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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一单脚转过身,笑容灿烂地道:“这位先生,我们之间怕是有些误会,我这条小命可不值当你浪费这么好的一张符!”
“算你这小子识货!”梁学才突然生出几分惜才感觉。
侯震瓮声瓮气地骂道:“梁书生,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
“催命鬼!”梁学才嘀咕了一句,招呼兵士将赵心一绑了,这才挥手收回那张灵符。
赵心一三人被一众兵士押了去,梁学才慢悠悠跟在旁边,赵心一一路溜须拍马梁学才,趁其不注意,夹杂着问了一句,“不知道寒星现在何处?”
梁学才得意扬扬,一时没有防备,脱口而出道:“寒星大人自然是在洪爷府……”突然回过神来,小声呵斥,“你这狗才,寒星大人也是你能打听的!”
赵心一嬉皮笑脸道:“见谅,见谅!”
梁学才死死盯着赵心一道:“慢着!你怎么会知道寒星大人?”
赵心一笑而不语,梁学才冷哼一声道:“钟精益这个蠢材真是死有余辜!”
杨记酒楼对面的小茶摊,一张破桌对坐着一老一少两人,少的是个女子一手拿着串糖葫芦,另一只手捏着一块杏花糕,交替往自己嘴里送,忙得不亦乐乎。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街上被赵心一撞到,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那位,天魔崖的圣女——高静楚。这老的则是天魔崖的“青魔长老”——杜青魔。
杜青魔喝了一口茶,小声道:“小姐,以后行事且不可鲁莽,这里不比南边,我们初来此间,许多关系还没摸透,贸然对一个蝼蚁出手,很可能就会被人发现,你看那个尖嘴猴腮的!”手指杨记酒楼的店小二,“他应该就是血魔宗的外门弟子,万一被血魔宗的人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到时误了大事,回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高静楚嚼着一粒红彤彤的山楂果,不耐烦地摆手道:“老头子,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真是啰嗦!”
杜青魔倒也丝毫不生气,反露出一脸的宠溺之色:“小姐知道就好!”
……
钱北院。
赵心一三人被绑在了第四进院落的石柱上,周遭围满了兵士,各个凶神恶煞。
蒋守静由两个兵士搀立在院中——鼻青脸肿,擦伤的血痕覆盖了大半张脸——显得既是狼狈,又是狰狞,咬牙切齿地逐一扫过赵心一三人,怒火中烧,“再……”由于用力过猛,嘴唇扯动的幅度太大,牵动伤处,立时传来一股剧痛,忍不住呲牙咧嘴倒抽凉气,怒气更盛,却也不得不小了嗓子,“给老子狠狠地打,三十六般阎王刑都赏他们吃个遍!”
副将挥了挥手,十几个兵士马上忙活了起来,生火的生火,烤烙铁的烤烙铁,磨刀的磨刀,各式吓人的刑具都拿了出来,赵心一暗暗叫苦,转眼望向了燕晨。后者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份儿罪,担过这类惊,也是怕的要命,脸色煞白。
副将见赵心一挤眉弄眼,面上露出一丝阴笑,大步走到赵心一面前,阴恻恻地道:“他娘的,大人的话你这废鸟可都听到了,现在说出图册下落,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哼……”说着,手摊开,很快,一个小吏便将一根皮鞭放到了他的手中。
“大人,我招,我招!”赵心一骤然认怂。
“很好!”副将很是满意,“说吧,东西在哪里?”
“大人,找银子的本事我有些,可你说的那个什么图,我是真不知道!”赵心一一脸苦瓜相。
“找死!”副将感觉自己被戏耍了,重重一鞭抽了下去,结结实实地落到了赵心一的胸腹,火辣辣的疼,一下便出了一头的冷汗,忍不住惨叫出声,“哎呦……”
同一时刻,在佛堂里搜来寻去,也不知找什么的老黄狗陡然身子颤抖,差点瘫倒,呲牙咧嘴,心中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该死!”
赵心一破罐子破摔,心底回应:“你总算肯出来了,只要你不怕疼,我就能忍!”
“你他娘的就是个无赖,迟早被你害死!”老黄尾巴向着赵心一一甩,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辉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第二鞭落到赵心一的身上,暖洋洋的,如春风拂面,非但不疼,还很是享受,副将微微皱眉,赵心一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副将扯嘴冷笑,又连续甩出几十鞭,赵心一配合的也是极好,整个院子都是他的惨叫,副将兴致勃发,打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尽致地抽了一盏茶的时间,要不是累得气喘吁吁,胳膊都酸了,还真不舍得停手,赵心一非常识趣地“晕死”了过去。
副将很是满意,把鞭子扔给了左近的兵士,手指二狗道:“那个黑子就交给你了!”他则移步到了燕晨的面前,上下将燕晨打量了一番,面露淫笑,“小娘子,哥哥的手段你已经见识了吧,我劝你还是如实招来!”说着,伸手便要去摸燕晨的脸,后者啐了一口唾沫,怒喝道:“你敢!”
副将竟被她这股气势吓了一跳,本能地缩回了手,仿佛被滚油烫了一般,有些狼狈,待得回过神来,不禁恼羞成怒,举起巴掌便要再次抽燕晨。
……
富贵街街口。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身裹黑色大袍,隐隐有些血腥气散出。他背靠胡饼摊,一手轻抚面上的络腮胡子,嘴角噙着一抹阴狠的冷笑:“洪江成,你个老匹夫离死又近一步!”
……
钱北院。
赵心一并未等见按察使李魁为带来大队人马冲进来,不由暗叹口气,暗骂:“傻丫头,你被人利用了!”不得不悠悠“醒转”,怒喝道:“你这混账,对个柔弱女子逞强,算什么本事,有什么招数都往爷爷身上使!”
副将侧转过头,没想到刚刚被自己打得鬼哭狼嚎的江湖骗子此时还敢逞强,不屑冷哼,一个大步便移了回去,“你这狗头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很好,爷爷这就让你如愿!”向着火炉旁的兵士,“把烙铁拿来!”
一个兵士包上麻布从火炉里取出一根红彤彤的烙铁,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副将的手里。赵心一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来了这个,赶忙心底道:“老黄大人,救命啊!这个能抗吗?”
老黄冷冷道:“你他娘的自求多福吧!”
赵心一心沉谷底,见那烙铁离自己越来越近,发烫的热气扑面而来,不由头皮发麻,赶忙两眼一翻,含含糊糊地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又发癔症了?”头往下一耷拉,立马装死。
副将哈哈大笑,喝道:“晚了!”
说着,将烙铁递向了赵心一的心口。
“老黄……”赵心一只得在心底撕心裂肺地求救老黄。
老黄呲牙,十分气恼,却也不能不救,只得冒着更大的风险对那耀武扬威的副将出手。刚刚收回四散的神识,心头突然一颤,一股无形的波浪自佛堂之中四散而开。接着,老黄吃惊地发现那副将手里的烙铁定在原处,而副将本人也成了泥塑石雕,一动不动,眼都不眨一下。不光是他,其余人也皆是一般,好似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而赵心一也真地晕死了过去!
“果然!贼老道当年真地在这里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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