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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周遭气氛太过清冷尴尬,赵安察觉到,逐的拱手,对闵氏夫妻笑得温润:
“听闻国公爷与夫人今日离京,裕主子求了圣恩出宫,特意前来相送……”
夫妻两人眸现欣喜,又要跪地谢恩,被顾云瑶拦住。
颂琴指挥两名宫婢手托锦盒上前,清浅道:
“这是娘娘赠与国公爷与夫人的礼品,青锋宝剑配英雄,国公爷当之无愧。另一盒里的血燕窝与白参最是滋补,还望夫人笑纳。”
夫妻二人又是一阵谢恩,揖手躬身的好不忙活。
闵瑞命侍从接过礼盒,眼望顾云瑶端庄昳丽,水滟的眸光在闵刑氏的脸上流转徘徊,即刻意识到什么,不禁内心盛满喜悦。
被顾云瑶久久的注视,闵刑氏感到受宠若惊,双目弥出点点水光,眼睛快速的眨动多下,摆出愉悦的笑脸道:
“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万事需要仔细,春时未至天寒地冻,切莫着凉。”
顾云瑶认真的点头,两眸也跟着泛红,缓声说:
“前阵子您每日差人送进宫的补汤本宫尝过了,味道极是鲜美。还有……那些小孩子的衣帽针角绣工甚好,本宫在这儿代替未出世的皇儿谢过您的一番心意,只是您的身子才好,不可太过操劳。”
顾云瑶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句句都在表达对眼前妇人的体恤,与先前灵鸣台那时对天诅咒发誓的样貌大相径庭。
闵刑氏呆呆的看着女儿,顷刻百感交集的心绪化作绵绵泪迹,沾染了衣襟。
“好、好,随着带进宫的几副补汤配方出自家乡,娘娘若是喜欢便可叫人照方煲制……”
擦了擦脸,闵刑氏又说:
“这次臣妾随王爷回到桂平,会择一风水宝地为花乳娘筑建祠堂。她是闵家的恩人,牌位理应受闵家后代奉养。”
顾云瑶一时眸光大盛,唇瓣颤颤巍巍,似有什么堵在了嗓眼,犹疑翻滚一刻,终的破喉而出,轻袅袅的落在妇人的耳廓:
“母亲。”
时间好似永远停在了这个时刻。
冷风吹过,周遭安寂,官道旁几人身形如止,纹丝不动。
闵刑氏讶然挑扬起湿漉漉的眼帘,热泪淌得更为凶猛,哽声道:
“娘娘……您、您方才……唤臣妾什么?”
“母亲!”
顾云瑶放声复唤,在双亲面前凄然下跪: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
“娘娘!”
夫妻两个同时去扶,不约而同,三双眼皆是泪水横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正是闵刑氏的真诚悔过与孜孜努力,化解了顾云瑶心底冰封多年的固结。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闵刑氏最是激动。
她久已期盼得到女儿的原谅、亲耳听她再喊自己一声“娘亲”,如今就在自己即将远离京城的时刻,实现了夙愿。
情绪释放过后,时辰已不早,街上行人渐多,被禁军截在官道的东西两口,不得放入。
眼见不便再作耽搁,闵氏夫妻反复叮嘱顾云瑶好好休养,并约定来年春暖花开再入京城探望,才在她依依惜别的目视中上车,踏上返回东清驻地的长路。
……
皇宫&ash;&ash;
午膳时辰未到,永宁宫大殿门窗紧闭,光源昏暗处万玉瑶、万礼与明澜三人围桌,正在低语秘议着什么。
桌上陈有两张铺开的羊皮,外表观之两者并无半分差异。
今日明澜与万礼同入永宁宫,为的便是当场辨识昆篁岛图的真假,将真实的宝图献予帝君邀功。
两张羊皮的表面所绘俱为威海东南领域昆篁岛的地貌图,其形状、线条走向一般无二。
万玉瑶吩咐明澜秉烛,自己则拈着金丝珐琅孔雀开屏扩大镜在两幅图上之间细看多时,也没查出端倪来。
“弟弟,既然雷焕已将真图的奥秘告与你知,你即刻演示给本宫瞧瞧。”
她非是不信雷焕,他千里迢迢远度重洋来到大羿献图,对于有关宝图的一切理当实言相告。
然冷青堂与明澜之间的赌约却叫她匪夷所思。
冷青堂是何人物,难道他不知东厂两番队与一府宅相比,究竟孰轻孰重。若然雷焕的图是真,他冷青堂怎能甘心赔上东厂两番?
万礼则是满脸不在乎,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碗食醋,慢慢的撒遍整张羊皮。很快,在昆岛地貌图上便现出了另一片暗红色的纹络。
万玉瑶与明澜眸现震惊,噤声看着万礼将剩下的半碗食醋撒在明澜手边的羊皮上。
同样,那图上也显现出了清晰的红色描线。
明澜皱眉咂舌,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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