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群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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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卢米安对经理勒内点了下头。</p>

吃过由锡纸烤羊排、香炒蛋、洋葱碎肉鸽和果酱馅饼等，组成的晚餐后，卢米安用餐巾，擦了下嘴巴，站起身来，走到咖啡馆，其中一个阳台上，眺望起，已进入夜晚的市场大道。</p>

那一盏盏煤气路灯，散发着略显迷蒙的偏黄光芒，为路上的马车和行人照亮了道路。</p>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微风舞厅，加入狂欢的行列。</p>

坦白讲，比起这里，卢米安更喜欢在金鸡旅馆的地下室酒吧喝酒，那更能让他放松，感觉愉快。</p>

在他看来，微风舞厅的客人都太过放纵，要么不顾家庭的情况，要么不考虑自己的未来，只想沉溺于酒精、美色、舞蹈和大喊大叫里，而地下室酒吧的常客大部分是金鸡旅馆的租户，他们往往得九点、十点才能回来，又必须在凌晨1点前睡觉，他们去喝酒、唱歌、吹牛、乱跳，主要是抓紧短短的两三个小时，给自己一点快乐。</p>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勇气去面对第二天的繁重工作，才能对新的一天抱有期待。</p>

这就像一盏盏煤油灯，必须定时加点燃料，才能继续发出光扣。</p>

卢米安俯视了市场大道几分钟，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p>

臂弯处搭着正装外套，穿着白色衬衣蓝色马甲的查理正在街边和人扭打。</p>

“出息了啊……”卢米安露出笑容，用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一个词语感慨了一句。</p>

他右手按住阳台，轻轻一跃，从二楼跳到了市场大道的边缘，几步赶到了查理和人打架的现场。</p>

他未做阻止，也未帮助查理，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p>

和查理扭打在一起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皮肤棕黑的男子，年纪不算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p>

他眼窝深陷，眸色偏黑，嘴唇较厚，黑发微卷，有典型的迷雾海群岛人血统，但相比他的同胞，他长相还算端正。</p>

“骗子！你这个该死的骗子！”查理一边扭打，一边怒骂。</p>

那群岛人穿着蓝色衬衣，胸前口袋内别着一根钢笔，边躲闪边解释道：“我也不希望发生那件事情，我也被骗了！”“狗屎！”查理踹了一脚，未能命中。</p>

两人以业余的方式扭打到了气喘吁吁，几乎同时放缓动作，停了下来。</p>

直到此时，查理才发现卢米安站在旁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夏尔，他是莫尼特！那个骗子！骗了我10费尔金的骗子，差点让我饿死！”查理脸现喜色，迫不及待地说明了对面群岛人的身份，“赞美太阳，让我今天遇到了他！</p>

被查理认为该死的那个群岛人？卢米安笑了一声：“这事你也有错，你难道不记得那句话了吗？绝不要相信群岛人。”</p>

“我以为我和他是朋友。”查理沮丧地咕哝道。</p>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单纯好骗的？你明明也挺擅长恶作剧啊……你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被不怀好意的家伙骗到床上，还拿不到想要的感情或者金钱，呃，已经被骗过了……卢米安腹诽了几句，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叫做莫尼特的群岛人。</p>

莫尼特露出讨好的笑容：“我当时真的是想帮查理找一份工作，但我也被骗了，失去了所有的钱。</p>

“我不好意思面对查理，就偷偷从金鸡旅馆搬走了。”</p>

他一边解释，一边从裤兜内拿出叠钞票，点数了三张5费尔金面额的出来，递给查理：“我这次回市场区就是想找你，把你的钱还给你，以及，利息。</p>

查理借着路灯光芒确认了那三张纸币的真假后，情绪缓和了狐疑问道：“你也会被人骗？”</p>

从认识莫尼特到他搬走，查理只见过这个家伙骗别的人，没见过他吃亏，无愧于群岛人这个身份。</p>

莫尼特讪讪笑道：“不仅被骗了，还被骗了两次。”第一次，我遇到了一伙人，说是天文台区的‘与众不同’歌舞厅想扩大经营，拿出了一部分股权，让人认购，每一小股只需要200费尔金。</p>

“歌舞厅有多赚钱，你们应该都清楚，我没忍住，花光了积蓄，但拿到的股票认购证书竟然是假的！</p>

“我去找那伙人理论，然后被骗了第二次。”</p>

“与众不同”歌舞厅……卢米安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p>

住在金鸡旅馆401房间，的破产商人菲兹曾，经被“与众不同”歌舞厅的老板蒂蒙斯，骗过10万费尔金，想找卢米安去帮他要回来，但卢米安实地探查，询问过几个人后，觉得那家歌舞厅的规矩非常奇怪，又有足够强的人脉关系，本身似乎还具备不错的实力于是放弃了那个委托。</p>

现在，他遇到了又一个“与众不同”歌舞厅的受害者。</p>

“你都被他们骗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能被骗第二次？”查理觉得自己都不会这么蠢。</p>

莫尼特轻咳了两声：他们直接告诉我，他们就是一群骗子，不可能把钱还给我，他们还说，报警没用，看在我有天赋的前提下，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们学骗术，然后自己把被骗的钱赚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