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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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雅徒劳地看着女儿眼底的乌青，说不出一句完整清晰的话来。

护士来给她换药水的时候，小声对莹莹说：“有位姓徐的小姐找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姓徐的小姐，莹莹只认识徐惠兰，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文浚的人的视线，在医院楼外面的一家小馆见到徐惠兰。

徐惠兰和莹莹说的第一句话是：“莹莹，你让我很失望。”

莹莹避开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她最近人变得木讷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没精打采的。

沉默了半晌，她说：“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要回病房照顾我妈。”

她的声音淡漠，她生起了防备之心，想用厚重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可徐惠兰只用了一句话便将她努力粉饰太平的壳击得粉碎。

徐惠兰看着她，那是狡黠的捕猎者盯着猎物，并知道她会上钩的目光：“你和你妈是不是一直在找你爸爸？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他在哪里，你会不会感激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莹莹像是从一场混沌的大梦里猝然惊醒般。

“柳莹莹，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爸爸。”莹莹闻声色变的表情让徐惠兰暗喜，她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于是不急不缓地说，“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在漫长艰难的寻亲之路上，也曾有人和莹莹说过类似的话，莹莹信了，后来被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可是，此刻从徐惠兰口中听到这句话，她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太久的人终于看到绿洲，濒临绝望的人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她再一次选择相信她。

徐惠兰不慌不忙，她风情万种地撩着自己的耳边的发，仿佛莹莹焦急的样子，让她觉得十分有趣。

过了好半晌，她对莹莹勾了勾手指，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莹莹骇然失色，几乎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用力摇头。

这个女人是文浚的继母，可是就在刚刚，她让莹莹帮她去窃取文浚公司的机密文件。

回想起来，那天在自己家楼下，她突然出现，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不知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动机，莹莹不敢深想。

“莹莹，你真的连你妈妈最后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吗？”即使是讥诮的声音，被徐惠兰说出来，尾音也是缱绻而动人的，难怪文浚的父亲会将她娶回家当望族太太。

可这话在莹莹听来如同那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抓在她的心上，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哑了声。

徐惠兰摇了摇头，惋惜道：“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丈夫抛弃，现在连女儿也不顾她的死活了。”

她说完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远。

莹莹目送着她妩媚的背影渐行渐远，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从视线里消失不见。

莹莹忽然急了，失声大喊：“等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徐惠兰听到声音，脚步一顿，但人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