如今还有一部分贼子负隅顽抗，意图从大元手里，将河山都夺回去。蒙古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便派遣我们这些身手还不错的人南下，必要的时候，能做一些特殊的事情。小姐要求，刻不容缓，我可没时间在郢州等你，于是我便带那小贱人一块来了赣州，为了这个游戏能够顺利进行，这便将你也请了过来。”

“不过我没料到，你对她心心念念的，竟然这么久才到。”他眯起眼睛，盯着姜海晏，带着几分邪气笑道：“但既然你已经到了嘛，这游戏，也可以开始了……”

姜海晏直盯着李学鹏，眼里满是冷意。

李学鹏却不甚在意：“不必这么望着我，你现在要是将我杀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哟。何况，我既然敢来给你送菜，也就有把握从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