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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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佚根本是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冲进警局的，记忆中那总是打理得服贴品整的头发此刻是胡乱的搭在脸颊上，还有几缕发丝高高翘起在脑顶上，眼镜垮垮的挂在鼻梁上，苍白的脸颊因为奔跑的热而漾起片片的红，整个人真的是生动了起来，只是江城看得赏心悦目，而早已经被江城气断理智线的周永恕在看到周佚的脸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脑子只剩下对自家舅舅只剩愧疚与抱歉。

「永恕？！」

接到江城的电话通知说周永恕在警察局里时，周佚真的以为自己接到诈骗电话，如果不是江城把电话转给周永恕，少年委屈的声音太过熟悉，周佚肯定自己会错过这件大事。

「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你……你不是去上补习班吗？怎麽会上到警察局里？」周佚不能理解。

「舅舅……我……」周永恕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解释起，他确实是去了补习班，乖乖上了课，还在小考中拿了个漂亮的满分以後下课回家，习惯X的绕了点小路当运动的一路走回家，但他无法不承认自己今天确实耽搁了，因为聚集的人群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而凑上前去探头，然後他就坐到局子里了。

被江城拎到警局里，周永恕也没受到什麽不好的待遇，除了江城b他对周佚开口承认自己被压在警局的事实以外，对他一直是客气的，可乐饼乾麦当劳一样不差，完全就是走失小鬼的待遇，但他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半rEn了，他上补习班、下课、回家，一直以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遇到江城这个二货警察以後却变得复杂且困难，还惊动到舅舅周佚，看着舅舅那一脸惊慌冲进警局的样子，周永恕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视线更是忍不住的网旁扫去，巴不得自己的双眼就像把利刃直cHa江城的脑门。

「永恕，你没事吧？接到电话时真的吓Si我了……」周佚三两步冲到周永恕面前，张手就把周永恕揽进怀里仅仅抱紧，久久之後才松手，双手捧着周永恕的脸左看右看，「身T有没有怎麽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舅，我没事，就……」双手握住那双捧着自己的脸的苍白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眼睛扫了江城一眼，「想说最近有点运动不足，下课就顺路到公园想绕两圈再回去，结果就被那个路过的江大叔给逮了，说我未成年却夜里在街头游荡不合法……」周永恕赌江城不会说出真相，光明正大真假掺半的掰了个谎，末了没忘长叹一口气，抬眼悠悠抿着一双深樱sE的唇无奈且无辜的看着江城。

这小鬼，真的有鬼。别人看周永恕会怎麽养江城不管，但他越看周永恕就是越看越不顺眼，直觉得他有问题，或者该说江城直觉得认为周永恕是问题的中心。

案发现场能看到同一件外套出现并这件外套又重复地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并这个至少有一次被他活逮在现场的机率能有多高？

这是一个绝对没有道理且肯定会被严重批判的推论，但江城的情感直觉却在这时固执的认定周永恕是那个可以助他破案的突破口，这真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推论，但江城却有点想赌他一把。

这少年的表现太过成熟，而且显然太过表里不一，光是上一刻还张牙舞爪牙尖嘴利的叛逆模样，下一刻又成了受尽委屈的乖巧的优秀的高中生，还光明正大地在警察局里，在他这个当事人兼执法者面前瞎扯淡，这要让他认定少年是无辜的，打Si不g，这绝对不可能！

「咳，」江城并没有打算戳破，与其像个正直的大人义正严词的矫正少年不当的行为，他b较佩服少年的勇气与冷静，同时更对於致使少年可以说是不计代价想要在周佚面前掩藏的东西感觉兴趣。「周……先生，不好意思，似乎吓到你了？」从中间打断甥舅两人的倾吐与关怀，一边注意着周永恕的反应，一边转着脑子思考该怎麽样可以跟这个周老师拉关系。

跟这个人畜无害的傻甜白老师套好关系，那以後对於监视……观察周永恕的行动那绝对是如虎添翼的事。

被人从旁边招呼，还没从周永恕真的在警局里的震惊里缓过来，周佚听到声音茫然抬头的举动根本就是本能行为而已，满脸的茫然显然压根没从震惊的浅池中找到可以缓过气来的立足点。

近看那张脸，江城就觉得他果然没有眼花，这真的是一张相当好看的脸，好看得总让他觉得有些违和感。

江城说不上自己为何会用上这两个字来形容周佚，但他就是直觉得这个人好看得过火，一双眼睛愣直乾净得不像是一个在社会走动过的rEn，那怕他从事的是相对之下b较单纯的高中教师，但那双眼跟那一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真得太过乾净倒像是刻意被打造出来的一样。

这是头一次江城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坏掉了，居然怀疑起一个r臭未乾的小鬼事犯罪嫌疑人，还认为一个看起来明显单纯美好的人是装出来的。

丽丽总说他做刑警做到看什麽不对劲不顺眼不正常，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周佚的反应慢的诡异，江城都不知道应该反省是自己说话太过小声周佚没听到所以没反应还是应该怀疑周佚根本不想理他，如果就江城的职业角度来看，周佚应该是不想理他的。

在江城思考是不是应该把画在讲一次的时候，周佚慢慢的站直起身T，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表情，但抬起手推眼镜的动作却明显暗示了周佚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做情绪整理，也是，在怎麽样他在外的身分都是一个教职人员，形象之类的果然要相当顾忌。

果然，当花了点时间耐心等待以後，看到周佚的脸时他的脸上果然找不到刚才冲进警局时的半点慌张，除了应该被固定在左右成Si满模样的头发此刻软软带点凌乱感的自然垂下以外，此刻站直在江城面前的俨然就是他记忆中的周老师。

「江……警官，」周佚斟酌了下用词，说：「我……」

「叫我的名字，江城，就可以了。」打断周佚接下来任何可能X的话，不论责问或感谢都没有听的必要，那完全不影响江城接着要说的话：「说实在的，我也明白现在小孩子辛苦的地方，平时在学校学习以外晚上还得花三、四个小时做课後辅导，十点、十一点还在街上不得已的事情，但这年头嘛，家长哪个不是尽可能的拨出时间接送小孩子下课呢？」眼睛瞥到周永恕身上，他那张牙舞爪的表情看着江城就觉得有趣，扯扯嘴角继续说：「其实本来嘛，小朋友课业压力大利用课余时间在外面多走两圈当运动那也没啥，反正永恕我也是认得的，只是不巧我们刚在那附近办案，有个具攻击X的危险人物在那个周边出没，所以私心为了小朋友的安全起见，我就乾脆把人带回来了，造成你的困扰我很不好意思。」

该说的能说的还有不管对方想听或不想听得全让江城一口气给讲完了，周佚张着嘴一脸懵，同时也很快地收拾起表情找回思绪，卸下老师的面具以周永恕的舅舅的身分露出无奈的浅笑，头微微侧看坐着正左右张望着的周永恕，「江城，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永恕一直都是成熟的孩子，所以不自觉的就会放任他……我会反省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有有一点……

「舅舅，我们回去了吧？」拉拉周佚的袖子，周永恕仰着头，另一手r0ur0u眼睛一脸想睡的模样。

好，但周佚不知道能不能就这样带周永恕回家，只能转头把视线投在江城身上。

江城把手拿到眼前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噢，都过十二点多了，快回去吧，没事，後面我处理就好。」

「那……」周佚拍拍周永恕的肩膀，「谢谢您，我这就带永恕先离开。」周佚转头讲叫人，就看周永恕早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书包都好好的背在身上，完全已经迫不及得的想要离开警局，远离那个让他印象一直很不好的江城，站在周佚身後等待。

周永恕的迫不及待周佚很是理解，警局这个地方是寻常人能不靠近就不靠近的领域，就像医院一样，靠近通常都没什麽好事。

江城当然非常理解这样的思维，双手cHa在K子口袋里转头就往从周佚冲进警局里就一直绷紧神经等着的值勤人员走近，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後侧头往出口方向看，恰恰就跟在刚走出门口一样回头的周永恕对上视线。

周永恕刚刚绝对是狠狠的瞪了他一把了，这部是揣测，而是肯定，江城非常肯定周永恕刚刚在离开以前确实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真的是相当有意思……」江城双手抱x，支起一只手掐着下唇，下巴微微扬起，双眼眯眯的看着已经没有其他人只剩值勤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