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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移开,眼看徐翘要走,他终于闭了闭眼:“对不起。”
徐翘脚下一绊,回过头揉了揉耳朵:“蛤?”
“对不起,”道歉这种话,说过一次之后似乎就容易了些,程浪低头看着她,“刚刚迁怒到你,是我不对。”
徐翘吸吸冻红的鼻子,停下脚步,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什么叫迁怒到我?”
程浪微微偏过头,像在深思熟虑什么,默了默才转回眼说:“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早些年,我二叔跟我父亲不太对付,为拉我父亲下马使过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简单地说,就是无下限的恶意商业竞争,其中也有不少黑幕事件。受此影响,我个人很反感这种做法,所以……”
所以当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降临到自己头上,他难得的情绪失控了。
按理他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碰上徐翘,很多理都变得说不通。
这次的例外让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徐翘听得发懵,把这些话消化了半天,愣愣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我重新跟你解释这件事。”程浪沉沉叹出一口气,“这场比赛的启动时间早在你回国之前,我没有干涉任何前期工作,更不打算插手后期获奖结果。是,在这种小规格比赛上设置黑幕对我来说很容易,但这件事没有意义。”
“如果你没有这个实力,在民间赛事给你作弊,等你将来走上权威舞台一样会露馅。而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我何必花费财力去疏通关系?我说过,谁的钱都不是白捡来的。”
“那蓝宝石是怎么回事嘛?”徐翘闷闷地说。
“这就是我唯一动过的手脚。我没有联系大赛主办方,但我联系了汤森,让他把赞助品换成那块原石。你对上次拍卖会上的那条手链耿耿于怀,我觉得这块原石应该能给你参赛的动力。”
“汤森就是个财迷,这么值钱的宝石说拿就拿出来了?”
“聪明的财迷会放长线钓大鱼,跟我攀上关系,将来能得的利益,和眼下区区一块蓝宝石比,你觉得哪样更值得他动心?”
“……”N瑟,N瑟死他算了!
徐翘觑觑他:“那你干吗不跟我直说。”
“小姑娘,”程浪笑了,“如果我事先挑明这蓝宝石跟我的关系,你还愿意参赛吗?”
扪心自问,徐翘觉得她可能打从一开始就会怀疑这里面有鬼。
但“如果”这种事,除了老天爷,又没人有证据。
徐翘扬起下巴:“谁说不愿意?你自己林黛玉似的想太多!”
“……”程浪点点头,“我姑奶奶都没你这么横。”
徐翘刚要再打句嘴炮,胃先打了个响炮,咕噜噜叫出声来。
瞧这孙子给他姑奶奶气的,造孽不造孽呐!
她叹了口气,手刚摸上肚子,就听程浪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跟我吃饭去。”
嚷嚷半天最后还是跟这个男人过平安夜,徐翘也不知道这一出是闹来干什么的。
她皱皱鼻子,瞅了眼外边的帕加尼:“你亲自开车?”
“是。”
“这回竖不竖栅栏?”
程浪现在的状况比以前好上一些,再看徐翘目前这态度,也不可能主动跟她肢体接触,应该不至于开车时发病,于是摇了摇头:“不竖。”
“那好吧。”徐翘勉强点了点头,刚跟程浪并肩走出公寓楼,眼前蓦地闪现两道黑影。
“Surprise――!”江放和沈荡忽然从天而降,当然,喊话的那个是江放,沈荡只是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拖了出来而已。
程浪、徐翘:“……”
徐翘立马拽着程浪的腰往他身后躲。
程浪刚把人掩起来,就见对面江放摆了摆手:“悖别躲了,刚在门外瞅得老清楚了!”
徐翘小脸皱巴巴,从人肉挡箭牌身后走出来,恨恨看了程浪一眼:“你怎么还叫人跟踪上了啦?”
程浪也有点头疼,看看两人:“问你们话呢,怎么还跟踪上我了?”
“哟哟哟这还妇唱夫随上了……”江放用一种“哪来的狗粮这么闪闪发光”的受伤眼神看了看程浪,“没跟踪你,我们是直接到这儿蹲点的,就想瞅瞅到底是哪个妹妹把我们浪总迷得兄弟都不要了。”
这平安夜本来是男人找女人过节的日子,无奈江放和沈荡恰好处在空窗期,一对单身狗二缺一,想约程浪打个牌消磨消磨长夜,结果被他一句“有安排”拒绝了。
江放上回在公寓楼下偶遇过程浪,能猜到这个地方来倒也合情合理。
沈荡举手投降:“我没想来的,他非拉着我。”
“你就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吗?”程浪瞥瞥他。
“就是!”徐翘附和。
沈荡点点头:“好,这事是我俩错,跟你们道歉,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法失忆,要不我们白纸黑字立个保密协议,保证对徐小姐的下落守口如瓶?”
“那多伤感情啊!”江放腆着脸看程浪,“浪总,这么着吧,咱上个牌桌,你痛痛快快送点钱给我,我保证用502胶水把这嘴给你粘牢。”
这怎么还敲诈呢?徐翘惊诧。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见这一个放一个荡,莫名觉得程浪还挺有人样。
程浪撇开眼笑了笑:“要上牌桌是吧?”
江放从这笑容里,回忆起了上次被程浪的手气支配的恐惧。
“上牌桌也可以,但送钱这事,不是我想就行得通的。”程浪提醒他。
“我就不信,我这回的牌还能烂到你钱都送不出手!”
程浪看了眼身边尚且一头雾水的徐翘,对江放点点头:“那你就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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