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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了主,”傅里一脸坦然,“我不会同意锦哥儿离开我,但若是他自己想要认祖归宗,我也不会拦着,反正不过是族谱上记个名字而已,我并不在意。”
傅里原本并不打算这样说,毕竟她虽然喜欢黛玉小姑娘,但因为锦哥儿的原因,她对林家的态度一向敬而远之,并不想扯上关系。
不过,就在刚才说起锦哥儿科举,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锦哥儿若想要参加科举,首先就必须要回到原籍。
而孩子的户籍,一向是跟着父亲走的。
若是锦哥儿不打算参加科举,他的户籍地就在京城,原籍如何自然不会影响到他,甚至他的父亲是谁,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
可锦哥儿要向参加科举的话,他的出身就相当重要了。
按照朝廷规定,每一个参加科举的举子,在考试的时候都必须在卷子上写明自己的祖上三代,也即是父亲,祖父,以及曾祖父三人的名讳、户籍等信息
这些信息的正式名称,叫做“家状”。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科举这种可以直接做官儿的考试制度,都不可能没有一点儿门槛,许多人从出生就注定了这辈子都不能参加科举。大夏更是法律明文规定,凡是娼、优、隶、卒、犯官等人及其子孙,都不许参加科举,进而做官出仕。
这些人的后代如果想要参加科举,就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职业,然后繁衍三代之后,才能真正摆脱职业影响,从而得到与普通人相同的待遇。
家状的存在就是为了查验你的出身,以备资格审核。
而家状的主要内容则包括了本人的籍贯、字、年龄、生辰等信息,以及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名讳,如果有官职的话,也必须将官职写明。同时还必须注明母亲姓氏,封赠情况,祖父母、父母是否健在,兄弟的名讳,若有官职也要写上。
等到娶妻之后,还必须将妻子的姓氏写上
傅里当时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一出有名的铡美案:陈世美上京赶考得中状元,却在皇上询问娶妻情况的时候,隐瞒老家有妻有子的事实,从而得以娶了公主。
其他朝代不知道,但至少在大夏,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一个人就算心机再深,也不可能从娶妻之后,便有了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已经娶妻的事实,然后每次考试都将妻子的信息隐去,从而伪造出自己从未娶妻的表象吧?
这还只是第一次参加科举需要写明的内容,等到参加完院试、乡试等考试,家状上面也要随之增添其在某省院试考了第几名,乡试又考了第几名等信息。
除非锦哥儿不参加科举,否则他必然要与林家扯上关系。
尤其是随着傅里与卫烆的婚事公开,她与原主的早年经历早就被人扒出,其他人对锦哥儿身份也早有猜测,锦哥儿更不可能与林家撕扯干净。
既然不管锦哥儿是否认祖归宗,以后都要与林家扯上关系,那她也没必要将林家当做洪水猛兽一般防范
她又不能给锦哥儿杜撰出一个生父来。她离开林家的时间与怀上锦哥儿的时间挨得太紧,根本不存在另嫁的可能,若是她给锦哥儿杜撰出另一个生父,父母没成婚,那锦哥儿就是奸生子,奸生子的身份可比庶子低贱,甚至叫人看不起。
就像傅里同贾敏说的那样,只是在林家的族谱上记一个名字而已,又不是将锦哥儿从她身边带走,她有什么可在意的?
傅里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没想到的时候,贾敏听到这话后却表现得有些激动。
她面容仍旧端庄矜持,然而眼眶却有些泛红:“你说的是真的?”
傅里挑眉,有些不太能理解贾敏为何这般激动,忍不住开口问她:“我只是不会阻止锦哥儿认祖归宗而已,并不会同意你们将锦哥儿带回林家。而且这事儿还要看锦哥儿自己的想法,我不会替他点头同意,更不会主动让他认林如海这个父亲。”
贾敏笑着点头:“这已经够了。”
傅里疑惑地看着她:“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贾敏笑了笑,“老爷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于我来说,只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女儿也有兄弟,并不是让人欺负了,也没有娘家可回的人,我已经相当满足了。”
毕竟以她与傅里二人的关系,就算锦哥儿回到林家,那孩子也不见得会与黛玉兄妹情深。
贾敏心里放松了,也愿意多说话:“而且若是有锦哥儿在,林家这偌大的家业也不至于白白上交了朝廷。”担心傅里不懂,她解释道,“若是林家下一代没有男丁,按照朝廷规定,林家祖产的百分之七十是要归还宗族的。但当初跟随打天下的时候,为了不连累族人,老祖宗在离开前便在族长的主持下分了宗。谁也没想到后来林家子嗣单薄,到了老爷这儿,更是只剩了他一个。”
“堂族倒是还有几户人家,但几代下来早就与老爷这一支生份了,实在没什么交情可言。”
“再者说,交还祖产只听说上交族里,可不曾听说交给堂族的。”
“若是老爷去后,林家后继无人,那林家这几代积攒下来的家业,便要将七成上交朝廷,剩下的三成才会作为我女儿的嫁妆,被她带去夫家。”
傅里点头,当初因为好奇,她倒是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对此还算略知皮毛。
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即使家里还有个女儿,也只能将大半家产上交朝廷,贾敏会因此觉得不甘,也实属正常。
但是……
傅里好奇:“若是锦哥儿认祖归宗之后,他看上了林家的家产,想要将其抢到手中,甚至连三成都不愿留给你女儿,你又该如何呢?”
虽然她知道锦哥儿不会这样做,但贾敏连锦哥儿都没见过,又是哪儿来信心?
贾敏苦笑:“难道那三成家产交给我女儿,我女儿就能保住了吗?若无倚仗,林家的三成家产对她来讲就是催命符,小儿抱金砖过市,多得是心怀不轨想要抢夺的人。就算锦哥儿看上了林家家产,不愿让我女儿使用一分一毫,至少我当年带到林家的嫁妆,我女儿能够保得住。”
贾敏当年嫁给林如海时,荣国府正是权势最鼎盛的时候,作为荣国府这一代唯一的嫡女,她从荣国府带走的嫁妆,那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
就算没有林家家业,贾敏的嫁妆也足以让她女儿锦衣玉食地度过一生了。
贾敏看着傅里,突然笑道:“以你对林家不屑一顾的态度,你儿子的眼皮子想来也不至于浅到在拿到了林家的家产后,还不放过我的嫁妆吧?”
傅里愣了愣,失笑:“放心,锦哥儿对林家的家产也没什么兴趣。”
她眼眸闪了闪,想到林家算是书香世家,家中想来有不少孤本绝本,那些东西锦哥儿可能会更喜欢一点。但那些书也没必要带走,锦哥儿完全可以让人誊抄一本后再带走不是?
贾敏突然对傅里的生意生出了几分好奇:“你的生意已经好到连林家积攒了好几代的家产都看不上的地步了吗?要知道林家老祖宗当年随着皇帝打江山,其他人都在抢金银珠宝,老祖宗可是抢了不少孤本绝本和古董。当时那些人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这些东西放到现在,可不是值钱二字就能概括得了的。”
“而且老祖宗虽然一心抢古董和书本,却也不是没有抢金银,林家的家产比之外人想象的,可要庞大得多。”
见傅里仍旧不动心,贾敏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继续说道:“而且因为林家几代单传的缘故,每一任林家主母的身份都相当高,带进林家的嫁妆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
傅里看着贾敏,突然轻笑一声,而后干脆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我那些店铺每个月能为我带来多少进项吗?一家铺子至少四百两,多的更是可以达到好几千两,而这样的铺子,我每个县城都至少开了四家,府城里面更多,足有十几家。”
“除此之外,为了供应这些店铺里面的食材消耗,我还在各地买了不少田地、庄子与山头,它们每月也能为我带来数目惊人的进项。最关键的是,这些收益是活的,是源源不断的,只要不出意外,甚至可以存在百年,几百年,而林家的资产呢?”
“就算我现在的资产不如林家,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五十年后呢?”
说完,傅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贾敏愣住:“你……”
你了半天,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贾敏作为林家主母,管账的本事自然不差,听到傅里的话后,她便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开始算了起来,尽管只是得到了一个大略的数字,但她仍旧被那庞大的数目给惊呆了。
好半晌,她只能苦笑着看着傅里:“锦哥儿有你这个母亲,确实没必要眼馋林家的资产。”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贾敏本来应该高兴的。毕竟锦哥儿要是看不上林家的产业,自然就不会去争,那林家至少一半、甚至全部的资产就都能留给她的女儿,但不知为何,面对傅里云淡风轻的态度,贾敏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大概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点惦记的东西,在别人那儿却不值一提,这样的落差难免让人失望和难受吧。
傅里抬手敲了敲桌子,笑道:“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锦哥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如今还不曾说过想要认祖归宗的话。甚至于,他甚至都不曾说过想要见见林大人的话。你和我说这么多,真能保证锦哥儿以后会回到林家?”
贾敏原本是非常自信的,毕竟在她看来,傅里的孩子与林家血脉相连,只要与他感情深厚的母亲不介意,不会从中阻拦,林家将他认回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但看着傅里,贾敏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看着见迟疑彷徨的样子,傅里顿了顿,突兀地说了一句:“若不是知道皇后不会骗我,我真的很难将你与皇后口中那个颇有魏晋名士之风的贾敏联系到一起。你看起来真的太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可一点儿也不洒脱。”
贾敏怔住,下意识想到轻松无虑,纵情欢笑,诗酒茶花的少女时代:“人都是会变的。”
顿了顿,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虽然很不喜欢我那个二嫂,对她那个宝贝凤凰蛋也不太瞧得上眼,但他有一句话却说对了。这女人啊,嫁人前就是闪
闪发亮的珍珠,嫁人后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死鱼眼珠子了。”
傅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变成了死鱼眼珠子可不要将别人拉下水,反正我是不认这话的。”
她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花开得最艳的时候,才不是什么死鱼眼珠子。
看着傅里面色红润的脸颊,贾敏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两人明明只差不到五岁的年纪,但坐在一起,她却比傅里老了十五岁不止:“确实,你还没变成死鱼眼珠子。”
贾敏离开之后,傅里也没在醉香楼久留。
周公去后,傅里对当初在巴州府的那些人愈发在意,平时他们遇到什么困难,她也都是能帮则帮。何况钱大这次还有性命之危,若是她不帮忙,钱大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原四王妃如今已经成了皇后,她就算想要见都见不到。雍和帝贵为一国之尊,自然更不可能随意见她。
犹豫之后,傅里写了封信,请田大娘送去了定威侯府。
此事毕竟与皇家有关,卫烆傍晚回到家中看到信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进宫求见皇上。
雍和帝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秦可卿是假的?”
卫烆拱手:“微臣不知。但此事事关重大,既然宫里那位秦姑娘的身份有疑义,微臣觉得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陛下,之前秦姑娘进宫之前,不是根本没来得及调查她的身份?”
哪里是没来得及调查她的身份?根本就是太皇上念子心切,连几天调查的时间都等不到,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接进宫,代替当年惨死的义忠亲王陪陪他。
雍和帝回想了一下秦可卿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再回想废太子并不算特别出众的长相,皱了皱眉,点头道:“你说得对,父皇身边那位秦姑娘很可能并非义忠亲王血脉,既然姑苏已经查到真相,你赶紧带着兵马……”
“皇上,”卫烆无奈打断雍和帝的话,“微臣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若是可能威胁到朝廷的军机大事,他自然愿意将婚礼延期,等做完皇上派发的任务后再回来成婚。可这事儿虽然涉及到皇家血脉,那位殿下却只是逼宫失败后自刎的义忠亲王的私生女……
何况,皇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用。
雍和帝虽然小心眼儿,但到底不是那等不讲情理的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那你先回,我会尽快安排其他人接手此事。”
本以为此事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彻底查清,但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那个曾经在市井混得如鱼得水的牙郎钱大,竟然在没有救兵救援的情况下,靠着自己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愣是从那户养育了义忠亲王血脉的人家的封锁下突出重围,还胆大包天地掳走了妙玉,直奔京城而来。
就在傅里成婚前几天,田大娘突然在墙角捡到一封信,然后知道了此事,也知道了钱大如今藏身的位置。
傅里:“……”她还从来没想到,钱大竟然这么有本事。
想了想,她赶紧让田大娘将信件送到了卫烆手上
按照规矩,新郎新娘在成婚前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傅里就算对这个习俗不以为意,也经不起田大娘等人的念叨,只能乖乖待在家里,等着卫烆前来迎娶。
因为这封信非常重要,田大娘在发现卫烆没有在府上,而是出门准备成婚需要用的东西去了的时候,甚至不敢将其交给其他人,愣是在定威侯府大门口从白天等到晚上,直到见到卫烆,才亲自将信件交到了他手上。
看完信后,卫烆:“……”
算了,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再进宫一趟了。
这段时间卫烆专门请了假,已经很少在雍和帝面前晃悠了,他自然知道卫烆这段时间是在忙什么。如今见到他进宫,还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在家里准备成婚,进宫来做什么?”
卫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信件交给了雍和帝。
雍和帝看后,倒不如傅里与卫烆那般无语,而是相当高兴,对钱大的做法更是相当赞赏:“这钱大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竟然能靠着自己的本事逃脱追捕,甚至还将义忠亲王遗留在外的女儿给带回了京城,可真是好本事!朕记他一大功!”
卫烆无奈:“论功行赏之事还在后面,皇上您现在是不是该派兵到钱大藏身之处,将他和那位姑娘带回宫细问情况。”
雍和帝哈哈一笑:“爱卿说的是,朕命你立刻带兵到钱大藏身之处将人带回宫中。”
卫烆领命,赶紧退下。
钱大一路从姑苏来到京城,为了不叫人发现身份,一路上东躲西藏,连客栈都不敢住。还是离开了江南,他才敢带着妙玉住进客栈,衣食住行也都按照最高规格安排起来了。
可妙玉尽管一直流落在外,那些人却不敢让她受了委屈,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他们能供应的最好标准。长到这么大,除了父母不在,妙玉过得日子比之贾敏当初待字闺中时都好要更好。而钱大呢?就算他不愿委屈了这位姑奶奶,但他毕竟是逃亡,身上又能带多少银子?何况他就算带了足够的银子,也不可能敢铺张浪费引来其他人侧目。
是以钱大心目中的最好标准,却着实叫妙玉吃了大苦头。
她又是个清高的,因此对钱大生出许多不满。不过妙玉也不傻,知道自己身家性命都在钱大手上,就算对钱大的所作所为记恨在心,她也不敢显露分毫。
但钱大是谁?他可是从小就混在市井之中,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嘴脸,又怎会看不出她的不满?
不过钱大清楚地知道,这位妙玉姑娘虽然真实身份还算高贵,但细究起来,却实在算不得什么。毕竟他父亲是逼宫失败的义忠亲王,母亲又不过是个寻常乡绅之女,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实在没什么值得让他忌讳的地方。
只要没有让妙玉受伤,等将人送回皇家后,他与这姑娘可就没什么瓜葛了,以她的身份,更不可能有本事对他做什么。
所以不满就不满,钱大一点儿都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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