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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沉显然有些不耐了,很是恼怒道:“你肯还是不肯,你若不肯,我明日便找来一根白绫,直接吊死在这间酒楼里,仍叫你无法与你家主公交差!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倔,果然是吕寻带出来的兵,脾气秉性与他简直一模一样。”
他前头吼得十分起劲,后一句说道吕寻时却慢慢降低了声音嘀咕起来。
廖云城一怔,落下眸来,面色一片忧伤。他犹豫了片刻,低声浅浅道:“属下...属下怎敢让付郎君在这酒楼里出事?若郎君执意如此,属下只好替您安排。只是...如今吕将军生死不知,属下实在害怕您...”
他说到此处,略有些哽咽起来,他心里极度担忧吕寻的状况,此刻又听付沉一意孤行,左右为难下,心里混乱一片,只觉得沮丧糟糕。
付沉伸出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头道:“云城。我知你心里的担忧。这些日子,你潜入中朝,日日夜夜调查我叔父与中朝私下共建的据点,一路上遭人追杀,亦是生死一线。将将归来,便亲眼看见昭远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紧接着又闻吕寻失去音讯的噩耗,自然担心我一个人前往会出什么差错。可是...运送鹧鸪灵柩前往建宁之事,若不由我来做,便是你的主公去做。你且看看他,伤至如此,岂可再让他费心操劳?”
“此次出使中朝,本就是你家主公手持旌节,为大魏之代表的。故而,不论是中朝还是操控涪陵官府的幕后人,都视他为眼中钉,费尽心思对付他。可我却不同,因你家主公是带队使臣,众人的眼睛只盯着他,而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陪侍前往的小官罢了,自然容易忽略我的存在。若我悄然前行,将昭远留下,他们未必能发现我,说不定事情能办得更顺利些。”
他再次尽力游说一番,总算将廖云城说动。
眼看着面前武将低垂着脑袋,闷闷的答应下来,付沉终于松了口气道:“如此这般,便说定了。你且去安排安排,定要准备妥当。到时我便乔装出行,将鹧鸪的灵柩夹藏在货船的甲板内,行水路悄悄离开涪陵。”
廖云城踌躇一时,抬头瞧见付沉眸中的一片坚定,便不忍再继续否决,只好说道:“那...付郎君定要保护好自己,遇事莫要强撑,能及时躲避危险,务必先保自己的性命。”
付沉晓得他心中的担忧,于是出声安抚道:“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清楚。你放心,我定会将事情圆满解决,平平安安的回到涪陵,陪你家主公回京复命。”
廖云城闻听他的保证,心底的不安与害怕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对了...付郎君,那南阳公主应如何?是让她随您一同赶往建宁,还是...?”
廖云城提及李湘君,便不由自主的生出厌恶之情来,他有些不耐烦道:“南阳公主李氏...若是留在主公身边,怕是日日都要缠着主公,令他烦心。可若是跟着您前往建宁,怕是会为付郎君您徒增麻烦。到时候若遇风险,您还需费神保护她。”
他说道此处,忍不住叹气,念念叨叨的说道:“付郎君,您说说看陛下非要南阳公主随行作甚?美其名曰是看顾主公,可实际上...却是处处为主公添麻烦,一天到晚作弄幺蛾子,制造出了不少事端...”
他十分不满李湘君这几月来的行为举止,言辞之间尽是厌憎。
付沉听他论及皇帝,便立刻抬头朝他浑去一眼道:“住嘴!陛下的吩咐也是你能够议论的?当心被人听了去,传到皇宫里,你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廖云城被他戾气甚重的眼神所惊,一时失声噤言,小心的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嘀咕道:“酒楼里都是王府的护卫和精督卫自己人...付郎君方才议论潜入中朝之事都没顾忌,怎么现在反倒因为那南阳公主谨慎起来了?”
付沉瞪他道:“你是同吕寻一样没长脑子么?你麾下精督卫镇守此地,自然是不必防备,可...睿王殿下王府中的护卫却并非个个都是心腹。他们中间也有陛下从禁军中派出来的人马。这些人,当然可以不管我们如何与中朝细作以及涪陵官府的幕后黑手周旋!可一旦听见与陛下相关的言辞,难道他们还会当作没听见?”
他刻意哑着嗓音说话,凑到廖云城身前说话。
这番解释,令廖云城茅塞顿开,如梦初醒般的说道:“是属下疏忽大意了,还望付郎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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