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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漫雨停顿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那寻灵药的事,就让我加入你们吧!我真的想出谷!」
风凌恒马上反应过来,没被这份柔情冲昏了头,立即回:「你怎麽还在想这件事?你到底为什麽一定要出谷?」
「因为我想保护你。」
风凌恒眼眸一动,低首凝视怀中的漫雨。
只见漫雨双眼含情脉脉,继续道:「我想保护你,和你想保护我的心意是一样的。」
想起梦中大火,漫雨就害怕。她本来就想出谷增长见识,就算没有这个梦,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央求风凌恒许她出谷。然而现在她想出谷,更多是想守在风凌恒身侧,与他共进退,不让他受伤害。
「你别怕,我会好好的,我保证。」漫雨故意说得深情些。她几乎丢掉少nV的矜持,主动求抱,张嘴就是甜言蜜语,不过就是为了打动风凌恒,趁他心情大好时,答应她的请求。
风凌恒却沉默了。
走上楼,入了闺房,风凌恒轻轻地把漫雨放在床上。漫雨坐在床上,脚趾头拌在一起,也同样沉默地凝望着靠着床板、坐在地上的凌恒。
漫雨思索着,难道她说错了什麽话?
一阵静默,只有风凌恒呼气的声音。他的手仍覆盖在漫雨手上,无意识地用拇指来回搔着漫雨的手。房间没有半点灯光,感官更是放大,漫雨听着风凌恒沉重的呼x1,还有手的抚触,突然羞燥起来。
「凌恒哥哥,你在想什麽?」
此时风凌恒终於开口,低声道:「我娘Si前,也曾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风凌恒很少提起自己的母亲,就连对漫雨也不说。漫雨只知道在风凌恒十岁那年,翼派教主夫人沈氏在外遭人暗算,Si於非命。也因此当凌恒突然提起,漫雨更是聚JiNg会神地听。
「方才你说,别怕,我会没事的,我保证……娘也曾这样对我说过。」
「若不是为了帮我买点心,她根本不会出事……」风凌恒声音微弱,稍有停顿,又继续说:「那时一群蒙面杀手包围母亲,她要我快跑,再三跟我保证,不要怕,她会没事的。」
风凌恒咽了一口气,又陷入沉默。漫雨深知丧母是风凌恒一生之痛,又因为教主风百鸢痛失Ai妻,对风凌恒态度丕变,从此父子失和,已是不睦多年。
漫雨同样没有母亲,只不过是在她襁褓时因病去世,她对母亲完全没有印象,虽然渴望母Ai,但也不致心痛。加上巫魂止非常疼Ai她,该有的亲情之Ai,漫雨一点都不少,不似风凌恒痛失母亲,同时又失去父亲的Ai。
她不懂凌恒的感受,只能捏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你不会失去我。」
昏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似的轻笑,凌恒道:「是吗?」
「你忘了我原本是一道符咒吗?」漫雨试图振奋JiNg神,打趣地说:「与翼派生Si相依,虽然我现在是弃咒了,但难道你忘啦,我们已经许下誓言,生Si绑在一起,祸福与共,我们属於彼此,就像纸和墨,沾上就永远分不开啦!」
漫雨抓起风凌恒的手,十指交扣,笑嘻嘻道:「你看,永远不分开。」
巫漫雨完全没有想到,她无心的一个小举动,会在风凌恒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漫雨说完了想cH0U手,却反被凌恒抓住。淡淡的月光映出凌恒高大的身影,漫雨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往床上欺身而来。
「凌恒哥哥……你g嘛……」
风凌恒的头凑在漫雨耳畔,悄声道:「你知道,什麽是属於彼此吗?」
他身上独有的薰香气味袭来,漫雨认得,那是她特别为凌恒调制的,凌恒曾说过,只有她亲手调制的香能让他感到平静。
风凌恒一字一句吹在耳际间,令漫雨头脑发热,心乱如麻,说不出话。
「你不知道?」风凌恒魅惑似的嗓音喷在耳边,「你不知道却乱说。」
漫雨完全想不到局势会变成这样。方才不是还在伤心母亲的事吗?怎麽一下子凌恒哥哥就变了个人,就像那晚在望月崖初吻时,轻狂又放纵。
那个开朗温暖的凌恒哥哥不见了,现在的风凌恒,她完全不认识。
风凌恒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了。今晚的漫雨过於柔情,一下奔下楼抱紧他,一下又要他抱着她回房,一路上又说了许多知心话。
风凌恒不是木头人,本来就情慾旺盛,他甚至对漫雨有情,心上人如此大胆示Ai,每一句话,每一个充满Ai意的眼神都在一根一根拔除他的理智。
方才谈论母亲时尚且可控,直到漫雨突然扣起他的手指,风凌恒如电触击,堆积在心里的Ai瞬间爆发出来,难以抑制。
好啊,巫漫雨,我不管你是为了出谷而讨好我,还是真心对我说话,你既然有意挑起,我也不客气了。
风凌恒翻身将漫雨压在床上,两手撑在漫雨两侧,直gg地盯着漫雨。
「怎麽不说话了?」凌恒挑逗意味浓厚地道:「你怕了?」
「我……我们……现在尚未成婚,你别……渥丹姐姐说……说……」漫雨话不成句,动也不敢动。
风凌恒笑意更深,他轻轻抚着漫雨的脸,不给漫雨喘口气的机会,俯下身去,hAnzHU漫雨最後一口呼x1。
风凌恒这一吻好像熄灭掉了月光,熄灭掉了万物生灵,漫雨的耳朵只能听见凌恒微微的呼x1,只能感受到他x膛的起伏,柔软的嘴唇,还有身T传来的热度。风凌恒覆盖了她人生的这一刻,她的感知只剩下风凌恒的气息。
一阵SaO动从x口涌出,漫雨觉得x口发烫,直至耳畔。最後她放弃挣扎,轻轻闭上眼。
风凌恒很快地结束他的吻,他再度坐起来,凝视着漫雨,柔声道:「你睡吧,我不捉弄你了。」
风凌恒故作镇静,心里却乱哄哄的。漫雨不是孙巧儿,他可以对神似漫雨的孙巧儿放纵情慾,但面对真正的漫雨,他心里b慾望更膨胀的是对漫雨的Ai。
这份珍惜与Ai护,拉住了风凌恒。
只是他没料到,理智好不容易拉住他,另外一只柔软的手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也拉住了他。风凌恒回头,视线早已适应黑暗,足以看见漫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眼波流转,正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属於彼此……是什麽样的?」漫雨声如蚊蚋:「我想知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风凌恒道,声音已然低哑。
漫雨没反应,手仍有气无力地抓着,凝望着他。风凌恒如何能再忍?
顷刻,风凌恒已翻身ShAnG,压上去狠狠地吻住漫雨的嘴。不是试探X地接吻,而是疾风骤雨似的,直白而暴力。
「漫雨,打开嘴。」风凌恒边亲边命令道。这是漫雨听过凌恒说过最温柔的一道命令。漫雨在紊乱的呼x1中,下意识地顺从凌恒,唇瓣微启。
风凌恒一下子就缠住了她的舌头。一但沾上了,就紧密相依,如同墨沾上纸,丝丝寸寸交织缠绵。
风凌恒紧紧抓着漫雨的手,举高放在两侧,漫雨觉得自己被困住了,被困在名为风凌恒的牢笼里,男人健壮的骨头和肌r0U压在她身上,明目张胆、毫无保留地囚禁她,掠夺她。
两人的呼x1越来越沉重。漫雨渐渐感到凌恒不像在吻,像在咬,重重地咬,却不疼,反而很舒服,她心里滴滴涓流出一阵快意,不似甜蜜,更像钻心窝的沁凉舒畅。
吻一路沿着下巴亲到脖子,她能清楚感受凌恒柔软的唇瓣,舌头T1aN过、牙齿轻轻刮过,所经之地,留下Sh漉漉的痕迹。她心里的快意迸发一阵sU麻,瞬间流经四肢百骇,她忍不住抬起下巴,拱起x口,凌恒顺势揽起她的腰,埋首於x。两人皆神魂皆醉。
原来这就是属於彼此的感觉吗?原来亲吻可以这麽舒服吗?
漫雨感受到从下腹传来阵阵SaO动,既陌生令她不安,又舒服地让她隐隐期待。
风凌恒心里的动乱不亚於漫雨。孙巧儿只是神似漫雨,就令他快意纵情,现在他怀中的,他亲吻的,是心中独一的巫漫雨,怎能不让他发疯?
他贪婪地吃掉漫雨每一寸肌肤的香气,x1ShUn每一寸肌肤的温度。每一寸,都属於他。尤其漫雨拱起身T,送上x口时,他慾火攻心,埋首隔着衣料重重的hAnzHU漫雨的x。
漫雨身T一颤,想要推开凌恒,手却又被凌恒SiSi扣住,只能娇啼:「凌恒哥哥……凌恒哥哥……停……停……停手……」
「我若不想呢……」风凌恒又凑到漫雨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说。
见漫雨挣扎在q1NgyU之中,风凌恒心中Ai已是泛lAn成灾,他长抒一口气,手缓缓来到漫雨x上,隔着衣料r0Ucu0起来。
「漫雨,你快活吗?」凌恒叹息似的轻笑,呼x1跟着r0u着SHangRu的手时重时轻。
漫雨紧闭双眼,咬着嘴唇,从唇间发出嘶嘶的嘤咛,身T随着凌恒的呼x1扭动,凌恒慾火高涨,脑袋「轰」的一声,理智溃堤。
他扒开漫雨单薄的睡衣,这一下动作惊醒了漫雨。漫雨几乎是同时抓住x口的抹x。
两人对望,厚重的喘息声代替了他们心中的慾望,鼓噪着接下来的事。
巫漫雨明白这是徒劳的挣扎,她虽然抓着抹x,但只要风凌恒想,轻而易举就能扯掉最後一丝防线。两人不说话,都在等待谁踏出第一步。
风凌恒沉沉喘气,他的发丝落在漫雨的脸上,他的手抓着漫雨x口的手,像盯着猎物那样凝视着漫雨。沉Y半晌,风凌恒松开手,朝漫雨雪白的肩膀埋首下去,狠狠地咬了一口。
巫漫雨一阵颤栗,闭紧双眼。风凌恒留恋不舍地T1aN拭掉咬痕上的血迹,才凑回漫雨耳边。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压抑,彷佛不餍足的猛兽,沙沙低鸣。
「从今夜以後,你就属於我了,我也属於你,我们以此为记。」凌恒说着,轻抚方才在漫雨肩上留下的咬痕。
风凌恒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反而替漫雨拉上衣服。漫雨仍在方才的余韵中,缓不过神,直到凌恒起身,坐在床沿,她才茫然地看他。
「漫雨,我不能轻贱你,待大婚之夜……」凌恒温柔地0了0漫雨的发丝,替她擦去额头薄汗,「我定与你夜夜快活恣意,纵yuNyU之欢。」
随後起身,在离开前,又回头说了:「出谷的事……我就遂你的心意吧。」
契城,乃是一座逃城。它是先皇帝第四子受封之地,这四王爷自小不受宠,为人谨小慎微,政治上不受待见,军事上也无功绩,在诸皇子中默默无闻,直到分封时,先皇随意一指距离京城数百里远的贫脊小城,表面上给他一个封号,实则表明他既无功无过,不配享尊荣,只配到没落小城,安分守己过一生。
到了契城後,兴许是此城本来就不受帝王重视,四王爷反而放开手脚治理,废寝忘食地改善当地土产不高的问题,年年开仓筹济贫苦百姓,他的俸禄本来就不多,过得可是布衣蔬食,犹如寻常百姓一般。
具传闻,被流放到这里的罪犯也能有重生的机会。城主仁慈,只要罪犯洗心革面,安身过日,便可在契城静好一生。从此在罪犯眼里,契城被视为一座逃城,若逃城都留不住,就只能被流放到更远疾苦的塞外之地。
在四王爷治理下,原本荒凉落魄的小城,倒有欣欣向荣之态,却是另一种繁荣。此处龙蛇混杂,除了本来就扎根在此的平常百姓,因为城主海纳百川、来者不拒,这里反倒成为蛇虫鼠蚁的汇集地,既是交易不法交易之地,也是江湖上流亡之人暂时栖所。
郑镶走在契城市集里,只见摊贩不少,客栈门前络绎不绝,朝气蓬B0的样子实不像传闻中的荒凉萧瑟,民风纯朴,也不似传闻中形容的那样,充满凶神恶煞之徒或J鸣狗盗之辈。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契城,若不是江湖上有风声传出,「有一怪人,长相奇特、驼背弯腰,最奇异的是他总携带一只猴儿,出没在契城寻药」,他也不会想到来此。
郑镶思忖,此人的特徵实在符合古郎中当日所描述的灵药制者样貌,他必须尽快寻得此人,不让翼派得了先机。然而他来契城寻了几日,竟没半点消息,灵药制者彷佛人间蒸发,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这麽小的一座城,却让他耗费大半JiNg力,郑镶寻了一间客栈,打算先稍作休息,再另寻办法。小二送上白粥小菜,郑镶吃了几口,又放下筷子,满脸忧思。
不知道子衿现在如何?从那晚子衿和王德音摊牌後,原本活泼Ai说笑的子衿变得寡言沉默,日日饮酒,荒废功夫,也无心公事,早惹二弟子武常昭和三弟子秦有麟不快,要不是子佩玲珑巧心,为子衿编了一些理由,事事又帮衬着子衿,恐怕子衿荒诞过日的事就要传到掌门温清和耳里。
子衿消沉度日,子佩一心护着这个师兄,他们俩势必不能继续和他寻访灵药了。可子佩能护着子衿多久?若子衿发疯起来,恐怕连子佩也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去找温清和质问当年之事。找掌门对质还算可解,若他真的投诚翼派,那才是珵派的隐患。
子衿的心结,还得有人来解,方能真正平息可能的未爆之火。除了子衿,还有与温琼华的婚事,都挂在郑镶心头上,烦扰不已。
他自幼就和人隔绝,闭门修练本门独绝璧日剑法,对人情本就寡淡。这璧日剑法有九式,门中人只习得最基础的五式,就足以力抗天下豪杰。而珵派五子更是习得其中八式,最後一式温清和只传与他,要他担起掌门师兄之责。
七年行军生活,更是修练心X,绝情寡yu。没想到一朝归来,先不说琼华,一路上和子衿寻药,经历人情世故,郑镶竟有了怜悯之心。从前他只知兄弟之义,却不知兄弟之情,直到目睹子衿为救人与古郎中争辩,为救翼派少nV不惜与自己一战,为了琼华的幸福顶撞师尊,再到子衿泪诉自己的身世……这些总总,都动摇了郑镶的心门,敲出丝丝隙缝,流出血r0U来。
然而他仍谨守他的身分和责任,消灭翼派报灭门之仇,扞卫正道,守卫家国,这些志向都没变,就算他初尝人X中的「情」,他明白这些都必须伏在「义」之下。
等找到灵药制者,取得灵药,不管是琼华还是子衿,那些悬而未决的事,他都必须回派一一解决,尽掌门师兄之责,不让这些星星之火酿成珵派之祸。
郑镶思虑半刻,才又动起筷子。此时隔壁一桌配刀大汉,吃酒喧哗动静之大,让郑镶不得不注意起他们。
「大哥,这药方到手,你这沉痾旧疾定能药到病除!」
那大汉喝声道:「那是自然!若药没效,我就掀了那张春医馆,收我那麽多钱还没用,那便是坑我的钱,这辈子只有我坑人,就没人敢坑我!」
「大哥,这你大可放心,这契城乃天下奇人异士聚集之地,什麽灵丹妙药没有,连黑……」那汉子声量忽然转低:「连黑风谷那帮恶煞都会来此城求医,可见这里医术之奇。」他又回复正常声量,0着几绺小胡道:「不过这契城果真什麽奇怪的人都有,我都不知道现在杂耍戏班子还要带上猴儿上医馆呢!」
郑镶拿茶杯的手悬在空中,凝神细听。
「什麽猴儿?」那为首的汉子粗声道。
「哎呀!大哥,你方才没看见吗?那驼背的老头儿,他抱着他的猴儿来求医啦,他那一身模样不是戏班子还是什麽?我看着实在有趣。」
「管他做甚!这契城什麽怪人没有!吃饭。」
汉子连连附和为首的大汉,便换了话题,继续吃酒扒饭。
郑镶眉心一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於有了灵药制者踪迹,他立即拾剑而起,前往张春医馆。到了张春医馆,却早已不见那怪人踪影。郑镶向掌柜的小厮探问。
「您说的可是猴老怪?」小厮道:「听起来像是他,他是老顾客了,常常带猴儿看病。不过,公子您是……」
郑镶立即答道:「我是路经此地,得知有此能人异士,不免心中好奇。久闻契城城主宽宏大度,乃至这里卧虎藏龙,不过是想多交个朋友罢了。」
郑镶这理由编得勉强,为免小厮起疑,他抬手就要告别,没想到小厮又跟着说:「公子有心了,那猴老怪为人豁达好客,最Ai结交雅士,我看公子气度非凡,不像是个恶人,不如我牵个线。」
事情b想像中顺利,郑镶有些意外。只见小厮眼光一闪,似有犹疑,很快地继续说:「公子若想找那猴老怪,可往东方前进约十里便可找到一片树林,那猴老怪就住在那。」小厮笑着道。
不知道为什麽,郑镶隐约觉得有什麽事情不太对,他记得古郎中曾说那灵药制者X情孤僻,不喜与人来往,怎麽和小厮说得完全不一样?
不过那小厮看来纯良诚恳,眼下又没有其他的线索,也只能姑且循着这条线索试了。
照着医馆小厮所说,离开市集往东不过半个时辰,就到达一片树林前。秋凉天sE暗得快,郑镶加紧脚步入林。
他记得古郎中所说,灵药制者离群索居,喜Ai吃鱼,所以必住在谷中深潭附近,而这里的地势走向,不太是像有深潭的地方。此处杳无人迹,凄风楚楚,郑镶心里起疑,又停下脚步。
这时,忽然一道身影快速从前方走过,郑镶定睛一看,那人矮小驼背,肩上背着一只小猴,这不就是灵药制者吗?事不迟疑,郑镶疾步向前,唤住那怪人。
「前辈请留步!」
那怪人停下,缓缓地回头。他身披黑袍,遮住半个面容,看不出真貌。
「来者何人?」那人沉着声道:「为何尾随我入林?」
郑镶向前一步作揖,恭敬地道:「晚辈珵派大弟子郑镶,奉师尊之命,前来拜访前辈。」
「你是珵派掌门师兄郑镶?」那人声音微挑,质疑道。
「是。敢问前辈可是尹高人?」
那人迟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师父命你前来寻我,所谓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
那怪人「嗯」了一声,随即道:「前方就是我住处,我们坐下来谈吧。」
郑镶随即应允,跟着那怪人继续往树林深处走。一路上,那怪人出奇地安静,肩上的小猴也直溜溜地盯着他看,郑镶只觉得气氛诡异,却又察觉不出哪里有问题。
只见那怪人越走越慢,前方也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郑镶疑心渐起,放缓脚步。
「尹前辈,」郑镶缓道:「古先生向我问起您,您近日头风可有发作?」
怪人嗫嚅几声,背对郑镶,沉默不语。秋风瑟瑟,吹动怪人身上的黑sE斗篷。郑镶屏气凝神,手缓缓放在腰间配剑。
「头风已渐好,古先生挂心了。」
郑镶停下脚步,那怪人闻声也停下脚步。一句话证实郑镶心里疑窦,古郎中早已和尹决裂多时,又怎会有来往?
剑尚未出窍,头上方传簌簌声响,电光石火间,那怪人倏地跩起斗篷,斗篷直扑到郑镶面前,被郑镶一剑割裂,剑穿破斗篷直往那怪人刺去,此时三道人影刷地从树下翩然降落,b得郑镶後退,待看前方来人。
郑镶站定一看,眼前的三人看来气势汹汹,杀意腾腾,看来已埋伏在这许久,自己这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那假「尹」早已被郑镶的剑风吓得P滚尿流,直直往树林後跑,不见踪影。
郑镶执剑而立,全神戒备,厉声道:「你们是谁?胆敢与珵派作对?」
中间那人满脸桀傲,面对他斥声责问冷峻不惊,反而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睥睨着他。他身姿挺拔,双目炯炯,身着兽皮织就华服,昂首凛凛之态,不用多想,定是三人之中带头的。但他会是谁?
「姓郑的,」旁边那名彪形大汉,粗声喝道:「凭你也配过问我们家少主之名,如今你自投罗网,今日便叫你Si得不明不白,做这契城的孤魂野鬼!」
语末立时拔刀而出,旁边另一名纤瘦的红衣男子也执鞭挥来,一刀一鞭左右攻来,郑镶沉身而跃起,闪过攻击,一只手往那大汉刺去,身型一转巧妙躲过挥来的长鞭。
大汉侧身闪过剑风,弯刀又猛烈挥来,郑镶运气挥袖,掌风之大致使刀锋偏向一边,郑镶又回旋一脚踢去,大汉闪躲不及被郑镶狠狠踢向另一边。大汉立即撑住身T,腾空飞起,弯刀如流星划来,郑镶挥剑一挡,旁边那红衣男子见状又挥鞭而来,郑镶大喝一声,在刀锋和鞭风的垄罩下,破身而出,那一身青影宛如碧日长空。
郑镶脚轻点树g,借力如长瀑奔流,直直往大汉那里刺去,大汉弯刀一挡,郑镶趁机一掌把大汉击出。旁边长鞭又挥来,招招凌厉,鞭法诡异难测,他几乎无法出剑攻击,只能不断以退为守。
忽然,郑镶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不破不立,倒不如正面直击,郑镶忽地挥剑而出,破了那红衣男子的招式。他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在幽谷修链时,和那人交手过。那人并不是男子,而是nV子。
郑镶想起那日打了红衣nV子一掌,想必尚未恢复,立即找到红衣nV子破绽,他又剑身一晃,立即缠绕住挥来的长鞭,郑镶运气於掌,趁红衣nV子攻其不备,重重打去。郑镶杀心已起,这一掌已是全力,那红衣nV子被打得连连倒退,跌坐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
「渥丹!」那大汉大叫,随後怒火喷发,执刀往往郑镶这里直直挥来。交手几次,郑镶已0透此人刀法,他随即执剑刺出,来一招避实击虚,大汉误判情势,又给郑镶狠狠地踢到三尺远。
那为首男子在旁虎视眈眈,肃杀之气已起。郑镶凝神细看,那人缓缓拿起腰间铁链,面目冷厉。
腥风链?郑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翼派有一人执铁链杀人,那情状有如索命厉鬼,无人能从他锁链下逃出,因此江湖上盛传「腥风鬼链来,三魂七魄穿」,眼前的人满面杀气,冷眼森森,想来就是此人。
「你是翼派中人。」前方杀气凛冽,郑镶严阵以待。「想来为份不低,你是谁?困我於此有何目的?」
那男子轻蔑一笑,沉声道:「你yu与我争灵药,又伤我心腹,是个不怕Si的。」他双手青筋暴露,倏地打直铁链,发出铮铮声响,「珵派这群废物,倒是出了堪与本少主对战之人,可惜你命不好,今日就拿你的血来替我的铁链拂尘!」
最後一个字方才落下,铁链就如闪电疾驶而出,直直扫向郑镶脑门,郑镶往後一仰,腰部使力撑着,以後仰的姿势往後滑了几尺远,那铁链挥空,重重地在地上打出一道深G0u。对方内功修为不在他之下,其气势之强,足以驱使百余斤铁链,只要被铁链击中势必重残,甚至无法存活。
男子又疾奔而来,左足一踏腾空而起,举起铁链的膀臂肌r0U膨胀,一瞬间,凶猛如雷的一道鞭笞又疾驶而来,铁链铮铮,轰然作响,铁链冷光遍布空中。郑镶无惧上头威势,丹田运力,气剑合一,正面迎击挥来的铁链,「锵」的一声,一剑一链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男子被这GU剑气击退落地,而郑镶也对方的内力往後b退几步。
尚未歇憩,男子面目一狞,铁链又如巨蟒咻咻而出,扫了一圈树林,须臾,只听到「喀喀」几声,几棵大树往郑镶那里倒下去,郑镶凝气於掌,双掌推出,大喝一声,倒下的树木又被内力扫荡,往旁喷飞而去。
霎时间,落叶纷纷,两人对面站立,一个铁链寒气森森,一个青剑白光铄烁。男子切齿冷笑一声,双目赤红,身T猛然回旋,铁链又如惊涛袭来,所挟风劲倏地扫至郑镶面前,郑镶左足一踏闪过,铁链又咻咻刮起疾风,将他一圈一圈地b到中间。郑镶挟着风势,一GU气再次从丹田而出传送到剑身,瞬间人剑合一,气势如虹地直直刺出,剑锋与那铁链在空中一撞,空中爆出火花。
男子大喝一声,铁链又一圈一圈打来,尘灰落叶扬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又一道的足迹,其挟带之气势慑人心魂,彷佛巨大的鬼手,威压着郑镶。郑镶多年在幽谷修链,不只内功不在话下,心X早已修链得风雨不惊,面对此凄楚可怖的招式,他立即腾空而起,凝气於剑,往这锁链所圈出的中心,长驱而入,破了男子招式,直直往男子方向刺去,男子双手绷直铁链往前一挡,「碰」的一声,两人的内力皆反弹回自身,双双被击飞几尺。
郑镶尚未站定,左边那汉子又举刀扑面而来,郑镶瞥见那红衣nV子已是身负重伤,跌坐不起,这样和他们一来一往,长久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郑镶举剑挡过大汉的刀,又顺势出掌打了大汉一拳。倏地,在大汉还来不及反应时,郑镶凶猛地出剑往红衣nV子刺去。
此时,咻咻三根银针飞来,郑镶闪躲不及,银针一根刺入他的手腕,一根刺入脚踝,一根刺入大腿,痛得郑镶猛然收手。树林後窜出一道火红的身影,眼前原本锐不可当的男子竟露出惊惧的表情,大喊一声:「漫雨!」
机不可失,郑镶迅速伸手抓住从旁匆匆而过的身影,剑抵在那人喉咙上。
郑镶回头一愣,只见那人一双眼粼粼波光,明YAn照人,那张脸只看一眼就牢牢记在心上了。这不就是当日谷中蒙面nV子吗?郑镶心想,这nV子果然不善,先是谷中窥伺他,现下又躲在暗处暗算他,不由怒意陡起,握紧手中的剑。
「巫漫雨你在这里做什麽!」男子怒道。
「凌恒哥哥,他要杀了渥丹姐姐,我不得已才出银针救人……」
渥丹在旁气息奄奄,双臂撑着地,连连颤抖。风凌恒却连看都不看,一双眼Si盯着郑镶。
「放人。」风凌恒龇牙冷道,杀气更盛,不似方才只是过招的噬血快意,而是沸腾滚滚的怒意。
然而剑抵在漫雨脖子上,郑镶只稍轻轻一抹,漫雨就成为剑下亡魂,风凌恒握紧拳头,浑身因愤怒咯咯作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郑镶瞪视着风凌恒,翼派设下陷阱yu谋害他,就如同当年父母的遭遇,长年对翼派的厌恶愤恨陡然遽升,他心中一怒,真想立即杀光在场所有人。然而心才动念,银针所带来的痛楚此时发作,像无数电流穿刺身T。
郑镶手腕脚踝一软,他心中大惊,这银针上有毒!他赶紧调节内息,强作镇定。他转头瞪着漫雨,心里想着,翼派中人行事Y险卑鄙,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nV子年纪虽小,但行事作风已是狠辣果决。
漫雨则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郑镶,看不出是害怕还是惊讶,神情复杂。
花渥丹又大吐一口鲜血,身T软软躺下。漫雨惊呼:「渥丹姐姐!」她转头瞪着郑镶,怒道:「姓郑的,银针毒药一发作,你左右活不过今天,若渥丹姐姐出了什麽事,我要你陪葬!」
郑镶冷哼一声,「区区银针又能奈我何!」他剑身一闪,声音冰冷决绝,「我便先杀了你!」
郑镶剑锋一抖,风凌恒铁链也铮铮而出,疾风劈来,郑镶眼眸微动,剑锋一转,扫起地面一大把尘砂,风凌恒心中一凛,惊觉上当却已然不及,尘沙刺入他双目,令他霎时睁不开眼。得到可乘之机,郑镶揽紧漫雨的腰,抓着她往後方树林逃走,一下子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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