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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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德猜撞入大楼之中，撞塌了几张办公桌在地上横滚了几圈后，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他的体表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也正是这股白色光芒，保护了他的皮肤不被玻璃碎片和碎石所划伤。

德猜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情况，他只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某个方向，同时用冰冷的声音道：“别藏了，我已经发现你了。”

“我可没藏啊……”

从暗处走出的是活动着手脚的程啸，这个平日里经常性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却是满脸认真的表情，他先是在德猜的手脚部位上打量了几番，随即又看向了对方身上的那层白色光芒，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泰拳高手，加斗气兑换。”

“东方的武者？”

德猜瞟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关节处，那里有着长年击打锻炼留下的厚厚老茧。虽说他也没打算隐藏，不过眼前的这人能够一眼看出，足以证明对方显然也是对此相当熟悉。

“程啸，我的名字。”

程啸拱了拱手，摆出了一个有些奇异的拳法姿势：“早就听老头子说泰拳凶猛了，据说他们可以把自己的每一处身体练成最强的凶器，拳头骨骼都硬若钢铁难以攻破……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没遇到什么高手，没想到却在主神空间里遇到了一个。”

“……你让我想起了麻烦的事情，与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程啸的语气中，除了昂扬的战意之外，似乎还有着某种见猎心喜的觉悟，然而德猜却连与眼前之人说话的心情都欠奉，因为这种语气，他曾经听过一次。

一些曾经进入主神空间之前的记忆在逐渐地复苏。德猜是在原本的队伍中经历过两部恐怖片后，解开了基因锁从而进入恶魔队的复制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被复制之前的过去。事实上就像复制体郑吒依然拥有本体所有的经历与记忆一样，德猜也同样拥有从出生到复制的所有记忆。

主神不会在这方面出错，所以在如今的这支恶魔队中，不会存在某些被复制之后，却由于不知名的理由，丢失了自己所有记忆，又从零开始的“奇怪人物”。

而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德猜是一名地下黑拳拳王，保持着极高的胜率，活跃在东南亚的地下拳坛，以出手狠毒著称。与他交战的人往往下场都不会太好，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终生残疾——但这个男人的手下却罕见的没有太多性命，而在无秩序的地下黑拳场上，这种现象可以说是极为少见。

这并不是因为德猜是个会手下留情的男人，而是因为这个家伙作为被挑战者，从未用出自己的全力。他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表演者”，让自己以及身后的庄家利益最大化，而在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身为强者的自尊。

德猜是有才能的，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只用出自己最多七分的实力，就能够连战连胜。甚至他输掉的那些比赛也是为了赔率而故意放水，目标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在金钱的作用下，他可以放弃自己的一些原则。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你明明拥有足以迈向更高层次的才能，为何不去磨练精进，而是宁愿在这个烂泥潭一样的地方，为金钱而虚度时光？”

说这话的是一名大约六十余岁的老者，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在一场比赛之后，自顾自的从观众席上跳了下来，自顾自地对他发起了挑战。而这份与年纪不符的狂傲也的确有着相应的资本——德猜引以为傲的泰拳敌不过他的中华武术，即便用出了全力，青年依然被老者打翻在了地上。

“这是一种名为‘内力’的能量。”

直至今天，德猜依然记得那个老者的神情，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可惜。他向着德猜伸出手去：“单凭自己就练成这样，你的才能浪费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学武之前，必须要懂得武德，这样才能够攀登上更高的境界。”

面对老者的胜利宣言，德猜同样大口喘着气，他用只有二人彼此能够听见的声音，嘴唇不动地道：“我，我认……”

老者说对了一点，德猜的确是有才能的，在交战之中，他便已经记下了对手的一招一式，同时明白了如果真的正式决斗，自己必然不是敌人的对手。

但老者想错了一点，他不明白德猜的坚持，也不明白德猜为了不让身后的人亏损掉一大笔钱，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他死了，死于偷袭的手段——藏在暗处的麻醉枪子弹，无声无息的打入了老者的身体。而德猜从地上一跃而起，将自己的所有狠毒手段都用在了这个之前还在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身上，并且在最后一刻，用隐藏起来的匕首捅入了老者的胸膛。

“你的武德救不了你。”

站在老者的尸体前，德猜似乎是为了回答问题，又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在我的世界里，也不存在这两个无用的字。”

而在事后，德猜所在的地下黑拳场被属于古武世家的力量连根拔起，最终令走投无路的他进入了主神空间，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往事只是一纵即逝，作为已进入恶魔队三场恐怖片的男人，德猜早就养成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习惯。只见这个男人后背部位嘎啦嘎啦一阵响动，两只手臂直接从他背上生长而出，接着这位四臂强者浑身肌肉隆起，直接脚下一踩，浑身包裹着白色光芒，向着程啸扑了过去！

第二阶基因锁？

见德猜身上的肌肉状态变化，程啸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面对四只从不同方位重重轰来的拳头，他脚下踩动步法，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闪过了德猜的攻击，同时左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对方拳头上轻轻一按，借着这股力量，整个人瞬间如同一只飞翔的鸟儿一般浮到了空中——

“南斗水鸟拳……飞燕流舞！”

程啸的力量自是远不及德猜，但在古武世家中长大，又在哈利波特世界中与郑吒对练过无数次，他的眼界自不是野路子出身的德猜可比。或许敌人的拳头如大斧般锋利，如铁锤般沉重，但只要从侧面借用对方的力量，那大斧铁锤也只能落在空处！

如大鹏回转，程啸以德猜的拳头侧面为支点，头下脚上的回转到了空中，随即右手五指攥合，如同锋利鸟喙，对着德猜的脖颈处猛地啄下……那副样子，恰似一头昂首向天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