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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窗外飞过了一只蝴蝶。
牠的翅膀在yAn光下忽闪忽闪的,花丛的甜香引诱牠四处流连,那一小片雪白翻飞着,不一会儿便钻进了初夏的葳蕤浓绿之中。
院中蝉声不绝,有暖风吹进来,吹得晦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坐在床边,而师父跪在地上,正替他仔细系起靴子上的丝带。那些繁复的带子起先乱糟糟地堆在鞋面上,但是师父十分耐心地一条条捡出来,理顺了,再打上漂亮的结,动作又小心又细致,像在摆弄一丛娇nEnG的盆景。
这个过程b想象中冗长,晦人等得有些困了,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呵欠时,师父轻轻理了一下K脚,让布料妥帖地裹着他的小腿,平整地塞进靴子里。
「好了,站起来让我看看。」
於是晦人顺从地起身,先前铺在床上的罩衫随着他的动作,滑溜地垂到了地上。所有身上的衣服都是今天刚换的,质地轻薄,0起来又凉又软,还用水烟熏过了香。
晦人伸开双臂左右晃动了一下身T,那宽大的衣袍便羽毛似的飘起来,带起一阵袅袅的清风。
师父笑着按住他,说别动,还得给你系腰带。
这一年晦人十四岁,瘦得很,才刚刚开始长个子,华美雍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总显得有那麽些违和。
方璇上下审视,摇摇头。
「穿上鞋还是太长了。脱下来,师父为你换一件。」
晦人怯怯地拢住衣袖,没有立刻动作。他喜欢这件衣服,但是他不敢让师父看出来。
「怎麽了?」
「没什麽……听师父的。」晦人褪下了一身雪白的轻袍,颇不在意似的把它扔在一边。他不想看见这件衣服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落得被师父毁去的命运。
师父毕竟还是疼他的,很快又为他挑选了一套新的漂亮衣服。明亮的杏sE交领袍子,白腰封,金穗带,衣摆上绣着朱砂sE的泼墨修竹,端的是一身明媚张扬,少年意气。
还未及细细打量,师父又把他拉到镜子前,给他梳头发。晦人的头发长度及腰,髪尾剪得平齐,披散在背後像一匹边缘锋利,又乌溜溜的锦缎。
师父手法轻柔,乌木梳子的梳齿一下一下轻轻刮过他的头皮,顺着髪流往下拨分,被河流裹挟似的,倏忽之间就滑到了尾端。
「银sE?还是珊瑚……」
晦人听见师父轻声说道,却不是在问他。只见师父将他的长发高高束起,又从cH0U屉中取出各sE头饰,放在晦人的脸蛋旁来回b划,最终挑了个玉sE点金漆的头冠替他别上,cHa上簪,又整整鬓髪,这才大功告成。
少年盯着镜中俊秀b人的影子,开口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去见什麽人吗?」
方璇一愣,随即笑道:「不去哪儿,只在附近走走。」
「喔……」晦人有些失望。
他和师父住在离市镇很远的地方,即便这一方深山院落打理得风光明媚,一但踏出院门,入眼的只有满目荒凉的野景。
师父总是说,晦,乃不明,所以他是见不得光的。
不过转念一想,师父愿意花时间与自己单独在一起,也是很开心的事。师父近来四处奔波,除了偶尔来验收武功进境,或是指派任务,几乎很少出现在这个院子了。
晦人很快雀跃起来,师父牵着他走出了房间。院中打扫走动的侍从一见这对师徒,一个个便退到两旁,立住不动了。晦人从小到大从没和这些人说过话,想来是师父下过什麽禁令,每每他想要看清他们的脸,对方总是视线低垂,纷纷走避。
他们慢慢走在水榭曲折的回廊上,池中莲花只零星冒出了几个粉sE的花bA0,成片碧绿的荷叶被微风一吹,纷纷弯腰将叶上豆大的水珠倾倒进池里。
方璇领着晦人拾级攀上高处一座凉亭,又吩咐侍从去酒窖取来了酒。晴天的晚上从这里可以隐约看见极远处一个小镇的灯火,但此时天sE尚明,放眼望去,成片被yAn光斜照的云朵,将天空晕染成温柔且灿烂的鹅hsE。
「今夜是中元节。」方璇忽然说。
「是吗?」晦人对节庆一向没什麽概念,毕竟杀人的g当从来也不会避开吉祥的日子。
「人们通常将鬼魂视为不祥,每年中元却还是张灯结彩,祈求故人回返,孤魂安息。」
晦人坐到方璇身边,将头枕在他肩上,问道:「师父,那些被我们杀了的人,也会回来找我们吗?」
「为什麽这麽问?」
「因为我有时候会梦见他们。」
「他们在梦里伤了你吗?」
「没有。」晦人想了想,「他们就只是在那儿。」
方璇把玩着Ai徒的头发,沉默片刻,道:「这世上有许多人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甚至想梦也梦不见。」
晦人似懂非懂地咕哝了一声,道:「师父,你会变老,然後离开我吗?」
「当然会。」
怀中的少年摇摇头,抱住他:「那不可以,师父不可以变老。」
方璇大笑,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晦人闻到酒气,自觉地坐开些许。
小时候他偷喝过一次师父的酒,被呛得不行,就再也不碰了,他不明白师父为什麽要喝这麽苦的东西。
那也是唯一一次师父撞见他g坏事之後却笑了,并没有责罚他,只是命令他从今以後不许再喝。
谁知方璇又斟满一杯,递到晦人嘴边:「也是时候让你尝尝了。」
晦人凑近闻了闻,发酵的气味中似乎隐隐有花果的芬芳。他见方璇神情不似玩笑,便就着师父的手啜饮起来。温凉的YeT一入喉,丝毫不见甘甜,只有辛辣的味道顺着舌头一路撞进胃里,烧得他泪眼朦胧。
「乖,喝完它。」方璇柔声劝慰,慢慢倾斜酒杯,将剩下的烈酒喂进去。晦人喉头滚动,吞咽不及,一丝清透的水痕从唇边淌下,沿着下颚流进了衣领。
方璇眸光一动,忽然扔了酒杯,贴上去用自己的双唇去抿晦人唇边的残酒。
晦人动也不敢动,任由师父类似亲吻的触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唇角和腮边。
他感到师父的一只手扣在他背上,正r0u着脊骨,一节节往下按。他渐渐地觉得很热,又很痒。那痒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如何去止,在T内乱窜烧灼,越燃越旺。
「好孩子……好孩子……」
晦人半闭着眼睛,睫毛乱颤,整个人几乎已经窝在师父怀里。男人身上浓烈的雪松香气包围了他,而酒的後劲也蒸腾起来,熏得他晕乎乎的,舌根处竟泛起了一丝迟来的甜味。
师父的脸近在咫尺,反倒看不清表情,但是贴在耳边说话的声音极尽温柔,教人相信他正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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