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如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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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没有玩伴,所以困扰她的思绪很少宣之于口,除非见到小尼姑长生。长生是祖母收养的孩子,也是童年的充和最要好的小伙伴。就像充和会将自己无边无际的幻想说给她听,她也会把自己神奇的梦告诉充和。长生是个盲童,她的梦里时常梦到从未见过的妈妈,她的妈妈坐在七宝莲花上,很神圣。所以,小时候的充和大概以为长生是神的孩子,她很喜欢这个“神的孩子”,偶然有空,就带着她去城墙上“看”风景,长生当然看不见,充和就一样一样地说给她听:照在塔尖上温软的太阳,护城河里飘然划过的小船,小船上正在啃西瓜皮的孩子……长生对听到的一切都感到心满意足。
从失明的小伙伴身上,充和对于玩耍和友谊的最初概念,都源自于此。长生对颜色最为敏感热爱,常常追问充和某样东西的色彩,她觉得多知道两种颜色远重要过多诵两卷经。充和也知无不言,她愿意尽力帮好友了解这个世界,仿佛是无意,也仿佛是宿命,间接里,充和对绘画的格外衷情,也于潜移默化里悄然成长。后来她说:“现在假如我能描写一点颜色的美丽,还全是出于那时候的一代练习。”
除了长生,能够获准与充和玩的大概也只有家仆的孩子了。在她印象里,张妈的儿子“大宝”是让她第一个知道世情无奈的人。张妈不是张家的老仆,是从外面雇来帮忙做事的。有时她的儿子大宝会来看望她,大宝比充和小一点,两人打打闹闹着一同长大,童年的快乐有如水晶,不含一丝异样的杂质。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友情变了味道,忽然间就荡然无存。忽然有一年,十四岁的大宝来给充和的祖母拜年,像个小大人一样磕头说吉祥话,见到充和后,他也给充和磕了个头。这时,充和才意识到,他们的成长,已经结束了两小无猜的感情,他们,都已不再是彼此的朋友。
这种不得已的认知,令她心里异常地难过。
充和在祖母身边生活了十六年。当年,从陆英手里抱回的小小婴孩,长成了纤瘦清丽的花季少女。书香将她浸润成知书达理的闺秀,灵慧善意的心将她镀成了柔软明亮的女子。充和的知识、文化、气度、底蕴都是非凡的,正因为如此,她的三个姐姐,尤其是允和,才会对她真正地佩服,也在阔别十六年后,真正地接纳了她。
回到苏州父母血亲的身边后,她拥有的比从前更多了,可以掌管自己的自由,也可以决定让谁成为自己的朋友。然而很长时间里,充和始终沉静,她没有如元和一般,拥有至交好友;也没有如允和一般,敢为朋友仗义出头。她享受着孤独,陪伴着寂寞,如还在闭塞的安徽旧居,对如今花红柳绿的新世界,并没有表露出好奇和追寻。她是安静的,像一盏素淡的果酒,风平浪静,只有深深品尝过的人才知道,入喉后姗姗而来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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