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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满场死寂,众人像被集体按下暂停键,直到江放愣笑,徐翘才确信,自己看见的不是静止画面。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江放好笑地问。
沈荡扯了把他的衣袖,暗示他住嘴,悄悄指了指程浪异样的神色。
“因为……”徐翘把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拢到后背,回身拿起一支盛着橙红色酒液的高脚杯,走到程浪面前,“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江放看清了她的脸,怔道:“哎等会儿,我好像认识你,你是金禄珠宝那个葫芦……”
徐翘侧目看他,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困惑:您有事儿吗大哥?
江放立马噤声,伸手一引,示意她继续。
徐翘将视线落回到程浪身上,手中高脚杯微微一倾,一个相当漂亮大气的邀酒手势:“正式认识一下,金禄徐翘,双人徐,翘上天的翘。”
除程浪外的四个男人看着眼前长腿纤腰,妆容明艳的女人,头顶一个接一个地冒问号:挺软一姑娘?上班受委屈?家里经济条件一般?扭扭捏捏特别纯?
大家憋着气不敢呼吸,偷偷望向一瞬不眨注视着徐翘的程浪。
熟悉程浪的人都知道,这男人的社交本事堪称一绝,再大风大浪的场面也气定神闲,对待女性更是彬彬有礼,无微不至。像此刻这样的冷场,对一般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对程浪而言,却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失误。
终于,他们看见程浪在长久的沉默后,极其缓慢地眨了两次眼,起身上前,将手中酒杯轻轻叩向徐翘的杯壁:“兰臣程浪,禾木程,浪打浪的浪。”
话毕,两人收回手,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江放不知怎么,特别想为这棋逢对手的一幕鼓个掌。
于是他不仅鼓了掌,还站起来欢呼了一声:“好!”
其余三人只得僵硬而不失礼貌地跟着起来鼓掌,整个场面像极了民众共同欢庆两国领导顺利会晤。
徐翘、程浪:“……”
四人的掌声热烈而持久,面面相觑着“差不多行了吧你怎么还在鼓”“你不也是吗”“我他妈不知道停了以后手往哪儿放”“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这样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眼神交流完毕,四人终于住手,一致看向程浪,等他力挽狂澜地结束这尴尬的一环。
然后他们深刻领悟到了什么叫“你浪总还是你浪总”。
程浪看起来丝毫没受他们这傻缺行为的干扰,对身旁空座侧了侧头,笑着问徐翘:“来我这儿坐坐吗?”
徐翘犹豫地指指身后:“我还有一个朋友……”
程浪比个“请”的手势,示意可以一起。
一直躲在隔板后捂脸装死的朱黎不得不站出来,跟众人挥手:“嗨……”
程浪一眼认出朱黎,朝她点点头,侧身一让,给她和徐翘介绍身后四人:“朗欣科技——江放,南沃风投——沈荡,汇新银行——方兴,方盛。”又跟四人介绍朱黎,“黎顿酒店,朱黎朱小姐。”
四人在程浪的眼神示意下,挪到了沙发东侧,把西侧那半圈留给了两位女士。
因为这个布局,即便徐翘和C位的程浪捱着,之间也隔了足足一个身位。
不过气氛倒是不干。
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出入场合时常重叠,这么些年多少打过照面,即便不熟识,也至少对彼此有所耳闻。徐翘和朱黎坐下后,两边都有话说,最先聊起的,就是前几天黎顿的开业典礼。
徐翘明显对酒店业插不上话。程浪给众人带了几句话头后,很快跳出话题圈,偏头问她:“今晚不上班?”
这话一出,“口在曹营心在汉”的其他人嘴里继续叭啦叭啦,眼风都悄悄往两人身上瞟。五人一个说经营模式,一个说品牌价值,一个说战略计划,一个说连锁加盟,一个说企业并购,居然也能聊得一派和谐。
“对啊,”这边徐翘唉声叹气地答,“我都连上四天夜班了。”
“怎么排这么多夜班?”
徐翘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埋怨:“因为没你电话啊。”
程浪眼色微变,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流连片刻,拿起自己的手机,转到拨号界面递给她:“你号码?”
江放心痒难耐,退出了驴唇不对马嘴的线下群聊,也拿起手机,在“浪总和他的放兄荡弟”三人群中发起了线上热聊。
放兄:「荡弟,就这姑娘,你跟我说清纯?你看浪总平时会随便给私人电话吗,还不是这娇撒的,那不给受不了啊!」
放兄:「还有,你说她不好意思收贵点的裙子?看见她手里挎的那玩意儿了吗,爱马仕铂金包,人别是嫌裙子不够贵吧?」
荡弟:「不是我说的,这些都是浪总的英明判断……」
江放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憋笑憋到浑身发抖。
放兄:「女人果然是本书,翻着翻着就翻车了。」
沈荡也开始止不住地颤,直到程浪笑里晃刀的目光扫过来,才使劲拧了把自己的大腿肉,忍住笑意,转移话题:“两位女士玩色子吗?”
徐翘刚存完程浪的手机号,一口答:“我可以……”
同时朱黎扯了把她的衣袖:“她没玩过!”
徐翘看朱黎一眼:“?”
这是在说什么瞎话?
朱黎呵呵一笑,对众人解释:“她没玩过,但可以学,让她先看我们来几把。”说着轻轻捏了捏徐翘的手指,示意她配合。
徐翘嘴上说着“那我拿手机查查规则啊”,偷偷摸摸给朱黎发消息:「搞什么?」
朱黎一手摇色子,一手打字:「之前你冲出去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想拦你,据我判断,你的帕加尼先生喜欢清纯款,你是嫌自己今晚表现得不够奔放,还要让他知道你是横扫北城夜店的色子女王吗?」
徐翘:「不是他说太清纯下不了手吗?」
朱黎:「男人在兄弟面前讲的话也能信?这就像洪世贤说着“你好骚啊”其实心里巴不得你更骚是一个道理,没听他说你清纯的时候在笑?」
徐翘:「哦,可是这个迟早纸包不住火嘛,而且不能做自己好累……」
朱黎:「你要做自己,等他兄弟走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没来之前,他都跟这帮人夸口说你多软多纯多小鸟依人了,自打你从隔板后面跳出来的那刻起,每一秒都是在打他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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