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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伯钦只觉金簪眼熟,盯着观察半晌,记了起来:“这是陆小云的簪子。”
“杜娇娇的那位朋友?”
蔺伯钦颔首:“听胡裕说,因为杜娇娇去世,陆小云变得有些……”他指了指脑子。
楚姮低首小声说:“我明白,兰心死后,我也有些杯弓蛇影。”
天快亮了。
衙役们抬着采花大盗的尸首往衙门去,楚姮脚被金簪刺了一下,走路不禁有些一瘸一拐。蔺伯钦看不下去,便让杨腊牵了一匹马,扶楚姮坐好。
天色熹微,楚姮拢了拢披着的衣衫,这才看清,蔺伯钦脱给她的竟是他宝贝不得了的七品官服。
楚姮心下一暖,却起了捉弄心思。
她抱着马脖子,俯身低头,靠近蔺伯钦耳边:“现在不怕我弄脏你官服了?”
蔺伯钦一听她这语调就知道她在戏谑,脸色不愉:“那你脱下来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旁的女子遭受这些惊吓,不发抖也要恍惚好几天,她倒好,没一会儿便可以跟他耍嘴皮子。
“光天化日之下,夫君要我脱衣服,真是让人为难呢。”楚姮故意说得大声,引人浮想联翩,走在前面的胡裕和杨腊忍不住好奇往后看。
蔺伯钦面皮子浅,看到属下揶揄的目光,终是绷不住了,脸上仿佛落了晚霞,微微发烫。
“李四娘,你到底知不知羞?”
“夫君要不要试试?”
“……闭嘴。”
楚姮取得了口头上的胜利,但心情却好不起来。入城的时候经过孙掌柜的珠宝阁,她突然心头一亮。
“等等。”
蔺伯钦黑着脸问:“你又要做什么?”
楚姮从怀中摸出那支鎏金簪,递给蔺伯钦:“在孙掌柜的珠宝阁买东西,都有记录交易名册。你拿这支簪子去问问,这是不是陆小云买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
蔺伯钦虽然不解,但还是拿着簪子去询问。
没过多久,他沉着脸从珠宝阁走了出来。
楚姮顾不得脚痛,翻身下马:“怎样?是不是一个男人送给她的?”
蔺伯钦点了点头:“但并未记录名字。”
他语气一顿,抬眼看楚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陆小云自己买的?”
“因为女人最了解女人啊。”
楚姮微微一笑:“这些东西大都是情郎送的,才会经常戴着。”
说到这里,楚姮拿起簪子在蔺伯钦眼前晃了晃:“虽然这事儿和案子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蔺伯钦脸色一黑:“你当真无聊至极!”
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县衙,蔺伯钦立刻安排人手检查采花大盗的尸首,整理案情,县衙一时间变得热闹极了。
楚姮坐在公堂下的台阶上,捂着脚查看伤势。
采花大盗的尸体就在她左侧不远,因此人身形高大,那白布竟盖不住他的全尸,露出双手手臂。楚姮抬眼一扫,正好看到他左手腕上那个鲜明的齿印。
不知怎地,楚姮突然想到了采花大盗临死前说的几句话。
就在这时,主簿过来询问情况。
蔺伯钦简短的说了之后,突然想起一事,问:“宋志河释放了么?”
“这采花大盗都抓住了,我再不放人家,有些说不过去。”主簿拢着衣袖,笑呵呵的说。
楚姮眼前仿佛蒙住了一层纱,雾里看花,始终找不到案件的关键,可当听到主簿所说的话,她突然灵光一闪,站起身大喊道:“不是他!”
蔺伯钦走过来,蹙眉问:“什么‘不是他’?”
“杀害杜娇娇和温兰心的,不是这个采花大盗,凶手另有其人!”楚姮忙将自己想到的疑点告诉蔺伯钦,“我被采花大盗劫走时,曾听他说,在此之前他从未来过清远县,那神情不会作假!”
蔺伯钦闻言陷入沉思:“何以见得?万一他是故弄玄虚。”
“不!不是故弄玄虚!”楚姮快步走到大盗的尸首跟前,一把拽起他的左腕,“这人说,左腕上的齿印,是被秦安县的冷秋月所伤,从伤势来看,的确是受伤几天的模样。杜娇娇死的时间是七月十日,宋志河说他当时看见车夫左腕有个齿印,但七月十日冷秋月并没有死——宋志河在撒谎!”
蔺伯钦怔了怔,立刻转身吩咐:“召集人马,抓捕宋志河陆小云归案!”
楚姮却是没懂,她一瘸一拐的跟上蔺伯钦:“抓陆小云做什么?”
蔺伯钦斜她一眼:“你不是说陆小云的簪子是情郎所赠么?若我没有猜错,宋志河便是她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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