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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说去宁国采药,我也没拦着。要不是姑父去世,他这会儿已经在那了。”冯氏抽泣道:</p>
“是前天听人无意中说起,那里正在闹天花,我就拦着不让他去,可他非要去。六叔你评评理,人家躲都躲不及的地方,他却非要还要上杆子往处凑,是不是疯了?”</p>
“我都说多少遍了,本王不会得天花的。”五哥斩钉截铁道:“我已经给自己种过痘了!”</p>
“啊?”这下轮到老六震惊了,他瞠目结舌看着五哥,又瞅瞅五哥的胳膊。</p>
朱橚微微点头,对冯氏正色道:“这样吧,我跟老六单独聊聊,如果最后能说服他,你就让我去。如果他拦着,我就不去。”</p>
“我艹,不是……”老六登时就绷不住了,这不是让自己做恶人吗。</p>
“行,我信六叔的。”冯氏点点头。没办法,谁让老六在嫂子们中的名声,好的过头呢?</p>
“六叔,看在有炖儿的面子上,你可千万拦着他。”她又央求老六道。</p>
“啊,我尽力。”老六简直无语,五哥坑起兄弟来,还真是不手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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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饭也顾不上吃,五哥就把老六拉到王府后花园,一处独立的院落内。</p>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道:“还跟宫里时一样,任何人都不能进这里。”</p>
“嗯,实验室嘛,就应该闲人免进。”老六说着,便摸出个大口罩戴上了。还变戏法似的戴上了副手套。</p>
“放心,这里头没有能感染痘症的东西。”五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p>
“嘿嘿……”老六讪讪一笑,却依然不肯撤掉防护,还好奇问道:“你真种痘了?”</p>
“那还有假?”五哥把袖子高高撸起,一朵小雏菊似的疤痕,赫然出现在他的膀子头上。</p>
“我艹,牛伯夷……”老六两手直竖大拇指,其实脚趾头都竖起来了。</p>
“不是牛欢喜,是牛痘。”五哥一本正经道:“当年你说可以用牛痘代替人痘后,我就一直在研究,终于到了这一步。”</p>
“五哥,你……太牛伯夷了。”面对五哥的壮举,老六彻底词穷了。只能反复用那两个词,来宣泄自己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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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事还是老六起的头。</p>
多年前,哥俩还都住在宫里时,经常彻夜卧谈,聊一些人体卫生,也就是医学方面的话题。</p>
老六虽然没专门学过医,但还是可以不要脸的说一句,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医学。</p>
当然仅限于嘴上说说,真要去做,他就无能为力了。所以他负责给五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然后让五哥一头扎进去,探索、研究。</p>
其中,他最重视的一扇门,就是天花的防治。</p>
这个年代有三大传染病,鼠疫、天花和霍乱。</p>
前者易发于北方,后者易发于岭南,离他还算比较遥远。</p>
离他最近的就是天花了。他的九弟赵王杞,就是死于这个病的,当时宫里痘瘟闹得很大。连朱杞的母妃在内的数百宫人,都被送进内安乐堂再也没有出来。</p>
而且他推测,数年之后,雄英和母后,很可能也是感染了天花才没的……</p>
不然很难解释,为何这一老一小会在短时间内,相继暴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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