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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乌多美人病了,裴乾第一反应就是装病,不过就算是装病也真的一点儿也不意外,皇后让人解了那么长时间的石头,她能忍到今天都不错了。
话是李忠顺传的,裴乾问他:“皇后怎么说?”
“回皇上话,娘娘仿佛是想把人送回乌多国去,就看您怎么说。”
换个人裴乾兴许还想想,就那样的,长得高身材平板什么才艺都没有听说人也非常沉默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这种留下不就是个吃白饭的?本来皇后觉得她可以,留就留了,现在皇后都说要送走,他肯定顺水推舟啊。
“给乌多国送个信,让他们准备接人,再派一队将她送过去……出发之前让他先养好病,别走在半道上人不行了,好歹是亲王之女,朕不想惹麻烦上身。”
李忠顺让他干儿子去,把话带给长禧宫。
冯念听了还是高兴,能顺利将人送走就是好事情,法希尔是真的很思念家乡,但想到这就要准备动身,他很不舍得,非常不舍。
唯一的安慰就是纸鹤拿回来了。
这一离开以后恐怕很难见到,但至少可以问候她,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她的状况。法希尔没后悔过替妹妹进宫,他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手中没有权势,哪怕珍宝就在跟前摆着,也争取不到。
出正月之后,人离开了,真的不止是冯念,长禧宫上下都有些不习惯,就连六六都问起过他。
“蓝眼睛呢?她怎么就不见了?”
冯念伸手将女儿捞起来,让她坐在旁边,说:“因为他也有爹娘啊,他爹娘在很远的地方,他想他们,就回家去了。”
虽然法希尔告过她的状,那是一早,后来六六跟他相处很可以的。现在听说人回去了他还有一丢丢不舍得,又问:“那她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冯念低下头看着女儿,伸手摸摸她颊边的小嫩肉,回道:“不会回来了吧。”
六六看着挺失望的,那是整个宫里唯一的蓝眼睛,以后就没有了。她又想到娘亲说蓝眼睛和爹娘分开很长时间了,那确实应该快点回去,就说她自己,一天见不着娘亲都不自在,那么久没回去得多难受呢?
崽崽就这么被说服了。
不过冯念本来也没担心过她,姑娘小,记性好忘性也大,人刚走她瞧着一脸难过,多几天自然就忘记了。
冯念问陈嬷嬷:“侧殿收拾了吗?”
“老奴安排人收拾了。”
“本宫赏他的翡翠都带走了?”
“带走了,只落下一样,本来娘娘不问老奴也打算报上来的。”
陈嬷嬷出去了趟,不多时就拿回来一个东西,那是个掌心大小的蓝布袋子,锦缎缝的,冯念一看到就认出来了,就是他用来装阳绿手串的那个。
那事陈嬷嬷并不知道,她将袋子递过来,看主子接过才说:“她把这个压在枕头底下,可能是忘了。也不知道是要送给谁,好像年前就在捣鼓,珠子是自个儿掏的,乌多女人不太会做针线,还塞钱请人帮忙做了个跟她眼珠一个色的袋子,折腾半天,竟然都没带走,等她想起来该哭死了。”
冯念又把那串珠子拿出来看了看。
她看的时候陈嬷嬷也跟着瞄了两眼:“做得真挺不错,这人其实也不错的,难得安分。”
安分?
冯念轻笑了声。
他可不安分,他想偷个大宝贝,没得手罢了。
陈嬷嬷问这怎么处理?
“让吉祥拿去给李忠顺,请他帮个忙,把这托给来拉粮食的,让人带回去交给国王弟弟家的法图娜小姐。”
冯念不止这么吩咐了,还来了个纸鹤传书,告诉他你手串落下了,现已托人捎去乌多,过两个月应该能到。
法希尔才走了没两天,这还在梁国境内,想着离京城越来越远了还有点怅然,忽然有只纸鹤从远方飞来。
它扑扇着翅膀追着滚滚向前的马车,然后穿过了车厢飞到里面去。
法希尔还以为会变成他不断往京城去信,那女人看了并不回复的情况,因为冯念就是那样的,至少在他看来是那样,心可狠了。
丫暗暗发过誓,最多半个月给她去一封,不能更多了。
他忍了两天没想到竟然等到纸鹤飞来,还想着是担心他吗?还是因为想念写的?
结果展开一看,就是那玩意儿……
他费了好多精力才做成的手串哪能因为疏忽被落下?那是法希尔使心机故意留下的,想着我不带走你总得拿着,那就等于收下了,哪会想到她发现以后还安排人送回来。
气到心疼的感觉,他体会到了。
这么生气还不敢表露出来,他在回信上写:【哦,那多谢你了。】
……
因为是裴乾派人去送的,这一路法希尔都还是女装,直到梁国这边护送他的跟乌多国派来接他的接上头。
来接他的已经被通知法希尔少爷应该是扮的女装,让他们见到以后别乱喊,就当他是法图娜小姐,等梁国人走了之后再找个地方给少爷换装。
虽然有心理准备,看到法希尔那个女装还是挺惊人的。
之前乘的马车,和自己人碰头之后他们换骑骆驼过了一片沙漠,之后骑快马回到王城。
这时还不到四月,梁国皇宫在准备大选,法希尔回到家了。
他全家接到通知说很快人会回来已经松了口气,真正见到他心才算落了地。亲王妃就掉了泪,被他顶替的法图娜哭得没了大美人的样儿,她抱着法希尔打起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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