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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叹了叹气,挨过去稳稳抱住他的大腿,笑着笑着啜泣起来,“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
“楚国的时候明明你对我有意,怎么一到若水就翻脸无情,我又不是肉,你忍心涮我吗?”
……
夜色朦胧,像是一场梦,梦醒,好似不曾发生过。
翌日醒来,头重脚轻,四肢发麻无力,眼前昏天黑地,才发现自己喝多了,脑中立即有一道闪电劈过!昨夜,是西楼和她在一起,那有没有做什么?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苏衍绞尽脑汁去回想,竟然想不起一星半点。
酒的作用下,她已经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只知道从墨府出来后就去了云来阁,和西楼喝了半宿,至于怎么回来,西楼又是怎么回去的,一概不知。
因此影响,苏衍下定决心,死死的决心,从此滴酒不沾!
嘎吱一声巨响,门被推开,只见佛柃捧着食盒进来,关切地问她身体如何。
苏衍心里暗骂,这破门真得修了!
“没有大碍。昨晚是你送我进来的?”
佛柃点头。苏衍心里松了松,“昨晚还有谁和我一起回来?”
“就你一人啊,昨夜你回来时已经酩酊大醉,要不是巡夜的发现你,多半你就得在禅静院的牌坊下躺到天明了。”
“牌坊?禅静院!我怎么会在那儿?”
“听巡夜的说昨晚你拎着酒坛子直奔禅静院,抱着牌坊死死不放手,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以为你轻生,便过去劝说,未曾想你醉的不省人事还能和人打架,将他打得都告了假!”
苏衍一下子清清醒醒,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一张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有人知道吗?”
“除了巡夜的外…你去禅静院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都喝醉了!”
“昨夜你那副模样,巡夜的不敢叫人,更不敢惊动左卿,就来叫了我去接你。”佛柃替她吹凉醒酒汤,递给她,又说,“你以后可别再豪饮,让人看去不雅,还有,你在楚国饮酒都是小酌,这边的人饮酒跟上战场似的,你定是不能适应,若把身子喝垮了,我…就没人给我做点心了。”
苏衍紧紧抿着嘴,心里琢磨着这句话里的断点,嘴角慢慢展开。
醒酒醒了大半天,等两眼轻松浑身回力时,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但腹中难受,只能喝几口清粥。长孙越抱着一盒燕窝来探望,不禁啧啧称奇,“还从未见过先生你喝粥呢,好像以前都是大鱼大肉,先生是哪根筋开窍啦?”说着笑嘻嘻的凑过去挨着坐下。
苏衍哀叹一声,“为师元气大伤,只靠一口粥吊着半口气,你可别刺激我,兴许一激动就升了天,你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为师了。”
长孙越竟然信以为真,连忙闭上嘴,直勾勾的看着她,苏衍皱了皱眉,“你这眼神什么意思?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长孙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生你大白天的说梦话呢!对了,我早上去了趟束幽堂,怎么回事,我才半个月没去,学堂里怪怪的,我提起你都没人搭话,就只有锦倌拉着我提醒我以后少与你走动,我问他为什么,她只说先生你不是以前的先生了,什么意思?”
苏衍又是一声哀叹,“天理难容,我啥也没做就落下臭名…”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锦倌还说什么了吗?”
长孙越摇头。苏衍心里阵阵凄凉,“连锦倌都这样了,得,我这先生也算到头了,明天还是打包回乡下看店去吧。”
长孙越当即哭求:“别啊!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来我家好了,我家生意那么多,随便拣一个商铺给你看着,工钱还比别家多几倍!”
“你当我要饭的?”
“不,不是,我是说,那个…”
苏衍挡开她的脸,有气无力道,“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我这可怜人还得应付去,不留你大小姐了。”说着抬碗走开。
长孙越十分气馁,原以为自己来开解或许有用,没想到自己的话根本不管用,反而激怒了她,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嘴!
月底,依例考试,学生们各自一案,参考古籍,以茶艺为主药理次之,两份文章,一炷香时间做完。
只是今日学生们有点奇怪,一落座,干脆利落挥起豪笔,不曾停留。苏衍没当回事儿,喝了口花茶,无精打采的坐到书案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学生们依旧板着身子,不作丝毫挪动,苏衍看的昏昏欲睡,加上学堂外的草地里,知了叫个没完,不一会儿,她的脸已经快贴在书案上,哈喇子直流三千尺。
直到锦倌交上了每人的文章,众人都已经准备起身离开时,才惊坐起,急忙去检查他们的文章,原以为能写出什么经典来,没曾想这一个个的越写越离谱,怒不可遏地将他们叫住:“回来!你们可真不愧是束幽堂的学生,文章写得真他娘的好,像孙子良的,虽然整篇文章下来除了茶叶二字与题目有关,剩下的内容简直可以去另出一本书了!拿到市集上去应该有你一席之地。还有这份,这份就有点刁钻呀,一看就是徐子涯写的,实在是入木三分刁钻之极,你怎么不去写朝廷后宫的事,以后定能名垂千古,劝你还是改行入股孙子良的生意,合作发财去!”
噼里啪啦一顿说完,心里这才舒服点。忍不住又翻了几张,抽出锦倌的文章,才满意的说:“你们当中也就锦倌还能入眼,起码全文没离开。”
锦倌畏畏缩缩地问:“我疏远你,你你为何还要夸我?”
苏衍抹了把哈喇子,顺手擦在文章上,“我早在接手学堂的时候就说过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岂有不管之理?”
“那长孙越怎么说你要离开了?”
“赌气说说的你也信?由此可见长孙越嘴巴不牢靠。”
孙子良插嘴道:“要不是长孙越极力解释,又拿来绮罗的信,我们还在误会先生。”
“绮罗?她写了什么信?”
孙子良道:“就昨天,信上解释得清清楚楚,她还说不会回来了,她认为自己愧对先生和同窗,没脸回来。”说罢,垂下头,眼中隐有晶莹闪动。
苏衍看着眼前这些稚嫩却赤诚的学子,心中一热:“解释清楚便好!”
“那,绮罗呢?”孙子良期待的看着她,似乎认为只有苏衍才有办法将她劝回。
“或许离开,才是对她好。”
晌午的阳光照射在学堂上,每个人脸上都熠熠生辉,一切的阴霾彻底散去。
“先生,你说我真的有摆摊写书的潜质?”
“嗯,有!”
“那先生入股吗?徐子涯没钱的!”
“…我也没钱。”
“骗人,你老是去万朝房,掌司大人肯定偷偷给过你好处!”
……
“对,他那里无数珍宝,少一两件没人会发现,肯定给过你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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