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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这几个人都看着他,他张了张嘴,缓缓发出疑问:“我什么时候让他去赞干比亚了?”
南烨在那里出过事,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这个做父亲就是再冷血,也不可能把他往那里赶。
褚国华也有些懵了。
他在这儿教育亲家教育了半天,合着教育错人了?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
褚漾刚比完赛就被拉了过来,连比赛结果都没来得及听。
不过看余老师那满脸笑容的样子,估计一二等奖跑不掉了。
她本来认为以崇正雅的财力,买两个头等舱的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跟着这骚孔雀一路穿过贵宾通道,然后坐在VIP厅里等待登机。
在看到巨大的玻璃挡板后,那架缓缓运行至待飞轨道的飞机,褚漾发现这不仅仅是头等舱的问题。
“有必要吗?”
就去趟南美洲,有必要坐私人飞机吗?
崇正雅满不在意:“哦,这里到赞干比亚的机票太少了,而且空乘服务都不怎么样,就干脆坐私人飞机了。”
她以前想过崇正雅是暴发户,没想到他这么暴。
“今天终于能坐上CitationLongitude喷气式飞机了。”
登机前,崇正雅也是跃跃欲试的。
褚漾有些奇怪:“这不是你的飞机吗?”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能有三千万刀买这么架飞机,我早跟我们家老头子分家了,”崇正雅自嘲的摆摆手,“你知道容家吧?”
褚漾点头。
“容家那位二小姐你认识吧?”
哦,就那个把小包纸听成小包子的傻逼小姑子。
褚漾再次点头。
“这她老公的,”崇正雅语气里充满了柠檬味,“香港沈氏太子爷的私人飞机,之一。”
沈家的财力她是大约听过的。
那位沈姑爷进来把事业拓展到内地,可能也因为最近两岸关系比较紧张的缘故,听说沈家已经同意了将产业大肆挪入内地,不光是珠三角地区,还有内陆各个一二线城市,纵而彻底占领内地市场。
沈姑爷一手建立的中润集团市值已逾千亿,太子爷的身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倒是他的堂侄,隐隐有入主东宫的意思。
因为徐容两家世交,家庭聚会时,褚漾也有所耳闻。
令褚漾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崇正雅能跟沈姑爷借到飞机。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崇正雅对此的解释是,有你坐的你就坐着,问那么多干嘛。
飞机飞行在云流之上,褚漾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天空。
越过赤道,天空就越是湛蓝。
褚漾睡了醒,醒了就继续望着窗外。
她再次来到赞干比亚,上一次她弄丢了记忆,这一次她是回来找的。
也不知道睡了过久,被崇正雅摇醒的时候,他说到了。
南半球正值夏季,和北半球的沉闷不同,连天空都蓝的近乎通明。
刚脱下棉袄又要换上短袖,褚漾快被这温差给折腾出病来了。
赞干比亚这两年内政才逐渐稳当下来,首都还尚且处在百废待兴的状态,机场的环境和咸阳国际机场简直没有办法相比。
褚漾刚下飞机就被这满天的灰尘给呛得咳了好几声。
到处都是工业装修的气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气不错,万里无云,阳光刺眼。
崇正雅早联系了这边的车,走出机场直接有辆车等在马路边上。
褚漾原本以为崇正雅是要直接带她去大使馆的,结果她看司机直接开上了高速,径直就往越来越偏远的地方开。
她问:“这是要去哪儿?”崇正雅淡淡说:“莫桑比河岸。”
褚漾对这个地方没有印象:“不去大使馆吗?”
“他在那里,”崇正雅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探究,“几年前政府与反?叛军交火,损伤最大的就是河岸对口的建筑,到现在也没有修好,他就是在那里出了事。”
褚漾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崇正雅选择放弃:“算了,你去了就知道。”
他不再和褚漾说话,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聊起天来了。
两个人讲的是英语,但司机的口音太重她个别单词实在听不懂,只能从崇正雅的对话中猜到些他们聊了什么。
司机问他们为什么要到莫桑比河那儿去。
崇正雅说去找人。
司机啧啧两声,说那个口岸接近边境,这两年整个国家都在修葺,政府的拨款还没完全发放到那边去,重建工作进展的很困难,口岸那边大都是些战后危房和废墟,原先住在那里的居民大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军队在那里驻守。
司机又问,你们的朋友也是中国人吗?
崇正雅说是。
司机笑了笑,那就没关系了,你们的国家会保护你们的。
崇正雅冲他说了声谢谢,接着没再聊了。
“我之前在澳洲读书,每到了放假的时候也不想回国,就买了机票到处玩,”崇正雅终于换回中文跟褚漾说话,“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是在尼泊尔吧,好好的城市说没就没,我还在买特产呢,轰的一声,刚逛过的几个小摊就没了,后来我被军队叫着去避难,我才知道地震了,避难所里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所有人当时都挺害怕的吧。”
崇正雅笑了笑又接着说:“所有人都在那儿等着人过来接他们回国,你猜是哪个国家的飞机先到?”
褚漾不用猜也知道。
“是中国。”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入外籍,”崇正雅漫不经心道,“毕了业就回国安安心心当我的啃老族。”
前半句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后半句话又被打回原形了。
“后来我听别人说徐南烨来了这个鬼地方,这地方能有什么好啊,”崇正雅嫌弃的撇嘴,“还在打仗呢,比地震可严重多了。后来他就真出事儿了,我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那个露天医院里,那设备简直一言难尽,我不怕他流血过多而死,倒是怕他被细菌感染死了。”
崇正雅用这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却也没能掩住他语气中的落寞。
“我跟他还在念高中的时候,他天天穿得整整齐齐的,那衣领子都找不到一点灰。后来看他那样子,我差点都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认错人了,我看他几个同事也没他那么狼狈啊,和那几个人聊了聊才知道,他参赞的职责就是好好地待在大使馆里负责安抚好其他人就行,他偏要大老远跑到莫桑比去救人,这不,人民英雄是当了,徐家的荣耀也算是稳住了,自己差点把命丢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等终于一长串的回忆说完了,才下了结论。
“这死眼镜仔被个小姑娘救了,没死成,也算是命大了。”
这车开的不太稳当,褚漾本来没晕车症,活生生被颠出了反胃感,苍白着脸色靠着椅子缓气儿。
“后来他就一直惦记着这小姑娘啊,惦记了好多年,”崇正雅抑扬顿挫的,语气有起有伏,“后来有次回母校的时候去拜访当年的几个老师,碰上了没教过他的一个老教授。”
“那老教授的小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老教授怕她在家不认真学习,非让她每天到办公室来自习。”
“当时那小姑娘就坐在办公桌上,好像是被一道数学题难住了吧,咬着笔尖在那儿想呢,老教授招呼他的小女儿过来,指着徐南烨说,这是咱们学校优秀毕业生,问问这个哥哥。”
崇正雅说到这里居然笑了。
“真的尴了个大尬,徐南烨是个文科生,高三的理科数学压轴题他哪儿还记得怎么做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说,没关系,等她回学校了问同学,然后就背着书包回家吃饭去了。”
“徐南烨那时候肯定想,可算是长大了。”
“可算是找到她了。”
“哪怕她有喜欢的人了,也要想办法把她抢过来,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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