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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瓒提建议:“过年送礼,祝贺升迁。”他笑了笑说:“叔,您送过去那叫意外。我送过去就是想掺和,到时候您不是更麻烦?”
他一个刑侦大队队长在没有顶头上司点头同意的前提下,贸然将涉及海港走私的证据跨区送过去,这行为很难不让人想歪。
不管是查走私的,还是涉及走私的,他们双方已经被网罗在一块,是相互拔河的利害共同体。
这时候任何一个人闯进去都会吸足火力,就算站对阵营,事后也会被视为专门抢功劳的马后炮。
总而言之,吃力不讨好。
但要是手里握着那么一份有力证据却因怕事而藏起来,那就违背了李瓒为人处世的原则。
相反,东西交给佟局最好不过。因为他快退休了,又想保住名声不太好的分局上下。
既有所求,又不会贪求。
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互相成全是最好的选择。
“你最精,担心哪天翻车!”佟局再次久违地体会到这种‘李瓒意外事故’带来的极速心跳刺激,居然有点不习惯。
“我去跟明湾区交涉没问题,但是碎尸案结束后你必须出面接受电视台采访,好好做个命案总结。要求,不能过真也不能太夸张,实事求是的烘托分局。”
李瓒:“叔,你这是让我去死?”
佟局:“你死之前先把分局名声洗白再说。”
这结果铁板钉钉没得商量,佟局很早之前就想把李瓒推出去当分局的门面。上个电视做个采访,凭那张脸哪怕光杵着也能拉好感啊!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佟局绝不可能放过。
李瓒抗议无效,被轰出局长办公室并在两天内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回刑侦办的一路减减算算,李瓒发现他出卖劳力和贞操,结果没得到好处反而要做最讨厌的事情——接受媒体采访。
最大赢家反而是佟局!
李瓒龇牙:“老奸巨猾。”
下午两点钟,刑侦办所有人埋头工作。
乌云遮住暖阳,天色微黯,气温陡降,室内老旧的窗机式空调嗡嗡响,正努力工作散发暖气。
李瓒坐在王珰珰的办公桌旁,身侧是开得茂盛的绿萝。
老曾在旁说:“抓到抢劫过肖华的嫌疑人,他叫王志成,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时小摸小偷惯了但没被扭送警局,所以无犯罪前科。经审问,他在12月03日晚十一点抢劫死者的钱包,过程中失手推了死者致使死者撞到墙面。”
这就是死者太阳穴伤处和小巷道墙面残留血迹的由来。
李瓒推测无误。
“不过有个新发现,王志成说他当晚抢劫时听到死者和卢鑫达的吵架内容,现在还记得。”
李瓒别着圆珠笔笔盖:“过了七天还记得吵架内容,说明很有意思。”
陈婕:“一般人根本记不起七天前别人说过的话,尤其王志成当时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和兴奋的状态。抢劫成功之后又会迅速放松下来,更加不可能记得吵架内容。除非涉及到人们感兴趣的领域,譬如性、秘密和男女关系。”
李瓒鼓掌送她当鼓励:“说的对。”
陈婕挺兴奋:“以前扫黄遇的多了,那关系特乱。而能刺激人们的记忆点无非情-色财权,曾队……是哪个?”
老曾:“跟钱有关。卢鑫达说他怀疑肖华背着他和夜店客人在一起才吵架,其实是因为分赃不均。肖华似乎有了一条来钱快的路子,卢鑫达欠款太多恰巧知道她那钱来路不正,想要分一半但被拒绝。当晚两人大吵一架,而且因为吵架内容涉及钱,这才诱发王志成抢劫肖华。”
李瓒拨开一丛绿植问后面的王珰珰:“死者的银行流水。”
王珰珰塞给他一长串纸然后拨回绿植,继续在他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发霉。
李瓒翻着肖华和卢鑫达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账单,卢鑫达问题不大,不过12月初转入一笔钱,是肖华的账户。
肖华的账户在九、十两个月进账总共一万,这时她跟前任男友分手。
十一月末突然转入一笔来路不明的钱,人民币四万。十二月初,再次转入一笔钱,人民币两万。
两笔汇款来自同一个账户,在短短5天内一共转了六万。
来钱果然够快。
李瓒:“王珰珰,查不到汇款账户?”
王珰珰:“是个境外账户,已经注销。”
李瓒:“手脚真快。”
陈婕面露沮丧:“线索又断了。”
“卢鑫达不还在?”李瓒夹起账单起身说:“走,去问个明白。”
东城区茶井幼儿园,下午2:11分。
老师照例巡视大班,此时是午休时间,还有30分钟就会结束午休。
一张张小床数过,每张床贴着名字,里面是一张张熟睡的孩童面孔。
待走到角落里的一张小床时,老师愕然发现小毛毯被踢挂在旁,床里空空荡荡。
本该在午睡的小孩不见了?!
老师连忙出去外面喊其他人一块找,却在幼儿园的灌木旁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公主布偶和一个通往人行道的洞。
外面兵荒马乱,教室里的小孩们依旧熟睡,角落里空荡的小床有些荒寂。
床头的铭牌歪歪斜斜,猛地一震,写有‘张晗晗’的纸张滑出铭牌,落叶似的飘飘忽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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