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杂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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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节数学课，林沐涵听得格外仔细，并且疯狂做笔记，大脑思路快速运转。

赵晓晴见她今天上课这么认真，笑嘻嘻地捅了一下她的腰:“今天学的挺认真啊。准备给他讲题是嘛。”

林沐涵目光盯着数学老师手中的粉笔，跟随其上下起伏。

“我怕他下课过来问我，然后我又不懂，等下很尴尬。所以我得好好学数学。”

她又低下头看试题，用笔帽轻轻戳着下巴，思考着这个函数是怎么变过来的。

下课了，林沐涵轻轻抬起头，往上瞟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郑凯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郑凯峰一米七五，不算高，因为他成绩很好，老师也不怎么限制他，所以他找了李子衔陪他坐前面，毕竟他们也是好朋友，又选了个靠讲台一点的VIP学习专用座位。

“过一下，我上个厕所。”赵晓晴站起来，林沐涵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好让她从后面挤过去。

赵晓晴刚走出教室，林沐涵抬头一看，郑凯峰抱着一本数学练习册向她走了过来。

“沐涵，问你道题目啊。这道题怎么解的，我算了半天算不出来呀。”郑凯峰把他的过程草稿连书本一起递给她看。

“哦哦，好，好。我看看哈。”林沐涵接过书和草稿，认真研究起来。郑凯峰就站在她旁边看着。

这道题林沐涵会写，三角函数题她还是挺拿手的，但是让她写什么数列啊，双曲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可以写到老师看了她的答案后怀疑人生。

“你用错公式了，这里有两条边一个角，先用正弦定理解出这个对角，然后放在右边这个三角形里用余弦定理就好了，计算量比较大，都是很多根号根号的，算完相加化简就好了。”

林沐涵把过程在草稿纸上重新写了一遍并且仔细地讲给郑凯峰听，他也很认真地思考着。

“你……能听懂吗？”林沐涵小心翼翼地问他。

“就是说先在这个小的三角形里解出这个根号7，再放在大三角形里用正弦公式去解这个边咯？”

“错啦，是用余弦公式。”林沐涵纠正了他的错误。

“哦哦，对对对，用余弦定理。没错没错，我懂了。”郑凯峰拍拍脑袋，笑着说。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林沐涵看着他笑了笑。

“嗯……还有这个题，答案我看不懂，你可以讲一讲吗？”郑凯峰又指着另一道题目，上面用红笔写了很多笔记和计算过程，但是都被划掉了，显然他写了很多次都写不出来。

这题确实很难，而且还是林沐涵不怎么会写的导函数题目。

正当林沐涵苦力思考时，上课铃响了。郑凯峰弯下腰瞧瞧题目，又扭头瞧瞧她。

“上课了，下课再看吧，我回去再想想，不会的话我再来问你好吧？”

“嗯嗯，当然可以。”林沐涵小心地把书还给他。老师已经进教室了，他也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赵晓晴进来了，笑嘻嘻挤进座位，问她:“他来找你问问题吗？”

“啊，是啊，怎么了？”林沐涵挺直腰板，装作不屑地看着她。

“哦～他看上你了哈哈。”赵晓晴又给她一个神秘的表情，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哦呵呵，是是是，他看上我了，他来找我谈情说爱了。”林沐涵没好气地说，低下头翻书，不理赵晓晴。

“安静下来了。上课了。把昨晚作业拿出来，选择题校对完答案有问题的举手，我们来讲一讲。”政治老师掏出训练卷，环视全班。

林沐涵没写政治作业，她不想写，偷偷翻出一张以前写过的卷子摆在桌上，又拿出数学练习册，翻到郑凯峰询问她的那一道题来研究。

半小时过去了，林沐涵用政治课的时间研究一道数学题，但是仍然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怎么计算的，为什么一堆字母突然间就能算出一堆数字来，为什么这个导函数的图像是往上翘的，为什么和另一个函数又有这么多个交点。

她放下笔，揉揉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旁边的赵晓晴用双手托着脸，就这么杵在课桌上打盹，后面的张思雪在认真听课，手中的笔飞快地写着，做着笔记。

林沐涵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真是个好天气。又扭头看看老师，手里拿着试卷，扩音器将他说话的声音放大到教室各个角落来。林沐涵重新低下头，看着那道数学题。

她很疑惑。她想，为什么郑凯峰一直要来问我问题呢。他身边很多学霸都可以互相讨论啊，何必过来找我呢？会不会真的像赵晓晴说的那样……

“不不不。想什么呢。”

林沐涵赶紧把这种想法甩掉。

她是个很容易胡思乱想的人。她又想到了昨天在楼梯口遇见的那个身影。已经整整一年了，一句话都没说……林沐涵不敢再去想，她心情开始不好了。

“铃铃铃……”下课了。林沐涵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数学计算草稿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呵欠……困死我了。”赵晓晴摘下眼镜，趴在桌上，头枕着胳膊睡起了觉。

林沐涵觉得也有点困了，伸个个大大的懒腰。她看见郑凯峰转过身来，拿着数学练习册看着她。林沐涵有点尴尬，不敢正视着他。郑凯峰过来了，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

“沐涵，你想出来了吗？”

“拜托，刚下课就这么过来问我想出来了没有，你不知道的是我想了一节政治课都没想出来。”林沐涵心想。

“呃……我不怎么会做。要不去问数学老师吧？”林沐涵问他。

“数学老师每一次的解题方法都太绕了，我听不懂。我想去问丁校长，可又不敢。我以前可被他骂多了。”郑凯峰无奈地摇摇头。

“确实，数学老师的讲题效率不怎么高。”林沐涵想。

丁老师教数学，以前在新校区还没分班时是级长，教的是七班，郑凯峰就是七班的。

现在大家选了文科，分到了十三班，也换了新的数学老师，就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岁数挺大的老师。

来到新校区丁级长在开学典礼上，宣布担任副校长的工作，大家一片起哄。

林沐涵没有被丁老师教过，但是看他说话觉得应该是个和蔼的老师呀。

“估计郑凯峰是怕去问了问题，丁校长以后会更密切地关注他。”林沐涵心想。

她看着郑凯峰，笑着说:“有问题就问嘛，不怕。不然我帮你问问？”

“真的吗？好哇。”郑凯峰咧开嘴笑了起来。“问完记得讲给我听哦。”

林沐涵吃了一惊，这么不客气的嘛。她突然感觉特别尴尬。

“算啦，帮着去问问看，自己也可以听一听。”林沐涵转念一想，向郑凯峰笑了一下，“嗯嗯。”

然后郑凯峰开心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剩下林沐涵在那里挠头。她抬头看看时钟，现在是大课间，还有时间，林沐涵决定上去楼上办公室问问老师。

“老师，我想问道数学题……”林沐涵小心翼翼地说。

“好哇，当然啦，哪一道呀？”

丁老师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吓到了林沐涵。林沐涵赶紧把练习册递过去。

没想到丁老师没有讲解，反而抛问题地问林沐涵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让她自己回答。说来也怪，还没两分钟，林沐涵已经完全懂了。

“懂了没有呀？”丁老师用他带着磁性的声音问道。

“懂了懂了。”林沐涵打心里佩服，这效率比自己的数学老师还高，以后有问题就来问丁老师好了，老师也不凶嘛。林沐涵心里想着。

“你几班的呀？叫什么呀？”

“呃，老师，我是十三班的，我叫林沐涵。”惨，丁老师要来关注我了。她想。

“哦。你们班是方老师教的哦。”

“是。”

“你觉得他教的怎么样呢？”

丁老师，哦不，丁校长突然这么一问，把林沐涵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上次那道题她的方法很快就解出来了，而方老师的方法绕了一大圈。

“呃……”林沐涵脑子飞快转动，是要高度评价方老师呢，还是向丁校长投诉方老师教学效率不高呢？

“我觉得还可以吧。就是有时候一些题目方老师的方法比较绕，听不怎么懂。”林沐涵尴尬地笑着。

“嗯。”丁老师想了想。“那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就多来问啊。”

“好的，谢谢老师。”林沐涵赶紧走出办公室，心里想着丁校长会不会跑去告诉方老师说，你们班有个叫林沐涵的投诉你教学质量不好。

搞不好等下就要被方老师怼。

其实林沐涵心里认为，方老师是个好老师，虽然不知道他几岁了，但看样子也有五十多了吧，是个老教师了。

他上课喜欢把新闻加到教学中，讲到一半突然就讲起新闻来，什么国家政治啊，军事情报啊，经济发展啊，他都了如指掌。

方老师说自己回家天天都看新闻，告诫我们写题就要像新闻一样，顾全大局，抓住重点，精准打击。

方老师很热情，遇到班里学生都会打个招呼，然后有事没事就和你聊起天来。

林沐涵上个星期上体育课时遇见刚要回家的方老师，接着两人就一起畅谈人生。

她感觉挺好的。

回到班里，林沐涵马上去找郑凯峰。

“凯峰，我问到了，丁校长超神了，还讲没两分钟我都懂了。”林沐涵把练习册递到他面前，向他讲解起来。

郑凯峰眼前一亮:“这就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