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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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的时候想起我了。”牤子二话不说，伸手干活，与老顽童一起把社员们割来的青草倚墙放好。</p>

天色已经很晚了，王奎队长打着手电筒来到生产队社里找牤子。</p>

“我听刚子说，你俩明天就去山外？有没有啥谱？”王奎队长见到牤子开门见山。</p>

“也没啥谱，我俩准备先到公社大炼钢铁的地方，看看别的生产队交上去的废钢铁都是从哪儿弄来的，然后准备顺藤摸瓜，再想一想办法。”牤子有思路，但没有丝毫把握。</p>

“路子对，死马当活马医，不然也没什么好办法，我琢磨很多天了，也没琢磨出道道来。”王奎队长鼓励牤子道，“真得出去开动开动脑筋，这个路子不行，没嘴儿能找到别的路子，总不能大活人让尿憋死。”</p>

“我也这么想，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牤子道，“天无绝人之路，实在没辙，咱们也不用后悔，多想些办法，完不成任务，也不至于落在其他生产队后头。”</p>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俩去吧，争取越早回来越好，大田种子种下去了，可是这老天一直不下雨，回来咱们得提早张罗抗旱的事，靠天吃饭必须有备无患。”</p>

王奎队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给牤子：“这钱是从生产队积累中支出来的，你拿着，紧要时候用。”</p>

“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用生产队出钱。”牤子不接。</p>

“出门在外，啥情况都可能遇到，一分钱不拿怎么行，再说，也不能住露天地，晚上总得找个地方住下，干粮准备了吗？”</p>

王奎队长硬把钱塞给了牤子。牤子无奈把钱收下揣好：“都准备好了。”</p>

“那就好，这几天生产队给你俩正常记工分，出门注意安全。”</p>

牤子揣着生产队的钱，有了压力，用十元钱去买现成的钢铁器具也能买不少，万一这次自己出去没有找到门路，再花掉十元钱就得不偿失了。</p>

牤子虽然收下了钱，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准备花这个钱。</p>

王奎队长在生产队大院四周察看一圈才回家，牤子和老顽童很晚才休息。</p>

躺在生产队社屋大炕上，牤子心里想着小梅，他想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理他。</p>

估计是假小子昭男说了什么，小梅明显是对他有情绪，说明昭男向小梅说的话气到了小梅，而小梅之所以生气，肯定是认为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p>

牤子自我感觉坦坦荡荡，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小梅的事。是不是小梅吃醋了？这很有可能，这事坏就坏在假小子昭男，肯定是她口无遮拦。</p>

牤子喜欢小梅，但对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自己一直在努力，但总感觉距离能给她的幸福还遥不可及。</p>

小梅爱吃谁的醋就吃谁的醋，这事不必解释，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既然自己一时半会还给不了小梅幸福，就别让小梅对他抱有幻想，那样会耽误她的青春，她应该有比他更好的对象选择。</p>

牤子这样想，心里既痛又不甘心，但是没办法，自己和自己家的状况摆在那儿，人不能太自私了，除非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p>

牤子想着想着，心情烦躁，手脚发烧，翻来覆去睡不踏实。</p>

第二天，牤子起得很早，小钢炮李刚准时在十字路口等着他。</p>

牤子和李刚来到小梅家门口，小梅家茅草房上烟囱冒着笔直的炊烟，房门也开启着。</p>

李刚在大门口等候着，牤子走进了院子。进了房门，小梅正在收拾东西，不冷不热地看了牤子一眼，没有说话。</p>

“你准备马上走呀？”牤子问了一句。</p>

“嗯。”小梅只回了一个字。</p>

“等一会儿，咱们一路。”牤子道。</p>

小梅没有言语。</p>

“牤子，吃的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还没吃早饭吧？有煎饼，小米粥和咸菜，你去垫吧几口再走。”小梅妈一边忙乎一边吩咐，“你不是两个人一起去吗？李小子呢？”</p>

“在外边大门口等着呢。”</p>

“瞧你，让他进来和你一起吃点东西。”</p>

“嗯，那我去叫他。”</p>

“小梅，你姥爷给你的小水壶，你借给牤子，给牤子装点开水。”</p>

“昭男有水葫芦，她肯定愿意借，借她的。”</p>

小梅抛出了这样一句，牤子知道自己昨晚的猜测没错。</p>

”不用带水壶，哪都能喝到水。”</p>

牤子装作没在意，走出房门，把李刚喊进来，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p>

小梅说不借牤子水壶，并非她的本意，说归说，其实她比母亲想得还周到，不仅早把姥爷给她的军用小水壶灌满了白开水，还加了绵白糖，而且准备了一个装食物的提包，提包里有手巾和肥皂。</p>

小梅妈找东西装食物的时候，小梅默不作声地将这些东西放到了母亲面前，小梅妈撇嘴朝小梅会心一笑，笑得小梅脸儿发烧。</p>

小梅妈把为牤子准备的东西装好，小梅自己的东西早已收拾好了，只是她还在故意磨磨蹭蹭，显然是在等候牤子。</p>

牤子和李刚在小梅家草草地吃过早饭，正好和小梅一路同行，只是小梅骑着自行车，牤子和李刚步行。</p>

这是很喜剧的一幕。大路上小梅在前面骑车，牤子和李刚为了能赶上她，不惜跟着自行车奔跑，多亏小梅骑得不快，牤子和李刚勉强跟得上。</p>

牤子和李刚跟跑了一段路，跑不动了，小梅有心，下了自行车，推着车与他俩一起步行。</p>

其实，小梅经过这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无论昭男怎样做，她相信牤子哥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但是，他还是有些忌惮昭男许下的非牤子哥不嫁的誓言。</p>

因为有李刚同行，加之小梅心有芥蒂，牤子和小梅的对话不多，三个人走了一段路途，牤子让小梅继续骑自行车，他和李刚不再跟跑，就此别过。</p>

小梅骑车一会儿的工夫就跑出去很远，牤子和李刚望尘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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