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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孟阳:“……”
盯着苏漾的脸,发觉他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余孟阳嘴角抽了抽:“你是认真的?不对,柯顾是认真的?”
苏漾点头。
“多大仇多大怨啊这是……”这显然超出了余孟阳的理解范围,“是亲生的?”
“还真不是。”苏漾望天,“这事说起来太复杂了,师兄从初中开始就寄宿了,大学之后基本上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只有前年冬天老太太做手术的时候,师兄回来了,但是那时候刚好柯建海、段如蕾还有柯耀庭去国外过圣诞了,所以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前年圣诞……
苏漾突然间愣住了,等等,前年圣诞他刚好在医院,是二中队负责的一个抢劫金店的案子,找了他去谈判,犯人有自残的倾向,在放开人质后,犯人给了他自己手腕一刀,所以苏漾跟着去了医院,同行的还有几个同事,还有当时刚分回二中队的余孟阳。当然,那时候两人并不熟。
那时候刚结束一个案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被抓去谈判的前一晚刚好熬了一个通宵,谈判时又是一场头脑风暴,所以在医院的时候他彻底撑不住了,跟同事说如果犯人醒了也要把他叫醒,因为他很可能会再次自残。
但他这一觉睡了个瓦实,他是被医院里护士查房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外头天已经亮了。
他猛地坐起来,又因为早上的低血糖倒了回去,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犯人松了口气,好在没耽误事。倚在病床的床头缓神的工夫,就看见余孟阳边吃油条边进来:“呦,醒了?”
余孟阳走进来,把袋子里的煎饼果子递了过去:“给你买的。”
“多谢。”
余孟阳咬着油条:“加薄脆不加油条,两个鸡蛋,不加葱和香菜,没错吧?”
苏漾眨眨眼,余孟阳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昨晚自己说了吗?他也没往心里去,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这才缓过了劲:“他怎么还没醒?”
“醒了啊。”
苏漾怔住了:“他没有想要再次自残?”难道他判断错了?
“是这么想着没错,不过最后没得逞。”余孟阳喝了口热豆浆,觉得全身都舒坦了,暗搓搓地诅咒这些寒冬腊月还要为非作歹的。
苏漾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断片了。
而且他身上除了被子还有自己的警用大衣,可他印象中自己分明并没有盖上大衣,谁盖的?难道是余孟阳?
“怎么说?”
“昨晚碰巧碰见一个男人,他好像是家人做手术吧,我们病房外不是有自动贩卖机吗?他来买水,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苏漾挺纳闷,这是个什么桥段?
“他就坐着,后来犯人就醒了。”
“你们也没赶他?”
“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好像是个研究心理学的教授。”余孟阳回想着昨晚的事情,“那男的挺厉害的,犯人醒了不是闹着要自杀吗?本来我是要把你叫醒的,但是他让我别叫你,然后跟犯人说了几句话,犯人就冷静下来,喏,一觉睡到现在。”
……
这是前年圣诞的事,去年秋天的时候师兄直接以警局顾问的身份空降下来,苏漾想了很久柯顾怎么知道自己在警局,虽然之前说师兄他是通过马珈知道的,可苏漾前段时间跟马珈闲聊的时候,马珈对天起誓自己没有出卖过苏漾。
“孟阳,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抓抢劫犯的那次。医院里那个男的,你还记得什么模样吗?”
“男的?”余孟阳不太明白,“你说犯人?我回去给你找找案卷?”
苏漾顿时哭笑不得,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是说那个摆平犯人闯进病房男人。”
余孟阳摸摸下巴,思索良久未果,一摊手:“没印象。”
“我的衣服是谁帮我盖的?”
“嗯……”
“谁跟你说吃煎饼果子的喜好的。”
余孟阳眨眨眼睛:“对哦,他怎么知道的?”
苏漾眯起眼睛:“余孟阳,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再帮我值班一天。”余孟阳坐地起价。
苏漾望天,但有也没有别的办法:“成交。”
余孟阳笑眯眯道:“我说呢,我第一次见柯顾就觉得挺眼熟,其实他当时在病房里坐了大半个晚上,只可惜你一直没醒。”
其实他完全可以去问师兄,这么一来感觉有点亏,心里想着亏,唇角却忍不住带出了笑意,原来……
不是巧合。
原来他们的重逢不应该只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
作者有话要说:敲竹杠的小余同学≈糖分超标的师兄弟~
为庆祝评论区重开,这章评论的24:00之前都有红包掉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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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狗血
“行了,别美了。”余孟阳抖抖鸡皮疙瘩,“继续说,柯家是怎么回事?”
“柯耀庭是柯建海和情妇生的,柯建海情妇不少,不过柯耀庭的母亲似乎在他十岁的时候,把他留在了柯家就走了。柯耀庭在柯家大门口跪了三天,最后柯建海才把他认回去。这就是为什么柯建海的私生子女这么多,但是只有柯耀庭一个算是登堂入室,从小在柯建海身边长大。”
“那段如蕾呢?”
“段如蕾……”苏漾揉揉眉心,“这个说起来挺复杂的,简单的说,柯建海的原配叫顾芩慕,顾芩慕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据说是当年顾芩慕的父亲一夜风流的产物,顾芩慕的母亲早逝,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不肯再娶。而这个异母的妹妹就是段如蕾,段如蕾的母亲当初把她带走改嫁,所以改姓段。”
“我怎么仿佛感受到了一盆狗血?”
“就是狗血。”苏漾望天,“师兄说的简单,我也不知道太多细节,反正就是柯建海红粉知己太多,顾芩慕产后抑郁,这个时候段如蕾也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联系上的,总之顾芩慕对这个妹妹挺好的,因为顾芩慕心情不好,段如蕾那时候就经过到柯家陪她……”苏漾手一摊,“农夫与蛇的故事,后面的你应该都能猜得到。”
“所以柯博士是……”
“是顾芩慕的儿子,也是段如蕾的外甥,但是对外,段如蕾一向是以师兄的亲生母亲自居的,柯建海对这件事也是默认的,包括师兄最早的时候也是这么以为的。”
“嘶——”余孟阳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之前是被肉麻到的,现在是觉得脊背上寒风阵阵,谁能想到自己的异母妹妹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关于这些往事,都是师兄后来自己查到的,柯家上下对这件事三言缄口,恐怕只有老太太和老管家他们才知道这些旧事。”
“我突然觉得柯博士能健康长大也是不易……”
“不过段如蕾自己没有生育孩子?”余孟阳摸摸下巴,“柯耀庭会不会是……”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苏漾摇头,“这个还真不是,段如蕾好像是身体原因。在柯耀庭的事情上,段如蕾从中做了不少梗。对了,还有个挺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柯耀庭的名字是他后来自己改的,原名叫柯荣。”
“确实挺有意思的。”余孟阳摸摸下巴,“他这是憋着要接他老爸的棒呢?”
“我是看柯耀庭挺不顺眼的,但是师兄说他其实打心底觉得他跟柯家早就跟他没关系了,就是财产全都给柯耀庭他也无所谓。”
“NoNoNo。”余孟阳摇着指头,“柯顾跟温少言一个德行,可少爷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凭什么?就是钱全都捐了,也不能白给柯耀庭。”
“我也是这个想法。”苏漾笑了,“成立基金会也挺好,反正不能便宜柯耀庭。”师兄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不打算不计较。
余孟阳搓搓手,用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撺掇道:“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苏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余警官,你这样很危险,下次心理测评容易不过啊。”
余孟阳:“……”
“把柯建海找回来,柯耀庭不就自然不能得逞了吗?”
余孟阳嘴角抽了抽:“我是开玩笑的!”
苏漾拍拍余孟阳的肩膀:“建议你不要和心理测评师开玩笑,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案哦,亲。”
余孟阳扁着嘴,无比确信苏漾在报复,在报复他坑他的那两天值班。不过一想到他想换班的日期,余孟阳就有些心虚,希望苏漾到时候别炸毛才好。
苏漾看了眼手表:“我已经旷工半天了,送我去上班吧。”
余孟阳翻了个白眼:“工作呢,自己打车去。”
苏漾手一摊:“我还是学生,没钱,警察叔叔不会这么抠门吧。”
大方的警察叔叔认命地掏了钱,反复地自我安慰,值班费值班费。
目送苏漾坐着出租绝尘而去,余孟阳下了警车,对着车镜理了理衣服,又正了正警帽。其实他确实很不习惯,他们出现场的时候多,穿警服并没有那么方便,但是因为这次是来柯家,有了第一次打交道被轻视的经验,李肖然让他们全部都穿警服。为了就是震一震他们,别让他们太嚣张。
效果确实立竿见影,所以余孟阳也强忍着束缚感。
他重新走进柯家大厅,就被段如蕾抓住了:“警官同志,苏漾呢?”
“上班去了?怎么?”
“你怎么能放他走?!”段如蕾拔高了语调,“你怎么敢?”
“他是个成年人了……”余孟阳挑了挑眉头,“不放他走难道还关着他吗?那可是非法拘禁。”
段如蕾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来话。
可能也是因为段如蕾回来了,柯家的佣人进进出出的,似乎在摆弄花卉。
余孟阳琢磨着想去跟管家聊一聊,就听见段如蕾再次拔高八度的声音:“你这是在干什么?!放回去!”
怎么了?
余孟阳回头,就看见段如蕾正指着一个正要搬鱼缸的女佣,怒斥道:“搬回去!”
女佣赶紧放回去,双手攥在一起:“夫、夫人,对不起。”
“对不起要是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段如蕾气得不行,将在苏漾和余孟阳身上受的火气全都尽数洒了出来,“马道长都说不能动了!我看老爷失踪就是因为你们坏了风水。”
这锅甩得有点太大了,大得女佣快哭出了声:“夫、夫人,真对不住,我只是想擦擦灰,不是故意的。”
余孟阳走上前一步:“对不起还真的有用,警察不打算管这件事,不过有件事我需要夫人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道长是谁?”
“道长……”段如蕾愣了,“就是道长啊。”
“叫什么?长成什么样?”
“我只知道姓马,是柯建海的朋友介绍的,说是很灵。建海让他算了算家里的事,确实都算准了。”
余孟阳撇嘴:“江湖骗子。”
“可他算的那些事外人都不知道,道长是半仙之体很灵验的。”
余孟阳想说那就是有内鬼,不过一想重点不在这里,干脆也没反驳:“我给你看看照片,你看是他吗?”
余孟阳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你看,是他吗?”
段如蕾睁大了眼睛:“没错!他、他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怎么了?
余孟阳收回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或者说是人皮·面具,前天晚上宴会上从天而降的尸体上带的面具,就是此刻段如蕾口中的半仙之体——马道长。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一盆狗血~
不过现在师兄有小师弟拉,护夫宝小师弟~
之前关于柯顾母亲的名字有点笔误,现在修正过来了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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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异样
“马如风,注册在案的道士,是真元观的道士。”收到余孟阳电话的曾郁调出了这位马道长的资料,“真元观在A市城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李肖然略一思忖:“在公安有没有被报案的记录?”
曾郁摇摇头:“没有,我调了协会的资料,也没有设么不良记录。”
一个看上去循规蹈矩的道士……这就有意思了。
他们是刚从医院回警局,把那两位同事送去医院。虽然李肖然有心想搜一搜那片林子,可找到了位附近的老村民,村民却说今天有雾林子不能进,就连他都容易迷路。斟酌再三,李肖然他们还是回来了,也没有派人留守。
实在是这周围人迹罕至还有目的,外加上有了昏迷的两位同事的前车之鉴,说明了嫌疑人的危险性,他们不敢留一组的队员,而特案组的人也抽不开身。最后还是曾郁想了办法,他打开了一个附近的路灯底座,链接上了小监控器,实时监控着这片密林。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一回局里就接到了余孟阳的电话,为整个案子打开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拿着真元观的地址,连口水都没喝,李肖然拉着孙贤就直奔东郊了。
先不说李肖然和孙贤的漫漫车程,苏漾这会儿是彻底和柯耀庭杠上了。从他踏进办公室开始,就被在办公室巡视的柯耀庭逮住了,就出勤问题开始借题发挥,说到最后苏漾从开始的羞恼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好笑。
“笑?有什么好笑的?”柯耀庭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实习期就这样,哪家公司敢要你?高材生又怎么样?出了社会不还是迟到早退,目无上级。”
迟到早退,目无上级。
苏漾认真反省,柯耀庭说得确实对,警局上班的时候他能打上卡的时候还真不多,至于早退,没案子的时候确实也有四点钟下班的时候。至于目无上级嘛……苏漾想到了每次从他们办公室走出去气呼呼的林厉以及每次在他心理咨询师接受心理测评的处级局级的干部,他确实……非常的目无上级。
“嗯?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我?”苏漾诚恳地一笑,“我笑你说得对。”
柯耀庭的一口气直接梗在了嗓子眼里,拂袖而去,他一出办公室的门,先是有人趴在门口偷着看,确定柯耀庭回自己办公室了,一回头冲着苏漾比了个大拇指。
苏漾眨眨眼,就看见办公室的同事都活泛起来了,喜气洋洋就像是过年一样,有个平常基本不大说话的大哥经过苏漾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哥哥看好你。”
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里间的办公室门开了,众人瞬间作鸟兽散,齐伊出现在门口,倒也没发火,只是扫了一下众人最后看向苏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漾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目送进齐伊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门,苏漾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是怎么了?”
“受了柯耀庭太久压迫了,这会儿终于有人反抗了。”齐伊无奈地摇摇头,“倒是您,怎么招惹上了柯耀庭。”
苏漾有些接受不了地搓搓胳膊:“齐伊姐,你别这么叫我,我年纪比你还小呢。”
齐伊飞了他一个眼刀:“你是说我老?”
苏漾赶紧求饶,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齐伊指了指自己桌上的一沓A4纸,“我昨晚读了这些,苏警官,或者说苏老师,我很感谢您。”
“这是什么?”
“您写的论文。”齐伊将A4纸锁回了柜子里,“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从很久以前。”
苏漾没有看清论文的内容,但是论文的抬头的他注意到了,那是一篇关于双向情感障碍的研究的。
不过齐伊并没有让他深思下去:“关于那具出现在柯耀庭办公室的尸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把基本的细节都回忆出来了。”
“你说。”
“公司打卡上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但是我一般习惯八点到办公室,我家离公司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车程。那天早上我刚起床的时候,也就是早上六点半的时候,柯耀庭就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有个重要客户,让我提前去公司准备。”
齐伊翻出了电话记录给苏漾看,时间显示为六点三十五分。
“然后我抓紧时间洗漱,差不多在六点五十的时候出门,我也找到了那天门禁记录。”齐伊将打印出来的门禁记录递给了苏漾,“我应该是七点二十的时候到达办公室的,我来的时候保安看到了我。”
苏漾点头,时间线很清晰,而且路上还可以有摄像头佐证,齐伊的话作假的风险太高。
“对了,你把车牌号写给我。”
“可以。”齐伊撕了一张便签条,写上自己的车牌号后递给了苏漾。
齐伊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柯耀庭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在办公室装了不少摄像头。本来我房间也有,不过被我抗争拆掉了。”
苏漾点头,这点意外地和柯建海像亲父子,柯建海是忌讳摄像头,而柯耀庭是热衷,本质上都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只不过柯建海已经老了,或者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老去,因为他的表现是一种恐慌,因为他开始发现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活,更加畏惧被别人掌握生活。
而柯耀庭是另一种恐慌,他害怕自己掌握不了别人,或者潜意识他觉得光靠他自己的力量他是掌控不了其他人的。
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柯耀庭就是年轻的柯建海。
“一般我一到办公室,柯耀庭就会知道,所以那天他迟迟没有找到我觉得很奇怪。”齐伊无奈地一笑,要是她没有去问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有后面的事了,“大约过了十分钟,七点半的时候,我就离开办公室去了柯耀庭的办公室,我敲门的时候,门没锁。”
齐伊深吸了一口气:“我推开门,柯耀庭背对着我,他应该是听到声响了,让我出去。我叫了一下他名字,他说了一句‘是你啊’,随后让我反锁上门,我走进才发现,他的怀里倒着一个女人,一个死去的女人。”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齐伊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漾皱起了眉头,齐伊踌躇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你说,我信。”
“尸体我认识,是柯耀庭的一任女友,是个模特。但是我对这个人有印象,这个女人身材非常好,但是尸体却不一样,而且身高都有一定差距,可是脸是那张脸。”齐伊深吸了一口气,“我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我不确定那张面皮下的究竟是谁,我搬尸体的时候,皮子开了,我就把面皮掀开了。”
“齐伊姐,你胆子很大啊。”苏漾意味深长道,“你说你搬尸体,那柯耀庭呢?”
“他都吓傻了。”齐伊很无奈,“他就是这样,别看骂你骂的凶,其实胆子并不大。”
“齐伊,我问你个问题,你得说实话。”苏漾观察着她的神色,终于抓住了之前脑海中隐约浮动的那一丝异样。
齐伊点头。
苏漾缓缓地吐出了一个问题,话音刚落,齐伊的脸色“唰啦”一下就变了色,所有的血色尽数褪祛,面若金纸。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蹄蹄问的是啥?
猜对的掉落一个小红包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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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呵呵,弟弟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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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过去
齐伊变了脸色,直愣愣地看着苏漾。
苏漾看着她,淡淡道:“我说错了?”
半晌,齐伊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我以为不明显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对别人来说不明显,但对我来说很明显。”
“是啊……”齐伊苦笑了一下,“也对。”
“但是你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柯耀庭,又是为什么?”
“苏老师,我们这么称呼您可以吧。”齐伊抿抿唇,“说实话,我想过的,但是三年前您救过我一命,我想,现在也许您还可以救我一命。”
“我们之前见过?”随后苏漾摇摇头,肯定地说,“我们没见过。”
齐伊拿起电脑旁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她拿的职业照,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干练,齐伊将相框翻过来,打开了相框,在职业照的后面还有几张照片,齐伊将照片摊在桌上,拿出了其中的两张照片,一张照片里的她还是小孩子,辫着粗黑的麻花辫,被一个看起来温婉的女人抱着。
“你母亲?”
齐伊点点头,而另一张照片则显得有些心酸,齐伊已经长大了,麻花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不过面容仍带着稚嫩,但当年的女人已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则坐在轮椅上,双目空洞,眼睛周围布满皱纹。
“三年前,我母亲去世。”齐伊笑了笑,“我也想过死的,可能身体里还是有着本能的求生欲吧,或者我的身体在求救,翻遍了网络,我看到了您的那篇论文。”
“你母亲是双向情感障碍患者?”苏漾回想了一下论文内容,“可我的论文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药物治疗,我并非临床心理学出身的,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齐伊失笑:“一般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多夸夸自己吗?毕竟我和柯耀庭还有这层关系。”她的目光落在另一张照片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涉及到心理问题,我不能误导你。”苏漾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的底线,他虽然是警察,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位心理学工作者。
“所以我很感谢您。”齐伊放下了母亲的照片,眼角闪过一丝莹莹泪光,“您不是救的我母亲,您是救的是我。看了论文,我才真正开始了解她,用了三个月,我了解她的精神,了解她的痛苦,也接受了她的死亡。”
“所以我活下来了,是因为您。”齐伊莞尔,“你跟我说了之后,我才想着去查一查你的底细,阴差阳错地搜索到了这篇论文,才知道当初我看的论文的作者竟然这么年轻,甚至比我年纪还小。”
苏漾恍然,所以今天齐伊的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得通。
“我没有把您的身份告诉柯耀庭,一是因为您对我有恩,二是因为……我觉得这是第二次机会,第二次获救的机会。”
“我以为你行事风格一直都是干脆利落的。”
“是被迫的。”齐伊想了想,“我其实小时候性格很软弱,就像我母亲一样,后来母亲因为一些事情发病,很多事情就落在了我的头上,严重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自理了,头发也是那时候剪掉的,因为我没有时间洗头吹头。可能基因就是这样吧,我虽然一直想摆脱这样的性格,但是触碰到感情上的事情,我和母亲一样,同样的优柔寡断。”
苏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齐伊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了困顿自己多年的第一步。
“我和柯耀庭……”
齐伊的耳边仿佛回响起方才苏漾问她的问题,也是这么多年,她一直等待甚至期待着别人问她的问题——
“你和柯耀庭交往过对吧?或者说,他是你的初恋男友?”
齐伊看着苏漾的双眼,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很多年的秘密:“我和柯耀庭是初恋情人的关系,当年我18,他16,我们交往了两年半。”
年龄对的上,齐伊应该是和师兄同岁的,而柯耀庭则比师兄小两岁。而且也能说得通了,为什么柯耀庭对齐伊的态度上虽然看起来是上司对下属,但无论是从齐伊口中,还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关系,柯耀庭对于齐伊若隐若无有着一种依赖。
所以齐伊能够处理尤诚并且不担心被柯耀庭追究,或者是她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如果有了这层关系,齐伊对于尤诚的愤怒就不单单出自一个女人对变态的愤怒,她更多的愤怒是直指尤诚背后的柯耀庭。
“那时候我在高三,柯耀庭高一,我听说过关于他的一点风言风语,关于他身世的,别人说得很难听,说他是野种,说他是□□的孩子。他确实比一般的同学都有钱,但是有钱并不代表不受欺负,就是因为他吃穿用度都很好,所以才惹来我们校霸的主意。”齐伊陷入了回忆,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了一抹笑意,“你别看他现在人高马大,那个时候瘦瘦小小的如同弱鸡,你别看我是女孩子,因为我妈妈得病了,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所以我去学了防身术,货真价实的警用防身术,所以在柯耀庭被围堵的时候,我阻止了。”齐伊轻笑了一声,“不过和我是校霸班上的学习委员也有关系。”
“开始我是把他当弟弟对待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上了心,后来是他先表的白。”齐伊回忆道,“高一的小男生,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所有你能想到了校园表白能做的事,他都做过,但我都没有答应。”
“或者说,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时间想这些,我家的情况您应该能想到,我下课就去打工,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谈恋爱。”齐伊摇摇头,虽然是摇头,可苏漾能看见她脸上的亮光,“后来他变了策略,他跑到我打工的地方帮我一起,有一天我真的困得不行,结果睡着了,醒来之后我发现他在帮我搬货,名牌的衣服鞋子都是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见我醒了还很害羞地找镜子整理头发。”
“那个时候,我就想,那就谈吧,就是他了。”
苏漾看着陷入回忆念叨着那些往事的齐伊,他想,他也许救不了她了,她陷得太深。时光荏苒,绿了芭蕉,红了樱桃,柯耀庭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弱害羞的少年了,可齐伊还陷在那段青春的回忆之中。
“我们分手其实算是和平。”齐伊话音一转,“我读大学,他出国。早些年还有想要联系他复合的冲动,可以我母亲和我家庭的状况,我知道我们即便复合也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我毕业后去了外企,没日没夜的工作,锻炼自己也好,麻痹自己也罢,其实也错过了不少人,但是那时候是真的没有这份心。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四年前,我在谈判桌的对面看见了他,他是跟着柯建海来的。之后他电话约我吃了顿饭,说有事想跟我说。”
齐伊笑容有些苦涩:“吃饭前一晚我都没有怎么睡觉,我满脑子都在设想他会跟我说什么,没有想到的是,他给我的是一封offer,让我帮来科荟帮他。”
“你来了。”
“对,我来了,这些年我帮了他很多,干净的不干净的我都做过。不过上个星期的那个女人,我突然感到了害怕。”齐伊缩了缩胳膊,“那是他的某一任女友,最开始当然是吃醋,但其实后来已经麻木了,我也会催眠自己,其实那两年半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但是我看见那个尸体的脸的时候,我突然就像是被打了一棒,要是……有一天是我倒在这里怎么办?我不知道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张面皮,我甚至不知道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柯耀庭的办公室。但我就是突然像是醒了一样。当然,尤诚也是一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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