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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经济紧张,童伯又投诚叛国,我生怕哪一日凤朝闻心血来潮,随手颁个赐婚的圣旨下来,打破了我做小老百姓的美梦,只得加紧赚钱的脚步,每日为了生计在帝京四下奔波,哪知道这一奔波就出了事。
这一日送完了酒,我将钱袋子收好,催着那四个贴身宫女回府,自己在街上随意的逛到了下午,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回府,却在回府的途中被一个皮肤黝黑满脸大胡子的年轻人堵在了巷子里。
这一代巷子僻近,我本来便是抄近路,富贵人家的后巷子一般鲜少有人来往,年轻男子比我高出一个头,一步步走来的样子很是镇定,我一边弯腰假装掸靴子上的土一边偷偷摸出了里面暗藏着的匕首,等那少年伸出双臂扑过来的时候,动如脱兔……
只听得一声熟悉的惨叫,他抱紧腹部蹲了下去,大声惨叫:“小逸小逸,你怎么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这声音太过熟悉,然而眼前的人又太过陌生,我一时里不太敢承认,揪站他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见他毫无反抗的自觉,这才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小黄你做出这副鬼样子做什么?”
据我多年揪废帝耳朵揪出的经验,这会他一般是大声惨叫,一边护着耳朵讨饶喊疼。
不过今天他两只手都抱在肚子上,血顺着指缝往外流,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时无暇顾忌耳朵。
我想想前几天凤朝闻要田秉清来传的口谕,大陈余孽在帝京出现,要府中最近小心门户。
……其实我跟童伯就是大陈余孽……
小黄泪汪汪抬头瞧着我,一脸控诉的表情:“小逸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我在他的伤口处戳了戳,又引来他的连声惨叫,非常同意他这种说法。
“嗯,我是比过去暴力了。不过你摆出一幅要抢劫的姿态,我又不是傻子,难道等着中招啊?”
其实我还是非常想在他身上捅个百八十刀的,跟那三年的辛苦无关,只是母债子偿,爹爹的一条命系在他娘身上。
只是如果他娘不是亲娘……此事有待考证……
童伯看到我从侧门扶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且该男子肚子上插着我的随身匕首,大惊失色:“小郎你持械行凶?”
我其实从来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他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
娥黄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惊恐的朝后缩去:“将被害人拖回家里来,准备毁尸灭迹?”她“啊”的一声惨叫,“我以后再也不去后花园偷摘果子吃了!”
——我终于知道后园那棵梨树上的果子越来越少的原因了。
“我准备将这人埋在后园梨树下做肥料!”
娥黄哆嗦的倒比小黄还要厉害。
那四名贴身宫人忠于职守,充分彰显职业操守,上前架起小黄,严肃的向我保证:“姑娘,此事交给属下来做,务必会将他料理干净,一点痕迹不留!”
难道后宫妃嫔常支使她们做这种事?业务瞧着很是熟练啊!
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歇了一口气,拦下她们:“将他送进我的房间。”
这下娥黄比方才抖的更厉害了,她哆哆嗦嗦提醒我:“姑娘……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闺房里藏了个男人……奴婢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那四个宫女也虎着脸,大有我给皇帝陛下戴了绿帽子的嫌疑。
小黄目不转睛盯着我,童伯语重心长:“小郎啊,就算你杀了这小子去沤花肥,也比把他养在你房里要安全的多吧?”
我在一众怀疑的眼光里败下阵来,终于懂得自辩了一句:“我只是给他治伤而已。”
小黄就这样在府中留了下来,住在童伯房里,伤口也是童伯帮着料理的。鉴于他们都不曾与前大陈废帝打过照面,且凤朝闻当年见他的时候他是个极端白胖的肉球,五官难辨,我倒不怕被谁揭穿。
等他的伤口稍微好些的时候,我便背着众人催促他滚蛋。
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求我:“小逸,我还是觉得在你身边吃得香睡的香,与你分开这大半年,我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我上前准确的戳中他的伤口,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忍痛表情下笑得份外灿烂:“陛下,你这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对那块兵符还不死心?”
他脸上长着浓密的胡子,看不到脸色是否有红,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垂下头来:“你从前偷偷从家里往宫中带过酒给我喝,那天我在酒楼喝到了那种酒,就知道肯定是你家的酒,又问了酒楼掌柜……等了你好几天,见到你就忍不住跟来了……”
我在他伤处使劲戳了戳,想到即将杀上门来的大批保皇党,只觉头疼无比。
这一刻我无比迫切的想要住进宫中去。
皇帝陛下,我错了!不该擅自离宫!
对于这些狂热的保皇党派,我一向敬而远之,无论他们是为了名誉还是为了富贵,肯拎着脑袋干革命的崇高信仰我表示由衷的敬佩,但我只想活在自己的角落里,怡然自得。
我敲着小黄的脑袋数落:“你,做为一个激进份子的领袖,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不好么?”
他抬头直视着我,眼神清明澄澈,大半年不见,又黑又高,再蓄起满脸胡子,当真陌生的紧,可是那份委屈却一点也陌生:“我只是不知不觉就跟着你过来了,哪知道你给了我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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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愧色的摸着下巴反问:“难道我捅你捅得重了?”
他摇摇头,“捅的轻了捅的轻了。”
我慢吞吞从靴子里摸出匕首,“这么说再捅几刀才对?”
他畏缩了一下,看起来老实了不少。但眼神之中的不赞成昭然若揭。
我拿匕首在他面上轻轻的刮来刮去,笑的甜蜜:“陛下,我从前很是好奇,宫中有一则旧的传闻,说陛下不是太后娘娘亲生,是她身边宫女所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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