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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要去上班挣钱呢,可不是出去玩,乖,你们跟奶奶回院子玩去。”
许多年哄着她们,她们却不乐意,不想下车,非要去玩。
“爸爸,你不挣钱不行么?我有钱,我给你钱。”
可真是小屁孩!
周红梅都乐了,强行把小团子抱了下来:
“你哪来的钱?你的钱还不是你爸妈给你的?”
“才不是哩,我的钱是领红包存的,在妈妈那里存着哩。”
小屁孩还记得她今年春节的时候,存在她妈妈那里的红包有五毛钱呢。
“你那五毛钱,够买什么呀?你还想不想买糖果吃了?还想不想去动物园看阿宝了?到时候你跟你妈妈去动物园的话,只能坐公交车去了,公交车费用是多少钱呀?”
随着她爸爸一连串的提问,小团子和小豆包俩孩子顿时闭嘴了。
这些问题,明显就是超纲了嘛。
既然回答不出来,那么她们只能乖乖跟着她们奶奶返回院子里玩耍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家里的四大神兽,许多年终于驱车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
跟协和医院有着明显区别的便是,这里的医生都相对正式一些。
就是坐姿、走路等等,都带着浓郁的军人作风。
“您好,主任办公室在哪里?”
尽管总医院距离南锣鼓巷非常近,但许多年还真是第一次来这儿呢。
所以进门之后,只能找护士同志询问一下,主任办公室的位置。
“我们这儿有很多主任,请问同志您找哪个主任?”
护士同志刚说完,旁边又有一人拿着病例本子在询问护士同志,某某科室怎么走。
然后,转眼的功夫,那位护士同志就被好几位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给带偏了。
瞅见这一幕的许多年,顿感无语。
接着顺手再拦住另外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同志,只不过,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护士同志您好,我是来报到的医生,请问一下蔡承运主任的办公室怎么走?”
“二楼左拐第一间人最多的办公室。”
对方还奇怪地看了许多年一眼,眼底有些惊讶,旋即试探性地询问道:
“请问您是许组长么?”
“哦,您认识我啊?不过我好像不认识您,但觉得您眼熟。”
“您还真是许组长啊,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您不是设计师么?从设计院离开之后,您就学中医去了么?”
车琦满脸惊喜地笑着,遇着旧识了,属实有些高兴。
不过,她是见过许多年,但许多年却不太认识她。
谁让她在设计院相对内向,并且她当时也正在学习中医,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所以也没机会认识许多年。
“瞧我这脑袋,我之前是设计院医务室的医生车琦,您估计是没听说过我,但我可听说过您的大名,而且也见过您几次。”
许多年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啊。
只是,这个‘认识’,还得打个问号呢。
不过也没关系,对方认识他,他也觉得对方有些面熟,那指定是以前打过照面了。
“哎呀,莪这时间来不及了,您先去报到吧,改天有时间再聊。”
车琦看了许多年身后的大钟,惊呼了一下,然后就跑开了。
后者笑着摇摇头,然后上楼梯,去了二楼。
解放军总医院确实很大,人也特别多。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来到了后世的三甲医院一样,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的。
来到二楼,许多年走进蔡主任办公室。
里面果然有不少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病人,这就很奇怪了,那么早,就那么多病人了么?
“诶,小伙子,你排队呀,可不能插队。”
眼瞅着许多年越过队伍,就要往里面走去,队伍里的大爷顿时急眼了,连忙拉住许多年训道。
“大爷,我不是病人,也不是来看病的,我是医生,找蔡主任报到的。”
“有这么年轻的医生么?而且你那么高大,我才不信呢,排队去。”
大爷有点武断,却说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旁边排队的其他同志,也是点头赞同地附和了起来。
许多年顿时纳闷了。
他拿出自己的介绍信,道:
“大爷,您看一看,我这可是介绍信,真不是来看病的,这都马上到上班时间了,我可不想再耽搁了”
“我不识字,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排队去!”
他耐心解释,可大爷却懒得搭理,颇有一份我文盲我自豪的骄傲气势。
把许多年都给整无语了。
总医院这边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病人啊,怎么跟流氓似的?
出师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里边的蔡主任走了出来:
“都吵吵什么呢?不想排队就滚蛋,都给我安静点,那么吵闹,我还怎么给你们治疗?”
顿了顿,这才看向许多年,皱眉道:
“你堵在门口干嘛?想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插队是不是?”
此话得到了大爷们一致赞同的附和声,大家都纷纷指责是许多年在闹事。
许多年连忙把自己的介绍信递了上去,“蔡主任您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实习医生,我叫许多年。”
蔡承运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去那边坐着吧,今天还有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过来实习,等你们人齐了,再来跟我说。”
排队的大爷们,顿时目瞪口呆,还真的是医生啊?
原来是实习医生,难怪那么年轻了。
走廊的另一边靠墙处,几个带着清澈蠢萌眼神的医学院大学生,正排排站着,乖巧得不行。
扫了一眼,许多年立马认出了其中两人,一个应该是张思韵,另外一位应该是邓积学。
跟这两人见过两次面,许多年都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在药店的时候,那会儿许多年刚开始学中医,到了辨认药材的时候,找药店买药,刚巧就遇到了张思韵。
那个时候,张思韵的老师裘沛然还想收许多年为徒来着,只不过被许多年婉拒了。
而第二次则是在五九年的全运会上,当时是跟钟院士一起去工人体育馆,张思韵和邓积学两人是钟院士的同学,所以当时许多年便知道了这两人的名字。
如此算起来,还算是老相识呢。
在许多年目光落在张思韵和邓积学两人身上的时候,两人也很快认出了他。
“你是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张思韵惊呼着,却总是想不起来,也叫不出许多年的名字。
她至今还记得许多年给她的两次不同经历,第一次是因为买药,当时把许多年又不是病人,直接来药店买药,她肯定是按照流程走嘛。
然后被许多年怼了一通,气得她当时奈疼。
后来全运会上,许多年可是连续三次登台领奖,跟领导合影,拿了三金,给她带来了极大震撼。
简直非人哉!
可惜,原本她对许多年是印象极为深刻的,却因为两年多没见过面了,直接把他的名字给忘记了。
其他大学生都盯着她看,邓积学是没有那么激动,但也在努力回想许多年的名字。
许多年却突然笑了。
“好久不见啊,张思韵同学,邓积学同学,钟院士分配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你好啊,钟院士他去了京大附属医院。”
三人闲聊着,随后又来了两位大学生,许多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
于是他直接去蔡主任办公室喊人了,这次没人拦他了。
蔡主任很快就出来了,扫了一眼墙角跟的几位大学生,道:
“既然你们已经齐人了,我去喊人给你们办理入职手续,今天上午你们就先熟悉一下医院,下午正式工作。”
随即,蔡承运找来一位负责人,让他带着张思韵他们去办理入职了。
许多年也跟着去了,不过他并没有办理入职,因为他的人事关系又不在这里,而是在京城第二粮食公司那边。
即便如此,许多年还是收到了一张工作证、白大褂等相关配套的东西。
张思韵他们看着奇怪,忙询问是什么情况?
负责人没吭声,只是看了张思韵他们一眼,许多年耸耸肩,懒得解释。
等大家伙抱着东西,来到一间办公室里边,等负责人介绍完毕,离开之后,张思韵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许多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你问这个干嘛?我来这儿是给人看病的,不是来这里工作的。”
听到许多年的话,大家直呼好家伙,这么拽的吗?
好崇高的思想境界啊,牛逼!
“不对啊,我记得你之前的单位,好像是什么院来着”
邓积学在旁边,给张思韵补充了一句,设计院,后者立马拍手掌说道:
“对,没错,就是设计院,所以你现在还在设计院工作吗?但你现在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是来这里取经的吗?”
许多年翻了个白眼,顺手将白大褂穿在身上道:
“您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呀?我穿着军装呢,怎么会在设计院工作呢?再说了,现在已经上班了,赶紧干活吧。”
说罢,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张思韵顿时气得直跺脚,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许多年懒得跟他们这些大学生争辩什么。
按照负责人的吩咐,许多年把总医院的各科室走了一遍,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
总医院的人都很忙碌,所以这个环节,只能是许多年自己来完成了。
不到半小时,许多年便走完了。
接着,他就直接去了蔡承运办公室。
“蔡主任,我已经大概熟悉了医院各科室,接下来应该怎么安排?”
他没说直接坐堂出诊的事儿,毕竟谦虚才是大家最想看到的一面。
“你去隔壁找老桂吧,他是我们这儿出名的老中医了,跟着他你才能学到东西。”
蔡承运随口吩咐,许多年明白了,这老家伙明显是甩锅,不想带许多年。
新人都是很麻烦,而且还能问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的,令人头疼。
可蔡承运不仅仅是医生,还需要承担一些管理的工作,自然是很忙碌的。
因带新人这样的活儿,他可不想接手。
“好的,那蔡主任,我先过去了。”
许多年起身离开,对方则是摆了摆手,有些不太想搭理的样子。
这让许多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他是来学习的,既然人家不乐意给他机会,那么他只能去创造机会了。
只是,接下来许多年才明白了‘新人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困难’这句话的含义。
隔壁办公室,一样排着长长的队伍,甚至还有好几名军人。
走进办公室的许多年,看到了一位中年医生桂铭敬,心里暗骂不已:神特么老中医啊。
眼前的桂铭敬医生,并不是保养得很好,应该说是保养得很一般。
地中海的发现,可不是什么遗传,而是熬夜导致的吧?
尽管许多年并没有给对方号脉,但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脸,他自己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桂医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医生,我叫许多年,蔡主任让我过来您这边旁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说许多年不是很想这样说话,但是没办法,他只是新人啊。
“哦,实习医生啊,我最喜欢带新人了。”
桂铭敬明显是愣了一下,当即笑着说道:
“那正好,你来号脉,跟我说说应该如何开药方。”
窝草!
许多年心里惊呼了一下,这特么不就是明着偷懒么?
不过,好机会啊,真是大好人!
或许桂铭敬是打着其他主意,但这正中许多年的下怀。
当即他便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然后当仁不让地给病人号脉了。
望闻问切四个步骤,许多年只进行了三步,其中的问这一步,都略过了。
等号了一会儿脉搏之后,许多年这才开口问道:
“同志,您是经常熬夜吧?从去年开始熬夜的,对吧?”
本来还心有忐忑的病人,听到许多年的提问,顿时惊呼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见许多年只是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病人反应过来了,连忙回答说是,是从去年开始熬夜的。
“家里有小孩给闹的吧?营养不足才会导致您身体抵抗力下降,唔,您这身体啊,亏损得比较严重,应该是干重体力活的吧?”
“嘿,还真是神了,您咋知道的?”
病人和后面排着队的其他同志,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甚至有不少人还踮起脚尖来看。
真稀奇啊,一个如此年轻的实习医生,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边儿上歇息的桂铭敬,此时也被惊讶到了。
刚才他就号过脉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病人确实是身体亏损严重,而且还有胃病。
所以他更加期待许多年接下来的表现了。
“重体力活要么是挖矿工人,要么是搬运工人,唔,您的胃也有问题,而且还挺严重的,您该不会是很少吃早餐吧?”
继续号脉,许多年继续提问,病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本来就是因为胃疼的问题,所以才跑来医院这边看病的。
由于他父亲之前参加过北方战争牺牲了,所以他可以享受到军医院的优待,买药这些大部分都是免费,即便是进口药,也可以有优惠。
见病人点头,许多年却又继续提问:
“您是应该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了,那么请问您最近上大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旁边的桂铭敬顿时诧异地打断道:
“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怀疑他还有其他病状吗?”
“桂医生,您先让我问完,等会儿我跟您解释。”
然而,桂铭敬却打断了,“这里是医院,虽然我给你机会,让你学习,但不是真的让你把病人当做教材病例来学习,明白吗?”
说罢,不等许多年说话,他便直接让许多年赶紧写药方,然后去一旁等着。
同时,他已经喊下一位病人了。
许多年顿时气笑了,眼看那位叫杨国亮的病人拿着桂铭敬的药方就要离开了,他马上追了出去。
“同志您好,如果您已经长时间不怎么吃早餐的话,并且饮食、休息等都非常不规律,甚至偶尔还暴饮暴食的话,那么我建议您去隔壁的协和医院找一下叶三石医生,他可以帮助到您。”
“谢谢您的提醒,您真是一个好人,我相信您以后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杨国亮明显是在敷衍,许多年真的很无奈,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真是憋得慌。
算了,好人难做,新人更加难做。
回到办公室之后,桂铭敬的脸色明显拉了下来,往后的时间,都没有再跟许多年说过一句话。
即便许多年把写好的药方递给对方,对方也没有看,而是放到一旁。
许多年心里窝草了好几遍,心知自己是犯了大忌。
可是病人明显有可能会有其他病症,许多年身为医生,做不到无视这种情况。
再说了,他爹老许就是因为这个病,给折磨了小半年。
而他自己也因此没少忙活,所以对这个病是印象太深刻了。
至今,他都还记得他师傅张明德说过的一句话:诊断直肠癌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必须要多做几轮的诊断,问清楚病人的情况才行。
可惜,桂铭敬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他是新人,并且是第一天上班,没法离开总医院这边,只能善意提醒罢了。
唉!
看着桂铭敬还是那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许多年心里发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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