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投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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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不再奢求她能主动注意到自己,直接开口喊道:“阿青。”
咦?
郑曲尺当即调转过头,就看到了付长枫。
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讨厌鬼怎么跑到她旁边站着了,他现在在匠师团都混得这么撇(差)了吗?
见阿青明显一副不待见自己的表情,付长枫就委屈,就怒了。
但郑曲尺先发制人问道:“你干嘛叫我?我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还在记恨,打算找我麻烦吧?”
她直接问了。
而付长枫被她这么直白的话给问住了,他想起之前的事情,神情尴尬,怒火也熄灭了。
“不是,我……”
“你什么?”
她睨瞅着他,眼神警惕。
付长枫本是来道谢的,但当着她的面又说不出口,他想解释自己只讨厌史和通他们,并不讨厌她,只希望往后她不要再跟那两个小人在一块儿,他可以带她……
但一触及她清明而透彻的眼睛,他就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的。
也是,之前他的言行那么嚣张跋扈,还对她恶言恶语,她对他本就没好感……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善意提醒了他……不得不说,她的品性跟那两小人全然不同。
“我不坏。”
他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郑曲尺傻眼,古怪地问他:“你说什么?”
付长枫深吸一口气,道:“你别听牧高义他们说的,他们跟我有仇,总跟我作对,肯定说了我很多坏话。”
郑曲尺越听越糊涂:“不是,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并不关心,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若没事的话,你就保持安静吧,宇文将军快来了。”
付长枫脸憋成了猪肝色:“我有事,我就是想说,你之前提醒我的那件事情,真发生了……”
他又卡壳了。
见他不说了,郑曲尺才开口。
“哦,那事啊,你……”她疑狐地盯着他:“该不会是来感谢我的吧?”
主要是他现在的态度太奇怪了,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欲言又止,急得像挠头的猴子似的。
“我、我如果说是呢?”他鼓起勇气问她。
郑曲尺却敬谢不敏道:“不用了,我提醒你,只是因为我不愿意见到有任何工地事故,并不是因为想帮你,你既然跟牧高义、史和通他们有仇,那你应该跟我也做不了友人。”
她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但牧高义跟史和通已经在她这儿先入为主了,在他们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前,她跟他们是盟友、是同伴,那么付长枫自然就不在她接纳的范围之内。
毕竟小团体,最忌讳当墙头草,两边想结好,这样最后都会失去。
付长枫怔然看着她,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时,他竟有一种强大的羞耻感跟失望。
她、她这是在拒绝他求和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种情绪,唯有强撑着面子,冷声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的确说中了,但这也只是一次偶然巧合罢了,你别想多了,谁想结交你?自作多情。”
最后四个字,完全就是他内心的写照,说别人的时候,也恨恨反噬在他自己胸口插刀。
说完,他也不等阿青的反应跟回话,人就愤然踏步离开了。
郑曲尺看着他类似落荒而逃的背影:“……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付长枫的事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件转瞬即忘的事,接下来才是她需要全神贯注以待的紧要事情。
百号人在校场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校场的入口便走来一队人,领头者正是一袭笔挺军袍的宇文晟。
他戴着银色面具,身穿长披风,身后跟着他的左右护法王泽邦跟蔚垚,后侧方是付荣,甚至在他们的后面,连润土都一并来了。
看到润土,郑曲尺略有些吃惊。
以前他或许也跟在宇文晟身边,但频率应当不高,再加上她并不认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过,但现在是熟人了,她才知道润土应当也是宇文晟的亲随之一。
高台之上,宇文晟撩袍坐下,他双手交插相握,一双微微眯起的笑眸落在他们身上:“给你们的时限到了,现在该给我看看你们努力的成果了。”
下方,匠师团一僵,硬头皮头应道:“是。”
宇文晟扫过案几上摆放的东西,定下规则:“不如来投票吧。”
“投票?”
“怎么投?”
匠师们有些紧张地问道。
宇文晟扫视了一眼王泽邦,他上前讲解:“你们本身就是邺国顶尖的匠师,那么品鉴一件东西的好坏、值不值当,甚至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应该不难吧,所以我将留去的权限交给你们自己,接下来展示的哪一件东西,能叫你们觉得满意,就给它投票,最后以票数多者取胜。”
宇文晟的视线在匠师中寻找着什么,但一圈下来,却无收获。
她人呢?
忙活了这么大一歇,人没到?
“发牌。”
几名士兵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块块的指长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票”的红字雕刻,这就是后面用来投票用的。
每人手上拿一块,一共分发了一百零七块。
“匠师团共几人?”宇文晟问。
有人上前答:“共一百零六人。”
“哦~”宇文晟微笑地问道:“那多出的一人,是谁?”
众人顿时齐刷刷地回头,如同分流一样,露出水底的那道被遮挡的身影。
只见突然一下成为显眼包的郑曲尺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对上宇文晟那一双好像终于捕获到她的眼神时,她简直头皮都麻了。
她见没有代答,只能自己上了。
“是小的,阿青。”
“你叫阿青啊,这名字倒是简单易记,你生得如此矮小,还站得那般靠后,难怪我方才没瞧见你的身影。”
宇文晟的话,一下叫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而郑曲尺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长得矮是公认的了,他故意挑出来讲是什么意思?羞辱、嘲笑还是没什么意思?
这时,蔚垚懂起他家将军阴晦的心思,得到指示后,便忍笑上前,故作正经道:“那个阿青,你站前来,个矮就不要站后面,省得将军瞧不见人,还以为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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